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研读346：霍光金日磾传（六）

    霍光金日磾传（六）

金日磾

金日磾（公元前134年～公元前86年），字翁叔，他本来是匈奴休屠王的太子。汉武帝元狩年间，骠骑将军霍去病率军进攻匈奴右方的土地，斩首俘虏很多，缴获休屠王的祭天金人。这年夏天，霍去病再次向西经过居延海，进攻祁连山，大获全胜。单于怨恨昆邪王和休屠王在西方多次被汉军攻破，召集两王到匈奴王廷想要诛杀。昆邪王和休屠王很害怕，谋划投降汉朝。休屠王后来反悔，昆邪王把其杀掉，吞并其部众后投降汉朝。汉武帝封昆邪王为诸侯。金日磾的父亲因为拒绝投降被杀，和他的母亲阏氏、弟弟伦都被罚没入官府，到皇宫黄门负责养马，这年金日磾十四岁。

很久之后，汉武帝外出游玩饮酒检阅马匹，后宫的嫔妃站满了两侧。金日磾等数十人牵马经过殿下，没有不偷偷观看的，只有金日磾一人不敢。金日磾身高八尺二寸，容貌严肃端正，他养的马匹又肥又好，汉武帝感觉很奇怪，就进行询问，金日磾据实回答。汉武帝认为他是名难得的人才，当天就赏赐金日磾汤沐衣冠，封为马监，后升任侍中、驸马都尉、光禄大夫。

金日磾受到汉武帝亲近后，从来没有过什么过失，汉武帝十分信任喜爱，赏赐他的钱财累计千金，外出作为骖乘，入宫侍奉在左右。汉武帝身边的显贵外戚很多在私下里怨恨，他们说道：“陛下偶然得到一名匈奴小儿，却反而显贵重用！”汉武帝听说后，反而对金日磾更加厚待。

金日磾的母亲教诲两个儿子很有法度，汉武帝听说后十分欣赏。金日磾的母亲因病去世后，汉武帝命人在甘泉宫墙壁上画上其像，署名为“休屠王阏氏”。金日磾每次看到画像经常叩拜，对着画像流泪，然后才离去。金日磾的两个儿子都很可爱，一个成为汉武帝口中的“弄儿”。弄儿经常侍奉在汉武帝旁边，有次他从后面爬上了汉武帝的脖子，金日磾正在面前，看到后怒目而视。弄儿边走边哭着说道：“老头子生气了。”

汉武帝对金日磾说：“你生气了，为什么吓唬我的弄儿呢？”后来弄儿长大成人，行为不检点，有次在殿中和宫女玩成人游戏，恰好被金日磾看到。金日磾厌恶其淫乱，当场杀掉了弄儿，弄儿就是金日磾的长子。汉武帝听说后大怒，金日磾叩头谢罪，具体说明了杀掉儿子的原因。汉武帝感觉很悲痛，当场流下了眼泪，但从此开始在内心里敬重金日磾。

开始时，莽何罗和江充交好。等到江充毁坏掉卫太子刘据后，莽何罗的弟弟莽通因为在诛灭刘据之战中卖力受封。后来汉武帝明白了刘据冤屈，就下诏令夷灭了江充的宗族党羽。莽何罗兄弟害怕之极，就谋划进行叛乱。金日磾观察他们兄弟的行为似乎很不正常，心中生疑，就在暗中观察其动静，和他们一起出入皇宫。莽何罗也察觉到金日磾的意图，所以很长时间没有敢下手。

这时，汉武帝来到林光宫，金日磾因小病在家中卧床不起。莽何罗与莽通以及小弟莽安成假传汉武帝的诏令在夜间外出，一起杀掉护卫使者，随后发兵叛乱。第二天，汉武帝还没有起床，莽何罗没有任何事情就从外面进入。

金日磾上厕所时忽然心动不安，他立即进入皇宫后坐在窗户下面。不一会儿工夫，莽何罗袖中隐藏着匕首从东厢房进入，看到金日磾在场，当时脸色大变，快步向汉武帝的卧室走去，却因为心中慌张，一下子碰倒了瑟器，顿时楞在那儿。金日磾上前一把抱住莽何罗，马上大声呼喊道：“莽何罗造反了！”

汉武帝听到后惊起，左右拔出刀剑想要格斗。汉武帝害怕莽何罗伤害到金日磾，下令不要格斗。金日磾一把抓住莽何罗的脖子扔到大殿下面，卫士们上前把他绑缚起来。汉武帝下诏令彻底追查，所有涉及人员全部诛杀，金日磾从此以忠孝守节闻名天下。

金日磾自从侍奉在汉武帝身边左右后，数十年目不斜视。汉武帝赏赐给他的宫女，他也不敢亲近。汉武帝想要把他的女儿娶进后宫，金日磾也不肯答应。他的忠诚谨慎就是这样，汉武帝更加惊奇器重他。汉武帝在病危时，嘱托霍光辅佐少主，霍光谦让给金日磾。金日磾说道：“臣我只是一名外国人，何况这样做容易让匈奴轻视汉朝。”于是金日磾成为霍光的副手。

霍光把自己的女儿嫁给金日磾的继嗣儿子金赏为妻。当初时，汉武帝有遗诏，因为金日磾灭掉莽何罗的功劳封为秺侯，金日磾因为汉昭帝年少拒绝受封。在他辅政一年多后，生病卧床不起，霍光就报告汉昭帝后封金日磾为侯，在卧室中授给他印绶。金日磾随后去世，汉昭帝赏赐他安葬用具和墓地，用轻车武士为他送行，军队一直陈列到茂陵，谥号为敬侯。

除去自己杀掉的那个儿子弄儿外，金日磾还有两个儿子，叫做金赏、金建，都担任侍中，和汉昭帝同年出生，他们三人一同起卧。

后来，金赏担任奉车都尉，金建担任驸马都尉。金赏继承父亲的侯位后，身佩两个印绶。汉昭帝问霍光：“金氏兄弟两人不能都佩戴两个印绶吗？”霍光回答说：“金赏自己继承父亲的爵位为侯。”汉昭帝笑着说道：“这侯位给与不给还不全在朕和大将军吗？”霍光正色说道：“先帝有约定，有功才能封侯。”汉昭帝这年大约八九岁。

汉宣帝继位后，金赏担任太仆，霍氏谋反的形迹有所显露，他就上书请求休掉霍氏妻子。汉宣帝很哀怜他，最后只有他没有受到牵连。汉元帝时期，金赏担任光禄勋，去世后没有子嗣，封国被废除。元始年间，朝廷为不让诸侯祭祀绝世，再封金建的孙子金当为秺侯，以供奉金日磾的祭祀。

金日磾的世系

黄其军

        作于2021年12月2日（古历辛丑年十月廿八）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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