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这个问题前,我们先来看一个小故事。
从前有两个小国,一个叫钱国,一个叫房国。
起初,经济不发达,两个小国的教育资源都很少,目不识丁的人有很多。
后来,两个国王都意识到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便开始注重教育,鼓励人们读书。
钱国的国王认为“上学的机会”就是个普通的商品,应该把学校融入市场,让学校自主定价学费并自主招生,由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自由调控。
房国的国王认为公民受教育事关国家发展,应该由国家统一控制和调配。于是把国土划分成了一个个的片区,每个片区建立一所学校,片区内的适龄学生能且只能上对应的学校。
数年过去,两个小国的教育事业蓬勃发展,逐渐有教学质量更高的学校脱颖而出。
钱国的钱甲校是首屈一指的,随着教学质量的提高和就业率的上升,钱甲校的学费也水涨船高,更加激发了老师们钻研教育的积极性。
而钱乙校却因为教学质量不高招不到学生不得不降低学费,一些穷困的学生便因为学费低廉而选择了钱乙校。
房国的房甲校也一跃成为国内最优,但因为国家统一定价学费,房甲校并没有通过教学质量的提升而赚到钱,虽然政府也予以了一些奖励拨款,但并没有实质性地提高老师们的教学积极性。
不过房甲校名声在外,还是吸引了不少房国的有钱人慕名而来,通过购买房甲校对应的一区的房子获得了上学的资格。因此,虽然房甲校的学费还是和以前一样,但一区的房价却是一路飙升。
钱乙校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们通过改良奖惩机制、引进科学教学理念等措施逐步提升了教学质量,又过了数年,钱乙校的名声渐渐有所回升,生源也多了起来,学费自然上涨了。
钱国更大的变化是,因为看到教育这块市场肥肉,更多的人开始投资兴建学校,竞争之下,学校们各显本领,努力通过提升教学水平和降低收费门槛来吸引学生。最终在市场的调节下,学费得到了合理回落,越来越能反映其教学质量的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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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前,房国的教育领域就没有那么欣欣向荣。现有学校的教学水平提升动力不大,而因为利润稀薄,也很少有新的资金和人才注入这一领域。
钱国的老钱先生看到富裕的邻居家小孩接受了更优质的教育,变得更聪明更会挣钱,而贫穷的邻居小孩则是一步穷,步步穷。所以他很想让他聪明的儿子小钱去接受更好的教育,可是他太穷了,根本无法支付高昂的学费。
欣喜的是,钱国的国王似乎也发现了这个“贫富差距越来越大”的问题,于是成立了一个部门,专门评测有适龄学生的家庭收入情况,发放教育补贴。
更好的消息是,学校们为了追求更高的教学质量,开始注重提高学生的优秀比例,纷纷设立奖学金制度,规定只要足够优秀的学生就可以减免学费,这样间接地给许多穷困学生提供了翻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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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国的老房先生也遇到了同样的困境,他家的房子对应的学校一般,但他也买不起好学区的房子。
而房国的国王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房国的贫富差距问题相对隐蔽,一开始各个学校的贫富学生比例相差不大,慢慢的一批批学生毕业,好学区的房子就以高额的价格售出,而买主一般都是经济相对富裕的人。
但不太富裕的老房先生为了小房的命运,四处借债贷款,终于凑够了房款,他思谋着,等小房毕业了再把房子卖出去赚回成本。
老房先生和所有买学区房的房国人一样,承担上了房屋老化、学校搬迁、政策变化和市场变革的风险。
钱国的教育水平高这一消息传到了房国,相比之下,房国教育水平低,学区房价还贵,远远超过钱国的学费。消息灵通的房国人开始送孩子到邻国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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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国的国王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开始大刀阔斧搞改革,几条政令把学校推向了市场。学费像放出闸的洪水,一路猛升,习惯了低学费的老百姓一时接受不了,上街游行。老房先生的抵制呼声最高,因为他的学区房眼看着就砸手里了。
好了,故事讲完了,我们来总结一下。
1. 在经济学上看来,很多社会问题的出现,其实是由于非要把本就是商品的事物看作不是商品而引发的,例如上学的机会。
2. 不能通过出价的高低来获得资源的分配,人们不会坐以待毙,而是会展开其他更迂回的方式竞争,比如买学区房以获得上学权利。很多时候,这些迂回的方式可能会耗费更多的资源,比如学区房价的高昂。
3. 引入竞争会让整个市场繁荣起来,刺激人的积极性,增加供给,提升质量,同时让价格更加合理。
4. 贫富差距的问题应该通过政府补贴来解决,让市场去发挥自己的作用,而不是去控制市场,实现价格抑制。
5. 有利于长远发展的政策不是一蹴而就,而是需要有人民群众的观念转变为基础。例如我国高校由免费转为收费也走过了很长一段路。
由此我们看出,学区房已经不仅仅是一套房子的价值,因为学费不能涨价,这部分资源的价值就被转嫁给了房子。同理,大城市的房价也不仅仅是一套房子,它承载了更多的价值,包括户口、教育、医疗、配套服务等等的价值,统统由房子这一个单点承受了。
当然,教育作为一个国家的核心发展的力量源泉,涉及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现实要远比故事复杂得多,一个社会问题的出现,可能牵扯了许多人群的利益和诉求,不是一个观点或举措能完全解决问题的。本文只是提供了经济学的一个角度,为你打开一扇了解世界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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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丨小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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