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似暖阳,抚平我伤》/原创(三十八)

我被侍卫们押进了永巷,关在了一个潮湿且暗不见光的屋子里。屋子简陋的可怕,只有一张简单的茅草编织的卧具,屋子四处结满了蛛网。我蜷缩在屋子一隅,尽量不去沾染其他的地方。屋子里尘土很多,霉味也特别重,从我进来到现在一直都觉得呼吸不适。偶尔会有老鼠窜过打翻东西的声音,虫子也是遍地都是。茅草上有丝丝干透了的血迹,或许是上一个人留下的吧。屋子里不时会有一两束光从墙角缝隙洒落进来,裹挟着尘土幻化成美丽的光束,打在我的身上,让我觉得有了一丝希望。

外边正是深秋时节,天气也有些寒冷。我被关押在永巷已经有一些时辰了,虽然已经过了用膳的时间,却也只是简单的白粥和馒头。这仿佛如大梦一场,让我转眼间从锦衣玉食的生活又跌落到了在掖庭的日子里。我心中有叹息,有留恋,更多的是好奇。我不知道案子进展的如何了,宇文邹此时在做什么呢?

周王府里,宇文邹正同任影在议事。

“我叫你去查此事,可是有什么线索了?”宇文邹急切的追问到。

“回殿下,这件事让我甚是疑惑,甚至有些矛盾。”任影回答宇文邹。

“不妨说来听听。”

“这件事确实是有人别有用心想要算计王妃。属下从藏书阁的官员开始调查,了解到沈大人也就是今日在藏书阁值班的人,他的家眷被人挟持了,所以很有可能他是受人所托,隐瞒了今日去藏书阁的其他人。也就是说去藏书阁能够盗走地图的或许另有其人。”

“那你可查出去过的还有什么人吗?沈大人家眷又是为何人所困?”

“殿下,那沈大人说你得答应帮他救出他的家眷,他才能把事情真相吐露与您。”

“好,本王一诺千金,答应他便是。”

“殿下,或许你也料到此事为何人所为。那沈大人故乡所属在锦南,所以此事你应该知道了吧。”任影脸上划过一丝邪魅的笑,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宇文邹,似乎二人都知晓了答案。

“所以你是说,挟持他家眷的人是宇文贞?”宇文邹一吐心中疑惑,这多少他之前是料到了的。

“哎,可不是我这么说,是事实原本就是。”任影故作谦虚,打趣着说。

“那盗走地图的又会是谁呢?目前宇文贞去了陶笛平压叛乱,在锦南挟持沈氏家眷的人一定是他让自己的亲信所为。他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去掺和这一事,难不成是有人求助他去这么做的?”宇文邹试图让自己的逻辑更清晰些,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捋了捋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殿下或许心中有了答案,也不妨说来听听。”任影又笑了笑,他和宇文邹这么多年出生入死,早早便能已知己相称了。

“所以求助他的人是陆谨汐对不对,她想陷害王妃达成目的对吗?”宇文邹突如其来的茅塞顿开吓了任影一跳。

“是是是,是这样没错。今日沈大人告知我来藏书阁的另外一个人就是阁主的贴身侍女柳瑞。”任影先是附和了宇文邹一番,又突然正经起来就事论事。

“那这么说来,迪儿多半是被人诬陷了。我先写信给身在锦南的梓榕郡主让她帮我放了沈氏家眷,你带着沈大人速速来见我,我需要他替我作证救回傅迪。”宇文邹一下心急了,连忙催任影到。

“殿下糊涂。光是一个沈大人又怎么能证明王妃清白。他的证词随时都有可能被推翻。我们当下首先得找回地图,这才是最好的证据!”任影让宇文邹先冷静下来,对他慢慢分析到。

“你说的也是,只有找回地图才能证明迪儿的清白。对了,你方才说的矛盾之处是什么?”宇文邹平静下来问到。

“这让我困惑的地方也正是此案的关键。如果说地图只是被阁主的侍女拿走,她们联手二殿下宇文贞要陷害王妃,这完全说的过去。可是属下这几日遵从你的安排,暗里派人监督了王妃和樱姑的行踪,也颇为不解。这不还没来得及想你禀报,果不其然就出事了。”

“快说,王妃行踪有何异常?”

“殿下,王妃去了藏书阁后明明很早就出来了,可是她迟迟未归回宴席上,反而去了离藏书阁不远处的亭子里,见了一个人,你猜是谁?”任影故意话只说一半,吊足了宇文邹的胃口。

“快说,是谁!”宇文邹有些不耐烦,催促到。

“殿下莫要激动,那人正是樱姑。”

“樱姑是王妃的贴身侍女,二人相见不是很正常吗?”

“正因是贴身侍女才不妥。殿下你想想看,宴席那天伴在王妃身侧的可不是什么贴身侍女樱姑,反而确是王府里的冬儿。”

“你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那天我确实不怎么见过樱姑。那她们在亭子里做什么呢?”宇文邹脸色逐渐变得凝重,他产生了一些不好的猜测来。

“跟踪的人说王妃在亭子同樱姑交涉了一番,还给了什么东西。后来跟随樱姑的人告诉我说,樱姑去了公主府同书房里喂养那些鸽子处了好一会儿。”任影边说便注意到宇文邹的脸色越发地难堪,他后面说话时声音越来越小,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这一次宇文邹没有应他的话,而是背过身去,脸色暗沉了下来。

“殿下,其实你应该清楚的知道,不管最后事实结果到底怎样,你都得去接受和面对。其实我知道你心中早就有了更偏向的答案,只不过是随着我说辞的变化也在摇摆不定。就好像你在王妃不知情的情况下暗中部署了监督她们言行的人一样,你能说你这么做是毫无提防之心吗?”

“我知道。”宇文邹回答时声音也低沉了许多。“我派人监督她不是长久的举措,我想着如果没有什么不妥,过几日撤掉了便是。我们都不希望身边的人是自己无法去信任的人,我这么做在提防着她,是没有完全去信任她,所以她这么做也是在报复我吗。”宇文邹顿时心如绞痛,他不敢相信起初他们都说好了要彼此坦诚相待,可是如今却仿佛彼此都食言了一样。他不过是想着再派人监督几天就完全撤掉,可是他们似乎都等不了这么几天。

“殿下,任影知道你心中的苦衷。如果事情万一真的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你也该直面面对。事情到现在,任影心中就只有一个问题。”

“你说。”宇文邹声音明显有些许哽咽,但他仍然想知道这件事的实情。

“所以到底是陆阁主他们事先便苦心策划还是说只是顺从了王妃之意将计就计,又或者是两者都有呢?”任影看着宇文邹的背影,缓缓地说到。

“好,今晚我就去永巷问问她。”宇文邹用手掌抚在了自己的额头上,看的出他有些累了,不是身体累了,是心有些倦了。

“殿下莫要着急,我已经在派人去拦截了从大疆飞往沛国的信鸽了,相信很快案情便能水落石出,到时候我相信殿下也会给出世人一个公道来。”

“是,我相信清者自清,你信吗,任影?”宇文邹转过身,端详了任影一番,问道。

“殿下既然相信,任影也相信。”任影咧嘴笑了笑,坚定的说到。

“好,届时不管是谁,就冲你这句话,我都会去接受。”宇文邹也苦苦地笑了笑,用手握成拳在任影的胸膛处靠了靠,二人相视笑了笑,仿佛眼里又有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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