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你,像被闪电击中

Forgive me

They were delicious

so sweet and

so cold                              ——William Carlos williams

第十年的时候,我预演了无数次的告别没有到来,它就像每一个过去的通话一样,激动的、美好的进行。

我们之间没有了称呼,但我记得他叫过我的每一个昵称,亦或者是代号。不过我并不十分在意,名字是一个代号,只在称呼的人不同,夹带的情感不同,而凸显千回百转。

不过A很少叫我名字,好像叫一下会咬到嘴巴。

最近在忙什么?工作怎么样?他为数不多的主动询问,心情好时会做一点短促的铺垫。

还行吧!所以之前定的行程是又变化了吗?我不想寒暄,虽然早已知道这是一个遥遥无期的约见。

这样,你去纳木错,好吗?到时我也会去。他提议。

为什么是纳木错?

因为纳木错很棒。而且纳木错有最美的星空和湖泊,还有美丽的神话传说,源源的佛教文化。你知道的,我喜欢。

佛教?好吧。我知道你喜欢。

我一头雾水,横竖不明白爱情传说和佛教之间的关联。电话信号把我的体谅稀释的所剩无几。

我知道他喜欢张国荣,冯唐。曾向我说过他书,(事实上他并不是一个文学爱好者)。我也知道他最近交往过一个女朋友,竟然在微信圈高调宣示,一看就是很精致的女孩子,招人喜欢的样子。

我是一个文青。儿时的梦想是成为一个知名作家,写人间冷暖,用笔墨描画红尘。虽未能如愿,长大后做了几乎没有关联的工作。成为了一个小职员,但我对于文学的热情始终有增无减。因此,长成了一个多愁善感、神经纤细敏感的样子。

大约十年前,一个幽默风趣的人突然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在一个莫名其妙的,火星撞地球被波及的小城忽然相遇。从那一刻,想到了诗里写的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从那时起,他就刻在了我的心上。听到了自己心如擂鼓的声音,曾自信骄傲的人也开始忐忑。

口齿伶俐的人在他面前,竟磕磕巴巴。又暗暗的鼓励自己,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有些人,注定就像彩虹。绚丽的、遥远的。见面、分开,跨越了山海,隔着几千公里。曾经以为就这样了,就像生命中遇到过的很多人一样,散落天涯,再无音信,慢慢遗忘。可是互联网的世界就是这么神奇,事实上只要你想找一个人,总会有办法的,各种社交媒体,我尝试着搜索他名字的不同关键词,竟然真的可以找到。而那个即便很久都不会拨打的电话,也像刻在脑子中一样。

我意识到这种心动并没有随着分别的天各一方而消失,依旧活跃在我的心里。于是,请教问题成为我主动联系的理由。

十年时间,我从职员成为了总监。然而,随着了解的越来越深入,那种刻骨的相思疼痛越来越深刻。有时,它像一个庞然大物,即使我把心远远的丢开,也无法避开心底深处的喜爱;有时,又小到极点,恨不能用显微镜来寻找,那个迷糊的自己。

最终,我发现自己所能做的只有放手,同时期待他能获得他想要的人生。我们的未来都以心之所向的样子展开。

A人在蓉城,直到打电话的此刻,他在蓉城已经呆了许久。临上飞机前,我给他发信息,注意安全,不要遗落东西。你看,我就是这样,总是忍不住去关注他,但事实上,谁不想做那个被偏爱的呢?

此时,我在京城已经定居许久,也是我们分别许久的日子。

期间他说过多次要来看望我,但没有一次成行。为此我没有责怪他,每个成年人都有自己的考量,我想这是一直以来我们的友情能够维持的秘密法则。况且我们分开那么久,南北方又隔了那么远,久远到没必要在意现代交通有多么方便。

有一个大型项目,有一个会议实在走不开,有肺炎疫情。A的理由总是让人无法反驳。

那好呀,那你注意休息,照顾好自己。说完我开始沉默或者挂断电话。

但他总能轻易逗我笑,在电话里我笑的肚子疼。他真的很幽默又有才华,胸怀大志,也可能是我听到他说话,快乐总是加倍的。其实,我没有心情被逗乐,但总是做的不好。

京城的街道总是非常拥挤,吃饭的时候总是把时间花在找停车位上。这里的建筑都像要刺破天空似的,人匆忙的像是下雨前搬家的蚂蚁,或者不小心跳到岸上的鱼。刚来京城时,我会和他说这里的楼有多密集,地铁多么难换乘。

我和他说过别人给我介绍男孩子的事情,他总说为什么要结婚呢?后来我才明白,其实我并不是想结婚,而是想和他在一起而已。但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也或者说我不是他想要的。每一次,其实我都很难过,但隔着电话信号,我也可以把难受按下去。尽管会内伤,但我希望自己是他希望的样子。这句话挺绕的。

电话无疑是当代酷刑,我觉得在电话里说感情,总显得不那么郑重。可是,我们并不能轻易见面,即便他是我生命里十分紧要的人,尽管我无时不在想见面。

事实上,十年间作为一个长的还算过的去的女孩子,身边是不乏追求者的。但却无法开始去尝试一段亲密关系,认识一个人。最可笑的是,我们之间并没有真正的正式的开始。

我想,我在他心里,是什么样子呢?属于什么身份呢?可是那些酒后的表白,都被我细细收藏在心里。想要相信是真的,尽管我知道并不是。

卡佛有一本书,书名叫where iam calling from(我打电话的地方)。其实我心里有一句回答:call if you need me。(需要我就给我电话)。不论我在做什么,我都尽可能的认真接他电话,如果实在不行,也会第一时间回复。我喜欢他需要我,尽管并不经常,而我打的多一些,有时候接听,有时候不接,不接的时候也可能隔了很久回复,或者到我再次打过去。

但是,他会回应我。并且多数时候我需要他的时候,打给他,他都在。

自从爱上他之后,我觉得情书简直就是文思泉涌。爱一个人的表达,应该是无师自通的。

我会看他推荐给我的电影和书,我想这是他热爱生活和喜欢我的证据。我总想从只言片语和某些文字里,找到他也爱我的痕迹。这对一条爱情单行线来说,应该不亚于穿越时光的难度。

我们为数不多的相处,可能经过时间之后,我又加了滤镜。一起购物逛超市,去菜市场,一起做饭,看他蹲在那里修水管,提行李箱告诉我说,这不是女孩子干的活。这些美好的、温暖的偶然时光,在我的记忆里无以伦比。我任凭自己的心在这样微小的回忆里沉沦。

最近的一次见面,也已经很久远了,久远到我都认为是自己的记忆出了岔子。那天特别匆忙,打车穿越了半个京城,半个小时的时间吃了一顿工作餐,拥抱,挥手,再见。我以为是开始,似乎命运叫它永别一样。

其实,我们一起经历的时光特别短暂,短暂到似乎是一场梦。后来的那些电话联系的日子,我都对科学产生了怀疑。爱意本质上是一种激素,保质期非常短暂。可是这延续的时间似乎太久了一些。

在每一个日出、落雨、刮风、下雪的时刻,我都想真切的拥抱。我想象着A的身躯在纳木错的湖泊里伸展,在星空下若隐若现。我想象自己和他一起游弋,在欲望里沉浮,在红尘中相依,真实的有温度的。

挂了电话,我看到他发来一张照片,是KTV包厢昏暗的迷离灯光,一桌子的酒瓶和精神亢奋的男女。照片下他写到:你是一个好姑娘,想跟你一起去纳木错看星空。

更想跟你在湖中接吻,就现在。我回复。

我们再也不会谈起那个飞往京城的行程,也不会再谈论纳木错和星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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