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记录

      BGMMoonsea

      昨晚临睡前偶然听到的日推，挺有意思。 "There are diamonds on the floor you can't take back,There's an eyelash on the board, does she wear black。 "中文翻译竟是“覆水难收，木已成舟。”

  这几周下来，忙碌到不敢停留。心情崩溃的次数比以往多了，却又比以往恢复得更慢。年末了难免会有些不知名的焦虑，希望会慢慢好起来吧。天忽冷忽热，大多自傍晚风起。下了晚自习，爸来接我，给我带了外套。因为一晚上都埋头苦做，我缩进外套里，疲倦到不想说话。

  这周开了家长会，和选科有关。我倒也不是不知所措，只是越过现在，对于未来的专业很迷茫。太遥远，也太紧迫了。本来以为奇奇没有这么快离开，至少她的东西还放在学校。午休回到教室，俨然看见她母亲替她整理着抽屉的东西。我愣了愣神，去储物室替她搬了奇奇的书来。我拿了一直没有机会给她的明信片，让阿姨替我转交。看见她背着奇奇的东西走向楼梯口，整个人都恍惚。心里顿然感觉空落落的，离别来得太快了，快到我甚至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我倏然明白她说不想留下太多念想的缘由，即使是朋友，也会牵肠挂肚。

    家长会以后，和爸妈一起在学校附近的茶餐厅吃饭。一家人很久没有在工作日坐在一起吃饭，忽然就有点不太习惯拥挤中的局促和熟悉。在学校偶尔和同学一起吃饭，大多都是一个人吃。这个时候我会很想念初中，初中的时候每天中午都能和好朋友一起吃饭，只需享受午饭的快乐，哪里需要顾及晚饭怎么过。高中倒也有点意思，教学楼距离食堂大约半个操场的距离，经过湖边和林子，路上还不耽误欣赏晚霞。伪装成石头的广播放着小提琴曲《春》和《安乐颂》。风很大，走路通常要倒着走避风，头发飘起来宛如疯子，都不知道哪里来的春意和安乐。

  平安夜那天，给曦买了一盒奶茶，鹿角巷的珍珠奶茶，给她当做圣诞礼物。她是真的喜欢喝奶茶，一天要喝两杯。辩论队训练完以后，她就去小卖铺买一盒奶茶回来，晚修的时候就冲着喝，我没什么定力，却还是有点，嘴上一直说着好香好香，也从来没有产生过去试一试的念头。圣诞节给她送了一对耳夹，蓝色的“好运”。这几天她常带着，披着头发将耳坠遮掩着。偶尔转过头教我做题或放声大笑，耳坠就从黑发里跃出来。她是天生的张扬性子。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以她为原型写一篇文。她给我的感觉很像章子怡，锋芒毕露却风情万种。她颊上有痣，在小时候被轻易点走。我大多依靠着痣认人，看得最多却是她脸上凹下的疤，葬着惹泪的痣。我的那双耳夹左耳坠着"J",右耳坠着"H"，京华京华，冠盖满京华。抛开杜甫作诗的原意不谈，起这个名字就是为了那一句“冠盖满京华，伊人独憔悴。”枪声响，满堂空。玩楚留香的时候很喜欢华山的那句台词，“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为此写过一点点祁言的古设，只是后来一直未了。

    周一早上捧着一沓的明信片去给他们送礼物，回教室的时候两手空荡荡的。晚修的时候班长忽然递给我一张明信片，我愣着接过一看，是月寄来的。顿然情绪一发不可收拾。关乎祁言，关乎我的偏执。我一直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面，对她从未过问。林七也收到了我写给她的信，想要回信给我，只是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初三时候的伪装全都土崩瓦解，我在尝试和过去的自己达成和解。我现在还无法完全诠释得了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可能以后能够做到。翻看自己以往的戏本，本子里依然夹着我写给她的信，当时我只预料到，这些东西会放在她身边，然后化成灰。没想到它们竟在我身边放了很久，现在看依然满怀感动。“你如果有机会，真希望能回到过去继续写祁言，为他们淌下热泪。”我如是说。那天收到玄哥寄来的包裹，有一只小熊，我给他取名叫卡西尼，在教室的时候便会抱着。周五晚上回来，在信箱看见鬼鬼寄来的明信片。明信片和信真是两样很有意思的东西，能把我的一切所思所想留存，再夺走。我的思绪飘忽不定，落到笔上，木已成舟，就不愿再深思。晚自习的时候不能谈话，只好和曦传纸条。我说，我想学化妆，想纹身，想染发，想学调酒。我不想过分，但至少我会。她说，她喜欢收集货币，周游满世界，一身浮华，也有人间烟火气。我和她聊了很多，从人设到人生，我们两个有所不同，却不互相干扰。她写的纸条我都留了下来，放进收集的盒里，往后再看，不知又是如何一番光景。这周恰好在学《兰亭序》，王羲之那一句话便应该放在这里，“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我就是后面的来者，凝视过去的深渊。

  音乐课在学习京剧，这周学唱《智取威虎山》的片段。音乐老师本身专业是美声，却也学得挺好。三周下来，我才感觉到先前的都是错觉，原来中国的传统文化想要真正普及，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老师点同学起来唱，点了一个男同学。他的声音很沙哑，小声得像哼唱，全班都安静着，《风声》里大队长在阳台上唱，顾晓梦探出头和他说，

  "原来吴队长也是唐山乐亭人?"

  "你也是?"

  "刚才那曲子，我小时候常听三爷爷唱。"

  他们起哄着让我唱，我还不熟悉，勉勉强强唱出声。音乐老师说，“终于找到一个能唱得像样的了。”后来同学问我怎么学的，我说就是喜欢，喜欢就唱。

    周四有日环食，我们这里只能看得到日偏食。午休一直睡不安稳，无非就是兴奋。和舍友一起早些起床，狂奔到操场去看。学校的天文小队架了天文望远镜在拍照，他们拿着五副墨镜，看清缺了一角的太阳。天文望远镜里的太阳浑圆却不灼眼，望远镜直击表面，炽烈之下暗流涌动。那时候突然很后悔去辩论社团，没有循着自己去加入更喜欢的天文或文学社。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办法回头，只是想要去更好的学校，去学打辩论也是一种方式。上了高中有太多自我矛盾的事情，索性就不去想太多，只要快乐。

    配图是湖边，那天睡意阑珊之时去古村落逛了逛，拍到晚霞和树的倒影，给我一种很空灵的感觉。

    那天晚上晚修前，全班都在看《明日边缘》，甚至第三节晚修偷着在教室里看结局。恍然觉得这件事情很值得回忆，多年以后，大约还能看见我们看完电影心满意足的模样。

 

                        2019.12.28

                            魏京华

 

图片自微博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