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乡人04——雪夜里辗转反侧

父亲继续讲着:“人字是上面合并，下面分叉。人字告诉我们：人生有不少岔路口，有的通向成功，有的通向失败；有的，“咳咳咳”” 父亲话还没有说完。

“咳咳咳”，“咳咳咳”，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让父亲刚刚还在煤油灯的照射那一点红润，咳得面色发白，脖子上青筋暴起，腰都直不起来了，话就更说不成了。

三妞很懂事地去倒了一杯水，递给父亲，轻声地对父亲说，说:“爹，先喝口水。你是冻着了吧？天气这么冷，现在又是半夜了，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你老还不躺床上去歇着些。不早了，今天你也累了，要不今天就学习到这里吧？”

父亲没有立即回答三妞的话。而是继续咳咳咳的。随后三妞见父亲起身走向自己的卧房。

此时三妞又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问了一声父亲:“爹，明天你的还要到镇平县去吧？”

听到这句话，老人先是停下脚步，后又迟疑了一下，沉默了好一会，一脸苦楚地转身对三妞说:“早些歇着吧！”

父亲的回答让三妞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父亲到底是去呢还是不去？

见父亲朝着他的卧房里走，三妞举着煤油灯送父亲进去，然后转身走向自己的卧房。

余从德心里的有很多话，他不知道一时半会怎么给三妞说清楚。因此也就就没有正面回答三妞的问题。

现在家里这个情况，真是让他头疼。

自己教书的活计，不去也罢 。但是家里这三个孩子不能撒手不管啊！

实际上自己还在矛盾中，不去吧，挣不到钱；去吧，又舍不得孩子们。

哎，老天爷，怎么这么会捉弄人呢？

老人心想今晚再考虑考虑吧，明天看情况后再说吧。

二哥因为第二天要上学，早早就上床睡去了。

二哥和父亲睡在东屋，三妞和小弟睡在西屋。

三妞来到自己的屋子，把灯放稳后，看看熟睡的弟弟。

她也就上床吹灯，钻进被子里。

冬日的被子里，没有了妈妈的温暖，被子里特别凉，特别的寒冷。三妞真不想进去啊。可是没办法，还是要钻进去。

三妞刚钻进被子那一刻，浑身还打了一个寒颤。

她知道还要等一会，自己身体的热量才能让被子有一点温度。

她又看了一眼身旁已经熟睡的弟弟。她这才放心地躺下。

她吹灭了煤油灯，突然四周一团漆黑，这黑好像要把人吞噬了似的。

这黑又突然让她感到有一种恐惧。这恐惧又让躺在床上的三妞，一时半会怎么也睡不着啊。

黑夜里，三妞那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像猫头鹰那两只警觉的眼睛，好似要把这黑夜划出一道光来，又好像要把这个世界看得透透彻彻。

可是她的两只眼睛终究只能在这屋子里的黑夜里四处飘忽。她看不到一丝亮光。

黑夜还是黑夜，

黎明还需等待。

此时外面的狂风依然没有减退，呼呼的北风在黑夜中的更加地肆无忌惮了。

听着这狂风的呼啸声，加上被子里的寒冷，躺在床上的三妞，一时半会也她还睡不着啊。

她的思绪在飞舞，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