阿鹏

  阿鹏,姓张名世鹏。出世之鹏,背负青天,转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其身段如同其名一般威武高大,配鬈曲黑发,宽额下眼神可柔可犀利的大眼藏在一副金属框眼镜后,又添了几分文诌诌。好读书,常涉略古今中外之书,输酣畅淋漓之文,以得闲情逸趣。我常以其父翻译官之戏称、黄琳白胖子之别号忆其过往六年。

  我与阿鹏之交可追溯至六年前,应中国教育的三六九等之分我们相遇也便分为同等。那时的阿鹏一副憨厚老实面容,头顶寸发青涩至极。因同把班主任当同水管修理工、仓库管理员而相聊甚欢,也便建立起深厚友情。至今不知班主任是否换了“工作”,但我跟阿鹏着实是要感谢他当时的装扮。要不是他,或许我跟阿鹏就没有那些有趣的故事和经历,也不会有今天这般深厚的情谊。

  阿鹏的慷慨和真诚,不是一些电话费和耐心就能表现出来的。把时间轴拨回六年前,那时的我像个后娘养的孩子,在校生活与家人联系的方式就是每周五的回家。平时在学校真没有什么通讯工具可用,哪怕是老年机也只是用来设定闹钟的,唯一好的是每周五在回家的路上能播几首歌解解归途中的烦闷。在智能机初普及的时代,我在同学中好似个孤儿般的存在。联系家人尚且都要麻烦班主任,何况是联系那时我的小公主呢?明明只有几公里的距离,却因为通讯的不便像隔了两个星球之远。但当时的阿鹏却拿着一部白色的华为8e手机,我在清晨盼望着傍晚,在傍晚盼望着阿鹏的手机,拨一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后我便像一个瘾君子得到满足般喜悦。自此以后我便日复一日理所当然的拿起他的手机“过瘾”,他也只是耐心的拿给我,起初由于顾及与他关系不够深总是很快就挂掉电话,但到后来脸皮愈发变厚,开始用他手机煲起电话粥。阿鹏的手机听到过我那时的喜怒哀乐,声嘶力竭,知道我与一个女人的爱恨情仇。阿鹏同样知道,也同样不厌其烦的安慰着那个少年,并且依旧每天把手机拿给我,他每月50元的电话费扣去8元基本套餐,剩下的基本都贡献给我了。终于有天我感到过意不去,执言要给他交50元的话费。但他总是真诚的予我说不用客气,“没事儿,没事儿”久而久之电话费的想法,就被他这种真诚给抛之脑后……但他依旧慷慨耐心。

  五年前的夏天,我与阿鹏看完热火与马刺的总决赛已是两个为篮球痴狂的青年。不论技术多菜,中午即使头顶烈日也会在宿舍后的篮球场“杀上几百回合”,日复一日乐此不疲。阿鹏家后院有个球场,场地经历风雨坑洼不齐虽无卷石,却有粗糙手掌皲裂之感。篮板亦成朽木,支撑其的钢铁也已被铁绣侵蚀,已不能用斑驳陆离来形容,黑褐色金属失去了光鲜,投一球篮筐便摇摇欲坠。球架后有一颗垂柳,供我们乘凉休息。那可真是一块宝地啊!在球场上酣畅之后,便坐在矮瓦墙上,垂柳在微风中摇曳,看着地上透过树叶斑斓光点,点一支烟或喝一口水与阿鹏没边没际的吹着牛。感受篮球的乐趣同时,也感受到青春的热烈,就同那个夏天,都被太阳灼伤但依旧热爱篮球,热爱吹牛。阿鹏的想法很多,思路很清奇。至少在当时我会摸不清他有时表达的意思,只以为他读的书多了些罢了。到后来……其实阿鹏与我一样多愁善感。

  四年前的夏天,为了应付另一场中国教育三六九等的分层考试,我跟阿鹏打球的时间被班主任剥削,我们不得不在逃水课打篮球被抓后违心的说出“篮球有害学习,浪费时间”的话。班主任永远瞪大眼像个猴子似的望着我们,颇为搞笑的画面“一只猴子用需要层次理论制约了我们”。打球的机会是少了许多,但篮球话题却从没断过。每周五回家的路上从各自插上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变成了两人笑声连连。阿鹏也为此先送我到站,然后再自己坐车回去,每每想到寒风刺骨的冬天,街道两旁的路灯飞快地向后离去,时光也同路灯一样飞快地流去。阿鹏下了车,与我一同在寒风凛冽中走上一段,又坐上下一趟车摇摇晃晃的回去,那段时间他是多么的无聊啊!但是……予我陪伴,他也愿意选择无聊,插上耳机昏暗的路灯照在他的脸上,一幅疲惫的模样随着发动机的轰鸣渐行渐远,消失在我的视线。

  三年前,我与阿鹏分别两地,他来到了西南平原而我也去到了祖国东南的海岸线。阿鹏和我说,他也想亲自来看看海岸线,看看波澜壮阔的大海,这个梦想估计是每个生活在内陆人都有的。但阿鹏表现的十分强烈,或许文人墨客都想见到大海,留下绝句,宣泄心中所有的苦闷与埋怨以达到从容、豁达吧!

  不知不觉我与阿鹏已经相识六年,白胖子与翻译官也早已是从前。如果儿时的玩伴还不曾离去是幸福的,那么青年时的玩伴还在那必然是幸运又幸福的!而我就是那个既幸运又幸福的!事过境迁,人人都逃不过时间的雕琢,但千变万变与阿鹏的情谊终没有变……在变的只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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