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尘世付一剑(第十章)

一望无际的原野，流淌着一条蜿蜒的河流，青草因它的存在而肥沃，烈焰与烟云亦因它的存在而存活，或许它哺乳的不止这些生灵，滋养的不止眼前的生机。

流年与烟云的生活，应是多数人羡慕的，在风轻云淡，草长莺飞的日子里，喂马，晾衣，嬉戏，倾听花鸟鱼虫的低语，感悟日月星辰的浩瀚。

日子不知不觉过去，天幽渐渐地步入了冬季，归功于前几日的雨雪，河流布上了一层银霜，兔子已经冬眠，鱼儿在冰下游动，而流年与烟云在入冬前便囤积了许多粮食，腌的肉，熏的鱼，这个冬季也很暖。

漫长的冬季过去，烟云并没有注意到今年的雨雪似较以往富足许多，春季到来，冰雪消融，大河向两岸扩张，百兽奔走相告，百花悄然生长，由于河水的盈满，两岸泥土正在悄无声息的塌陷，立春九日后，霞光漫天，似有天宝出世，百兽匍匐，云中幻象，龙腾凤舞，祥瑞至极。

彼时，塌陷一瞬千里，流年与烟云正在帐内歇息，尚未睁开眼睛，便已经坠入地底，醒来身前已是另一番场景。

眼前之景，似是一方小天地，仙鹤起舞，灵猿奔走，远处树荫遮天蔽日，行五六里，飞泉瀑布倾洒而下，瓜果硕大，泉水清澈，比之九华仙境亦是不差分毫。

却说此处，兽皆通灵，见之二人，竟未有所惊奇，自是奔走飞舞如常，神异如此。

二人至此处，抬眼望去，地陷于此处，却并无泥土之物入此境内，唯有二人及一帐入内，奇哉怪哉，望前方数十里，一山有崖，近千仞之高，一草屋立于崖上，遥对飞泉，雾气蒙蒙，若隐若现。

流年观四周之景，皆入目了然，于是对烟云道:“云姐，那草屋于崖间似有几分突兀，此处密林难探，林外一览无余，唯有那山那崖那屋，似有几分道韵，去一探究竟如何？”说也奇怪，流年之年岁，至今将至而立之年，却对一年芳二八的小丫头如此称呼。原是那日谈心之后，流年心中本存漂泊之意，仿佛云船靠岸，再加之记忆失去，对年龄之差毫无概念，才有了此等奇怪之举。

烟云听罢，思索片刻，爽朗一笑，道:“既然弟弟想去，那便去一探吧。”

三个时辰后，草屋之前，立二人，不是流年烟云又是何人？屋前九树枇杷，三座石凳，一张石桌，二人上前，景象变换，四季轮换，日月斗转，冰火交映，一番奇景，流年见此，无意识间拉起烟云，脚踏八卦，暗合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九，九九归一之理，眨眼之间，破阵而出。

烟云出阵后，并无感觉，天真烂漫，竟不识得阵法，而流年若有所思，片刻后，二人入草屋，见屋内，一画像悬挂，下置鼎炉，三支香于案前，流年近前，望之画像，如九天玄女白绫翩翩，轻盈若羽，浮沉随风，左下有一行蝇头小字写道:“星斗万千，何人随心，避世入世，皆为棋局。”印为沧浪居士。

观此画像，流年突感一白光入识海，福至心灵，焚香叩首便拜，口中念道:“弟子傅流年拜见恩师沧浪星君。”

原来竟是画像残魂，送了流年一场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