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写的散文诗

                         

      “爸，我要是不上学了你还会这么喜欢我吗”

                    “废话！但你一定要上学”

    “你升初三了，要抓紧啊，星期天那么多作业你做完了吗？还在看电视，再放松下去就考不上xxx高中了，你知道环境对人的影响会有多大……”隔着电话我都能听出你恨铁不成钢的懊恼无奈，爸，讲真的，自从我升入初三后，我简直烦透你了，三句不离学习，五句必提成绩，好不容易过个星期，还要听你叨叨人生大道理，是谁那么讨厌，偏偏发明手机这玩意儿，让我跟你距离千里，还逃不出你的魔爪。其实你要是不逼我学习，那你绝对是个完美的老爸，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零花钱要20到手的绝对是50；虽然一年只回家两次，但每个星期电话里的嘘寒问暖让我觉得我一点都不比别人缺爱；你在家的每次上下学我从来不用关心天气变化，因为上学你会送我，下学你会接我，天气怎么样？管它呢，反正你都会安排好的……

      唉！现在的你着实是不可爱的。还记得上次我考试成绩不理想吗？你当时拿着卷子数落了我好一顿，我还哭了呢，我觉得你真是太大惊小怪了，不就一次小考试吗，干嘛那么在意，再说了，即使以后不上学了，社会上职业那么多，难不成还找不到我能做的吗？我这样想着，你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让我不得不认为你对我的好都是因为我还在上学，还在做着你希望我做的事，我脱口而出：“爸，我要是不上学了你还会这么喜欢我吗？”你呆愣了一下，表情逐渐变得凝重，眼神里好似闪过了什么，但那是什么呢？我读不懂。随即你伸出手来擦了擦我颊上还未干的泪水，语气稍稍柔和起来，却也是带着责备的：“废话！但你一定要上学”我沉默了，你也沉默了，我沉默是因为我对你的答案是失望的，而你又是因为什么呢？现在的我是绝对不能体会你当下的失落的，也绝对不会明白问出这样问题的孩子该是有多无知和愚蠢，而作为父亲的你又是多么痛心，这些于从小备受宠爱的15岁的我来讲是断然不能知晓和理解的。

                      “爸，以后能不喝成这样吗” 

                                      “……好”

      昨天你又喝醉了，不仅如此，还跟别人吵了一架，奶奶说你不懂事，妈妈责你耍酒疯，你的朋友也斥你幼稚，而我嘴巴里虽不怨你，但心里却是人云亦云的。从小到大，你的这副样子我见太多了，当我身边的高中同学喋喋不休地诉说父亲喝醉酒自己有多害怕或气愤时，我已经无感了，这样的话题我几乎是不参与的，你这样的“英雄事迹”那么多，我怎么说得过来呢，而且于我来讲这些都太不重要了。我关心的是你越来越频繁的咳嗽声，是你越来越消瘦的身体，是你越来越长的感冒周期。我在心里人云亦云，但责备的才不是你耍酒疯，而是你三四十的人了，竟也不善照料自己的身体。我埋怨的也不是你在外人眼里的幼稚，而是你走了那么长的路了，却依然学不会放过自己。我想我们之所以感叹世界的小，是兜兜转转也迈不出大门堂屋那两道坎的缘故吧，而感叹世界的大，是你常引用的‘幸福的家庭大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这一缘由了吧！

      你终于醒来了，我嘲讽似地问你：“嘿，爸，昨天怎么样？喝得过瘾不？要不我再陪你来点儿？”你憨笑着伸手做出要打我的佯状，我哈哈笑着急忙闪躲。“玩笑归玩笑，但你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收起笑容开始认真起来：“爸，真的，不能再这样了，别人怎么说你我不在乎，但你的身体是开不得玩笑的，有什么不顺心的你就跟我说，干嘛非要把自己弄得烂醉如泥还讨人嫌……”我语气深沉，你似是看出了我的认真，便不时点头回应我，但始终保持沉默，此时的你如同犯错的孩子面对我的喋喋不休倒也不反驳，可我哪学得来你们父母的做派，毕竟你做过孩子，而我是未做过大人的。见你迟迟不语，我错以为你肯定又像从前那样，听完是不放在心上的，便略显生气又带着耍小脾气的意味跟你说：“你又这样，我不管，你得跟我保证以后不能再喝成这样了。”说完眼泪竟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滚了下来，你见我哭了，终于有了反应，从椅子上芡起身伸手来抹我的眼泪，你略牵强地笑了笑：“怎么还哭了……好，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喝醉闹事了……”语气里尽是心疼和宠溺。此时的我不会想到后来你再没喝醉过，也不会想到许这诺言你是认真的。

             

生活里有你，就像……杯子里有太阳

                “嘿……嘿嘿……半年不见你倒挺想的”

      今年大二，马上要放暑假的时候，室友们都计划着要去上海打暑假工，一放假就动身，不回家了，我跟室友已经商量好了甚至定好了出发日期。想着自己已经长大你是肯定会同意我去的，便在你打电话的时候十分随意地向你提了提这事，哪想到你却认真起来，问了我各种有关问题后，做出了反对我的决定，我自然是很生气的，倔强地与你做着反抗，但是老爸我是该佩服你太了解我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还是该感叹姜还是老的辣，你摆出一大串去上海工作不方便不划算的理由，还给我分析了一番利弊，最后我还是不出你意料地被你说服了，而且还答应你暑假去你工作的地方找你和妈。但我心里还是因为不能去上海而有些遗憾的，而这遗憾难免使我心存对你的埋怨。所以在去你们身边的路上我是有点不开心的，可我不得不承认一想到要见到你们心里还是暖暖的，真是矛盾啊！

      我是晚上到达你那里的，当时离你下班还有好长时间，一路的奔波加之晕车带给我的不适让我不免烦躁，更何况你可别忘了我是被你说服来的，这些感受夹杂着缠绕在我身体和头脑里，让我不禁对你产生些许埋怨。到达车站后是堂哥开车来接我的，距离你们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我便透过车窗看见你和妈站在门口等着我，我原本是打算摆出一副不乐意的样子的，但看到这场景竟不忍泪湿了，父母和儿女之间若是相互理解，那对待对方也必然是慈悲的吧。下车的前一秒我假装伸手去撩前额的头发顺势把湿润的眼睛擦干，你接过我的书包竟傻傻看了我一会儿，我觉得不自然，便打趣说：“咋了，我脸上有花儿吗？”你憨笑着嘟囔道：“嘿……嘿嘿……半年不见你倒还挺想的。”我呲牙咧嘴对着你笑以掩饰我的害羞，于我们这传统的农村家庭来讲，这样表达感情已经算是裸露了。但听到你这样说心里的暖意也不禁升腾起来，之前对你的那一点点埋怨也被这温暖融化得烟消云散了，也因贪恋这温暖希望时光把脚步慢下来，慢些走，再慢些……

      父亲，人们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而这种说法我实在是难以苟同，父亲是女儿的棉袄方才是对的吧。父亲，终有一日女儿要离开你与母亲学会独自生活，到那时也希望你们不要有别离之愁，怪女儿无能实在无法将时钟停摆，无法阻挡使你们一日日老去的光阴，所以我必须使自己羽翼丰满方能护你们周全。而我对你们是没有任何要求与期盼的，只期望你们余生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