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命呵

2009年3月9日

        昨天晚上去医院探望病中的玲玲妹妹了,顺便把冬九表哥出门打工前让我带给她的两百元钱交到二妈手里。她年前就住进医院,估摸着是出不来的了。上次去看望的时候,二妈说卖房子的钱早就花光了,也不知道怎么才是个尽头。看着病床上变了模样的玲玲,吗啡药效失去后呻吟着,上嘴唇都萎缩了,一向爱美的她如果照了镜子恐怕是受不了的。我实在找不出安慰的词儿。想瞅个机会和二妈聊聊,可想想还是觉得算了,很无奈也很凄凉。前些日子她的头还能够转动,现在连头也不能动了,手臂像干柴棍,身上好多褥疮,稍微挪动就疼得死去活来,这是怎样的折磨呵。我细细瞧了她眼睛,感觉很像小姨妈临终那几天的样子,没有光泽,定定地看一个方向。当初她知道病情后还让妹夫去买安眠药,还说想从楼上跳下去,那时我们都宽慰着她,我还让妹夫防着点,现在真不知道是不是错了?这样生不如死的,真的当初一了百了该多好。唉,我们为什么没有法律去允许医院让这些饱受癌痛的患者尊严地离开呢?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把昨晚看到的玲玲的情形告诉了老娘,娘说恐怕没多长时间了,还是该让二爸二妈他们做个准备,趁玲玲现在还能够说话应该问问她还有些什么愿望。娘还说了,如果玲玲真的去了,就我和弟弟去帮着料理一下,按风俗老年人是不去的。娘还说了,到时候我和弟弟只干活,别去参与拿主意,我知道娘的担心,毕竟这里面涉及很多事。

        我本不信宿命的,可总觉得眼前这些事仿佛是命。曾经听到人们在激情演讲时铿锵地说着“要做命运主人”的豪言壮语,忽然觉得很荒唐,在被不治之症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时候,怎么做命运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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