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厂恋爱往事（第18章）

        父亲闭上嘴巴，不再说话。我连忙扯开话题，担心母亲又像以前那样，开始怨天尤人，责怪父亲没用。父亲从来不争辩什么，老实人说不来话，也可能是因为习惯了母亲的蛮横，我是知道的。我把母亲的话闸子关上，控制住紧张的局势。这时，手机响了，是金毛的短消息，她下班了。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先打开电脑，然后打开手机看短消息，金毛问我：亲，吃饭了吗？我一个人在吃小馄饨，我想你。突然觉得她有点烦，连吃个饭也要给我汇报，这样下去，会不会干面粉沾湿手甩不掉了呢。

        电脑终于开机了，我放下手机没有回。360杀毒软件显示我的开机速度是01分18秒，超过了全国66%的电脑，我突然有点奇怪，如果我是个电脑，是不是能打败全国66%的男人，或者享用全国66%的女人，不管老少美丑，我全部通吃。我坐下，急不可耐的打开QQ，QQ上线了，却没有熟悉的敲门声，没有人加我好友，什么都没有。窗外的月亮挂在天空，突然被飘过来的一团乌云遮住，我的心也仿佛被遮住了一般，全身上下只有失望。人事妹妹在干吗呢？是不是和男朋友在花前月下亲亲我我呢，是不是刚洗完热澡依偎在那个男人身旁，等待他的蹂躏呢。

        我胡思乱想，什么都不想干，手机短信又过来了，还是金毛：亲，你怎么不回呢，我已经吃完了。我好想你，好想你抱抱我。我心情郁闷，回了条：我要睡了，明天聊。然后我又是发呆，什么都不想干，短信没有再过来，QQ也没有人加我，一直到深夜。我躺在床上，却忍不住思念人事妹妹那只玉手，不自觉把手伸进裤裆，迷迷糊糊间，只记得拿出床头柜的几张餐巾纸，然后，天亮了。

        网络上有许多名言，其中有一句我印象很深，“是女人就有60分”。如果按照这个标准，那么金毛就是63分，多出来的3分，是因为那丰硕的胸围。我应该是66分，3分是因为上海人的身份，另外3分是自己经理助理的title，这3分的差距，足以让自己在金毛面前有足够的自信和强势的表现。人当然要有理想和追求，人事妹妹起码80分以上，她的倩影让我感受到消失许久的主动想去竞争的冲动和激情。但是现实毕竟是现实，在无法确定那只西瓜到手之前，甚至连触摸都没触摸的情况下，我是绝不可以丢弃那粒芝麻的。更何况连这粒芝麻，我都还没真正品尝过味道。

        把这些道理想明白以后，我豁然开朗，神清气爽，以至于第二天我看见金毛的苦瓜脸，忍不住笑起来，伸手轻轻捏了一把她肥肥的脸蛋。金毛看见我笑了，收起委屈的面容，恢复了往常的神态，我挥挥手，她又屁颠颠的上班去了。老牛见我在新岗位上迟迟无法进入状态，有些不满，把我叫过来，阴沉沉地说：“这几天你整理一下上个月的出勤和产量，要算工资了。”我心想，是呦，又到15号了呀，开始满心期待自己的工资。

        老牛把电脑让给我，嘱咐我报表模版什么的都在电脑里面，你研究一下。 我点点头，连声说好。我从来没做过出勤和产量表格，心里面有些惶恐，但是打开表格一看，心定了一大半。So easy，我研究了一下，发现只要把产量输进格子，最后一列就会把员工的生产奖金算出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产量统计一下，然后输进去，搞定。只是这表格设计的好烂，我实在忍不住，重新排版了一下，把字体、行间距什么的都统一起来。完成后，心里觉得舒坦，升华出对自己的佩服之情，能力啊，这就是能力，竹竿这种水平的人，能做到这点吗？我又花了不少时间，把产量全部算好，然后逐一输入到表格，可是不对呀，算到金毛的时候，我发觉她的生产奖金怎么会那么少，高妹的产量和她差不多呀，却比她足足高了三百八十元。我百思不得其解，再仔细看了下报表，发现有一挡是系数，金毛的系数是最低的，比高妹少了零点几，不要少看这么零点几，折算成比例就变成380元的差额，实实在在的money呀。我不明白为什么金毛的系数是最低的，她不是最懒的一个呀，平时工作表现其实也还算OK，从不迟到早退。我有股冲动想问下老牛，只是苦于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凭什么问金毛的系数，不会引起大大的怀疑吗？

        我一直盯着电脑，感觉眼睛好干涩，出办公室，看见金毛低着头在干活，一丝不苟的样子，让我觉得有点内疚，总觉得自己作为金毛的秘密男朋友，不能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是天大的罪过，又想到那天不怕危险为人事妹妹出头，更加内疚不已。中午吃饭，金毛把大肉夹给我，我又还给她，生硬地拒绝，不要。金毛茫然的看着我，仿佛看着外星人。我心里面内疚，觉得吃了这块肉，会让自己背负更重的负担。吃完饭，金毛坐在椅子上玩touch，我点起一根烟，撅起嘴巴，努力吹出一个个圈圈，不过总是失败。我问金毛：“你上个月工资多少钱。”金毛一下子抬起头，想了想回答：“大概二千多吧，我也不知道。”我又问：“那你每个月产量多少自己知道吗？”这次她没抬起头，继续玩touch，随口应一句：“我不知道呀。”我摇摇头，没有再问，继续抽我的香烟，这妞咋这么傻。金毛突然抬起头，渣渣嘴巴，幽幽地说：“星期天我休息，亲。”我不假思索说：“不行，我有事。”金毛失望地撒娇：“亲，现在都没时间见面。”我解释：“我舅舅星期天请客吃饭，没办法。”我抽完手中的香烟，准备起身上班去了。金毛也起身，踏着我的脚步一起走到车间，不再说话。

        下午，我又花了好几个小时，把表格全部搞定，一直到下班前，老牛看见我把工资表已经做出来了，满意的点点头。我小心翼翼地讨要功劳：“我把表格重新设置了一下，这样比较美观一点。”老牛终于开金口：“不错，肯动脑子是好事。”被表扬是件多么令人愉悦的事情，我深深体会到这点，整个人飘飘然、飘飘然的到回了家。照旧吃完饭，急冲冲的打开电脑打开QQ，然后就盯着发呆。我看着那只肥肥胖胖的企鹅，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呆在电脑的右下角，偶尔有闪烁，也只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广告，我从彷徨到心慌，她怎么还不加我？金毛又发短消息给我，又是吃了吗，想你呀之类的。对此，我已经不再赶兴趣，甚至有一些厌烦。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我从来没有这样去争取过什么东西，不管是读书的时候，还是追女的时候，我只是这么浑浑噩噩的得过且过。只是我还明确自己对金毛是有留恋的，也许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征服掉她，虽然有那么真真的机会，她在我面前，愿意宽衣解带，却由于自己的无法启齿的失误，而遗憾至今。

        我无聊到透顶，随机打开我的电脑，逐一点开层层隐藏的文件夹，仿佛褪去心爱女人的衣服，最里面是保持积累许久的图片，我点开陈冠希张柏芝的，眼睛虽然看着，心却在神游，一会想到人事妹妹，一会想到金毛，甚至一度想到初恋胖B。后面的几天，我天天一下班就守在电脑前，打开QQ，等待也许永远没有的消息，仿佛分开许久远方的恋人，连那根线也已经没有了，我觉得自己几乎要放弃了。

        某一天清晨，当我专心致致走在去车间的路上，突然有个身影从斜后面插过来，朝我的背上面一拍，我吓了一跳，抬起头看，竟然是高妹。高妹笑嘻嘻，对我说：“请客请客，几天啦？”我板起脸：“干吗啊，讨债呀？我今天就要去买了，急什么急。”高妹笑的时候露出牙齿，微微有点黄，狡猾地说：“那还差不多，还以为你要甩赖。”高妹活泼的性格，让我压抑的心舒展开来，她仿佛永远都在笑都在乐，也不怕别人骂她说她，她用她的方式去化解他们的不悦。我当然没有忘记看她的细长腿，只是好像并不拢的样子，膝盖之间有深深的缝隙。但是腿依然是好腿，并不拢的原因，也未必就是我想象的那么龌蹉，虽然八九不离十，但是总有例外的。

        我灵魂深处天生幽默细胞被她激活后，就关不住了，和她并排笑嘻嘻，边聊边走到车间，心情愉快了不少。到了车间，高妹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叮嘱我：“我的那份可要和别人不一样，不许随便打发我。”我就这么糊里糊涂点头，甚至拍了拍胸脯应允。晚上，我抽空去了超市，买了一大包徐福记的糖果，想想到车间发发不错了，已经很高端大气上档次了。随后，我又买了三盒费雷罗，巧克力在打折，买二送一，很划算。我想好了，一盒给高妹、一盒给金毛、还有一盒，要给人事妹妹，只是又开始担心该怎么给，会不会被她误解或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