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二十岁, 你能不能让让我啊?

机械原理实验室里,又一批做实验的同学来了,而我还在折腾,面对着几个齿轮轴承螺栓,我满头大汗,不知所措,时间却已经悄悄的流逝了三小时。

“这么简单的图,拼这么久?下批实验同学都来了,你还没做好?”

女实验指导老师黑着一张比乌云更黑的脸,一边语气拖的老长抱怨着,一边穿过等待实验的同学,朝着我的实验桌走来。

我完全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在这开着空调,室温只有20°的实验室,我的脸却烧的通红,像一个偷了面包,还没来得及吃,就被逮住的小偷。

“你看看你的原理图,这个小齿轮是固定的,你小齿轮都没固定,大齿轮怎么转的起来啊?啊?怎么转啊,你告诉我?思考一下啊脑袋,怎么这么笨啊?”

她黑着一张扑克脸,在我的实验桌指上指下,就像斗地主时抓到了这辈子最臭最晦气的牌,恨不得现在就甩在我的脸上。

我更紧张了,手中的齿轮“叮叮哐哐”,一下掉了下去,齿轮在机油的作用下,绕着满实验室瞎滚,女老师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的皱了皱眉。

看着暴躁的女老师,看着该死乱跑的齿轮,看着周围憋不住已经笑出声的同学们,满手亮黄机油的我,麻木的脑袋里,只有“生无可恋”这四个字。

我已经在这世界上活了20年了,自认为是个善良的社会主义好青年,从没恨过什么,而现在,我恨机油。

20岁,是被人们称之为最美好的年纪,在他们的印象里,20岁有花不完的精力,满世界乱跑,白天上自己喜欢课,下午睡一觉打打游戏,晚上就和心爱的人一起牵手漫步校园,总之是个无所事事,不用思考未来,完成了学业,就一直疯玩的年纪,这就是人们印象中20岁该有的样子。

拜托,不是每个人都能活的像电视剧,现实中,那些在20岁活出最美好样子的同学里,十个有九个家里有矿,还有一个家里有上市公司。

更多人的20岁会是我这样:

成绩不算拔尖,勉勉强强过一本线,在三流城市的二流大学读着自己不喜欢的专业;

出身三流城市的郊区,没地,没房要拆迁,又勉强不是贫困户,拿不了高额的国家励志奖学金;平时兼兼职,也能在打折时咬咬牙,给自己添一只四位数的表,撑撑面子;

朋友少的可怜,知心伴侣几乎没有,受了委屈,只好打碎牙往肚里吞,女生什么的只敢喜欢,不敢表白,生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还有钱约会?

我们真的会在最好的年纪里,过着最卑微的生活。

去不了想去的地方,也爱不起最爱的人。

我渴望变好,也一直在寻找变好的路,却没有人会稍微指点一下,只能自己硬着头皮闯。

我正读着不上不下的大学,学着一个要上30几节实验课,早已经麻木厌倦的理工科。密密麻麻的公式把我脑袋填满,直到装不下一丝灵魂。

我从不会主动给家里打电话,因为我怕老妈每回必问的“过的怎么样”,除了回答“我过的还不错”之外,难道还要我抱怨一通,然后告诉你,你别期待你的儿子了,他将来指定没出息。

高考的前一晚,我妈和我说的话,我永远不会忘记:“儿子,我和你爸都这样了,你不要有压力,高考,考完了就好。”平静的安慰语气里,我却满是愤怒,一晚上没说话。

我爱我的爸妈,但我恨他们不相信我,凭什么你们这样,我就得这样啊?

我发誓高考要考好,而且要考的离家远远的,我要出人头地,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在那一晚我睡着时拳头是紧握的。

可上帝在为你关上一扇门时,总会顺手把窗也带上,这就是现实。

高考我也败了,那些平时和我成绩差不多的同学们,都比我高二三十分。

随之而来的是窒息的感觉,就像一个人孤独的沉在深不见底的海里,咸咸的海水在鼻腔和肺之间穿出穿进,马上就要溺水身亡了,心中却还渴望着英雄会出现,但超人不是医生,蜘蛛侠也不会游泳。

可就算是这样看不见希望,与整天在宿舍打游戏看剧的室友相比,我会把时间浪费在图书馆里,今天东野圭吾,明天谢尔顿,心情不好,就听听歌哼哼小曲,再继续下去。

也想和《月亮与六便士》里的男主角思特里克兰德一样,做一个很酷的人,酷到不顾物质上的追求,放下一切,投入到自己的精神世界去。但我做不到,也输不起,明知道在这个世界,你两三年的努力可能比不上别人几句话,但还是想去闯一闯,不问归期。

迷茫但热血,卑微但不屈服

即使现在再不堪,未来没希望,也从没想过放弃

这才是大多数的20岁

求求你们了,请善待20岁的我们,给我们一点点耐心,我们一无所有,我们很普通,但也很想上进,头破血流就为在这世上留下点印记。

我们知道自己没后援,也输不起,却还是会时常做着英雄的梦,我们渴

望一夜暴富,但更会脚踏实地,一步一脚印。

所以,我才20岁,你能不能让让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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