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

2017-08-01 晴 多云 阵雨

宁波鄞州 33℃

妈妈又来电话了,声音满是欣喜,她说:我和你说,我把楼下的旧电视机卖掉了!

想了想,大概是用了14年的老电视,银色的,sanyo牌?不记得了,logo被很多年前的我贴了个飞天小女警盖着了,那是我记事以来家里的第一台电视机,不到千元,是妈妈与姐姐(大娘的女儿)买来接替父母结婚时候那台传说进口拼装的黑电视的。

它刚买来的时候,和我们一起在“外婆家”的老房子里流浪,搁置在写字台上,面前还有一台无处安放的收起来的缝纫机,盖着一块挂着很多线头的大花布,就当挡灰布了,作为当时家里的最大电器,它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作为小孩子睁眼看世界的窗口,它的地位也是毋庸置疑的。

于是,从初中同桌那边借来的漫画杂志都成摞成摞地藏在后面,一有空就跑上楼,在逼仄的小过道上偷偷看,大夏天的似乎从不怕热,白天看电视是不被允许的,但是在这台电视旁边总觉得好玩得紧,这都是我现在再也无法理解的快乐。

漫画书断粮的时候,就显得有点无聊,从楼下随手拿来的一盒子小火柴,划着玩,呲一下跳出的火苗伴随着红磷的味儿,好闻得紧,学着半个裁缝手艺的妈妈给布料烫边边,把细碎的线头都燃尽,或者是用火苗鉴定布料的成分,全棉的燃烧味道好闻燃尽呈粉末状,非全面的就精彩了,烧成一颗小黑球的,卷曲成一条小蛇的,都有,火苗也更旺。

然后我就把手伸向了这台电视机上的那块挂着很多线头的大花布,这么多线头,不如烫掉,光光的,好看。未曾想闯了个小祸,要不是人小手快,这个布的一边差点燃尽,火苗蹭蹭往上,把布的一边烧出了一个不小的洞,操起紧挨着的缝纫机抽屉里的剪刀就把这块给剪了,剪下来的有燃烧痕迹的布丢在了阳台上用广告布盖得死死的破沙发背后,和花盆底、鹅软石混在一起,自以为是天衣无缝,哪知若干天后的一天,妈妈突然问我你是不是在楼上玩火烧电视机的布,还给剪了,我惊,妈妈指着地上扫出来的垃圾中一块焦掉的布给我看,好了这下逃不掉了,招认,怕被骂,记得很清楚,并没有。

电视机跟着流浪的一家人到了现在的房子里,每逢五月回南天,都会闹点别扭——刚打开的时候模模糊糊的,看,多潮的电视机。

2017年正月,房子新装修,搬到楼下暂时安置,陪着妈妈过了7个多月的夜晚,别扭更多了,人影乱晃,卡顿,在妈妈的嫌弃声里,在爸爸不断地要找人修理声里,它再也没上楼。

7月底的一个月下午,卖给了路过的旧家电回收的人,35块钱,钱货交易,此前有好几次30块没给卖,这下实现了它最后的价值。

哦对了,那个爸妈结婚时候的黑电视,早两年的一个下午也被卖了,来的年份差的很多,走的年份也差的很多,两个见过几面的电视,不知道它们有没有什么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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