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川往事续 第十七章 乐天知命故不忧

自从霁川回家休产假,沥川就成了GMF最忙的人——GMF国际公司代理总裁兼执行董事。GMF国际公司是GMF Architects 的总公司,主要业务专注于国际房地产的投资管理及咨询。通过管理的基金或自有资金直接或与其它投资者共同投资房地产项目,以及物业收购。虽然管理公司,不是沥川最喜欢做的事情,他更喜欢的是实打实的做建筑。但在GMF这些年里,沥川做了很多年的上海分公司总裁、在瑞士总部也担任高层领导职务,参与了无数投资收购项目,对于总公司决策运营管理是驾轻就熟的。

出差回来的当晚,劳累过度让沥川犯了骨痛的老毛病——这是骨癌手术的后遗症,发作起来身体痉挛,剧痛难忍。沥川要服用止痛药和安眠药才能睡觉,一般沥川怕吵醒小秋,都会去到客房睡觉。但今天可能是太累了,或许因为小秋怀孕了,沥川躺在主卧的床上没有动。小秋睡得很轻,听见沥川在微微呻吟,一下子被惊醒,赶快转过身查看沥川,摸摸沥川的额头。沥川弓着身子,手按住腿上疼痛的地方喘着粗气,背上已经全部被冷汗浸湿。

沥川知道小秋被自己吵醒了,十分不好意思,说:“对不起,吵到你了,我去客房睡吧……”

“沥川,哪里不舒服?是腿疼吗?” 小秋柔声细气地在沥川耳边问,伸手摸摸沥川的残肢。

“嗯,好久没这么疼了。” 沥川有些无助、气若游丝地说。

小秋一听,赶快把台灯打开,暗暗的灯光打在沥川发白的脸色,额头上、胸前全都是虚汗。和沥川相处的这些年来,小秋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沥川犯病了。她早已清楚应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了——以往的经验是热敷比止疼药更有效。但沥川知道小秋怀孕了,怎么舍得她辛苦,他按着小秋不让她下床。

“我已经吃过止疼药了,一会儿就好了,你不要起来,快躺好!”沥川用坚定而温柔的声音命令着小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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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无奈只好躺下来,抱着沥川,沥川依偎着小秋,可能是太痛了,他在小秋怀中微微发抖。等了一会儿,小秋实在是揪心,跳下床,跑进浴室弄了一块热毛巾给沥川热敷。又拿来干毛巾,把沥川的汗擦干,帮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折腾了半天,沥川实在是太累了,握着小秋的手,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小秋心疼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用手轻轻地梳理着他的头发,心里十分纠结,沥川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犯病了。结婚后的一年里的蜜月旅行中,小秋对沥川照顾有加,加上没有工作的压力,沥川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没想到,刚回来工作一个多月,身体状况就每况愈下。小秋明白沥川这次犯病,肯定是因为这些天出差、繁重的工作所累,但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也是真没别的办法了。她完全顾不上自己的身孕,不停地给沥川换了热毛巾,又是按摩,很晚才自己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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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沥川和小秋开车上班的路上。

小秋给沥川念他的日程安排

“八点到十点,executive leadership meeting (高级领导例会);

十点半到十二点收购某某酒店讨论;

十二点有两个会,一个是某某项目设计审核会议,另一个是三季度业绩报告,你选一个去吧……

下午要去参加董事会每季度例会会议。”

沥川一边听,一边开车,脑子还在考虑着事情。

小秋顿了顿,接着认真地说:“沥川,你的schedule(日程安排)排的太满了,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你这样身体是受不了的。你看你好久没有像昨晚那样了。我觉得你能不能让Rene帮你分担一些事情。”小秋温柔体贴地说,皱着眉头看着沥川。

“Honey, don’t worry. I will be fine. (不用担心,我没事的)Jeanette 也快要生了,他已经有很多工作了,再给他更多的工作怕他会吃不消。我觉得目前我们还应付的过来,而且这是暂时的,过一段时间等霁川回来就会好的,我们撑一下,好不好?对不起,昨晚真的辛苦你了。你才刚怀孕......”沥川伸过手来摸摸小秋的脸。小秋苦着脸看着沥川,心里十分担心。

”还有另外一件抱歉的事,最近太忙,也没怎么关心你的工作,那个中国园的项目结束了吗?和JP工作的还愉快吗?我在想,你怀孕了,是不是应该休息一段时间?” 沥川平和地和小秋说。

“我没关系的,很多女生怀孕都是工作到最后一天的。我身体杠杠的,不用休息。中国园已经进入施工阶段了,还有一阵就能结束了。JP人很好,他依照你之前的设计,项目进行的很顺利。对了,他现在还让我帮他管理一些合同上面的事情,我也跟他学到了蛮多东西的。”

沥川看看小秋,庆幸自己有这么好的贤内助。

“哦?合同上面的。好呀,你要是有兴趣往项目管理方向发展,那真是太好了。公司有许多这样的机会的。要不要我安排一个专门的项目经理mentor(指导) 你?”

“哦,你先别忙,我才刚刚开始跟JP学,等我稍稍有些基础了,我再来麻烦你。”沥川想献殷勤,小秋却不为所动,沥川无奈只好换了话题。

“对了,宝贝,你哪一天去见医生呢?”

“我约了周四,那时候应该有七周了。”

“那我陪你去吧!” 沥川主动请缨。

“好呀!” 小秋终于接受了沥川的请求,沥川心花怒放,举起小秋的手,在嘴边吻了一下。

到了公司,沥川把小秋送到她的办公室,小心翼翼地搂着她,生怕把肚子里面的宝宝挤到,小秋的唇边就荡起了幸福的笑容,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沥川把小秋的头发捋到耳后,用低淳好听声音在耳边对小秋说“宝贝,我爱你,have a good day! (祝你有美好的一天)” 沥川情不自禁地吻别了心上人,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上午会议间隙中,沥川溜出来,想看看小秋,却发现小秋在JP的办公室和他讨论事情,透过玻璃窗,只见小秋坐在JP旁边,对方肩宽腰窄,典型欧洲帅哥,浓眉大眼,五官精致,眼神深邃,衣服整洁讲究,姿态挺拔。JP人更有才气,加上奖项光环,使得他自信满满,而且,沥川心里清楚得很,他还未婚!

小秋抱着那本新英汉工程词典坐在他身边,一边翻字典,一边有说有笑地讨论着。沥川看到两个人这幅情形醋意上头,他敲开门,假装自己不知道小秋在这里。

“Oh Annie, I didn’t know you are here! I came to see JP. (哦,安妮,这么巧,你在这儿呀,我来找JP.

“JP, how are you? I heard you are wrapping up the Chinese garden project?” (JP, 你好呀,我听说中国园的项目已经接近尾声了?)

沥川用余光一扫,发现墙上的白板竟写满了中国字,沥川努力地看了一下,认出了几个中文字“昆明、金马坊、金马碧鸡……” 瞬间石化,写得竟然全是沥川和小秋的回忆。

“Yes. That is finishing. I am getting Annie to help me with the new project with Fung’s group. I am having her looking after th contract now. She is doing great!” (是的,马上结束了,我现在请安妮帮助我做方适的新项目。她在帮忙做合同的事情,她非常棒。)JP在一旁说。

“I am also learning a lot from JP. “ (我也和JP学了很多东西)小秋和JP相视一笑。沥川立马掉进了醋缸。

“Ah, Annie, May I borrow this dictionary real quick? I want to look at a few things myself. “ (啊,安妮,我可不可以和你借一下这本字典,我想查几个字。)JP向小秋借她的字典。

沥川一听更着急了,这本字典可是多年前,他给小秋买的,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小秋的。沥川一直视为珍宝,怎么能借给别的男生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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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刚要张嘴,就被沥川打断了。

“Hey, JP. Let me order one for you from china right away.  I will have it sent here via overnight mail. In the mean time, just use the internet. ”(JP, 你看这样好不好,我马上让他们从中国给你去买一本,用最快的快递寄过来,应该一两天就到了,你先将就上网查一下吧)

“By the way, Annie, I do need to discuss a few things with you. Could you come to see me when you are done with JP?” (安妮,我需要和你讨论一些事情,可以请你和JP结束后,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沥川对小秋说。

“Oh, we are done here. You guys feel free to leave. ” (我们已经聊好了,你们忙吧)JP很会察言观色,已经心领神会沥川的来意了,识趣地赶快让小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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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抱着字典,跟沥川一起回到他的办公室。

“你怎么可以…把字典随便借人呢?” 沥川有些气恼,皱着眉头看着她。

“这本字典不能借给别人吗?JP又不是不还给我了。” 小秋无辜地看着沥川。

“不行就是不行,这是......”

“这是你买给我的,我有支配使用权的。”小秋有些不爽,忍不住揶揄道。

“你可以使用,但是不能随便借人,万一丢了呢?” 小秋寻思着这话,眯起眼睛看着,有点迷惑。

“王沥川,你什么意思呀?你该不会觉得这本字典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吧?!” 小秋不依不饶地发问。

“反正,这本字典很珍贵,你要好好保存。” 沥川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却不是伶牙俐齿的小秋的对手,尤其是拿中文吵架。

“哼!是谁把我第一页都撕掉了?”小秋指着字典被撕掉第一页,一肚子气。

“那是因为你把我的名字划得乱七八糟。”沥川生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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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川把字典打开,拿起笔,在第二页又重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你看,all fixed (都修好了)” 沥川把名字那一页摊在手上,指给小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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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跟你说了,我去开会了,你去忙吧。” 沥川站起来,用细长的手,点点小秋的鼻子,给了小秋一个超级温柔的微笑,小秋刚刚的怒气瞬间灰飞烟灭。沥川走出了办公室,小秋扭着头看着他的背影,斜睨他一眼,心里想“发什么失心疯呀!” 不禁莞尔一笑,摇摇头,抱着字典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快到午饭时间了,小秋专门为沥川他们的设计审核会,订了工作午餐。不一会儿,送餐的阿姨推着车上来了,小秋为阿姨打开门,只看见沥川正襟危坐在会议圆桌的主位,一边翻看面前的图纸,一边仔细地听着一位建筑师在台上进行的发言。沥川是那么出众,魅力四射。在一群西服革履的男建筑师里面,一眼就能看出大家对沥川的尊敬。沥川不时提出一些问题给发言的人,底下的各位老总级别的设计师都鸦雀无声。有几次,台上的人抿抿嘴,竟然被沥川问得哑口无言。沥川不仅没有生气,竟帮助那个建筑师解围。沥川拿着他的松木铅笔,不紧不慢地说“ I am not trying to challenge you, but just playing devil’s advocate. Trying to prompt you thinking about this problem from a different aspect. (我不是有意为难你,我只是扮演客户吹毛求疵的角色,希望帮助你从另外的角度来想这个问题)。说着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没有半点架子,拄着手杖径直走到那个建筑师的电脑前,请他把刚刚的效果图打开,然后说“May I?” 伸手接过那个建筑师的电子笔,马上在众人面前对设计图进行现场修改。刷刷几笔的修改,就把这个建筑的灵魂带了出来,惊艳四座。台上的建筑师已经下巴都掉下来了,不住擦汗。台下的诸位建筑师们,也纷纷拿起笔,把沥川画的草图搬到自己的笔记本上。这就是沥川,才华横溢、专业严谨但对属下却特别平易近人。毕竟沥川是整个GMF最高的管理者,又是整个建筑所的首席设计师和设计总监,在这样一个人面前发言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小秋看看台上发言的人,又看看神采奕奕地沥川,悄悄地关上会议室的大门,走出了会议室。沥川更是个坚强的人,看今天他的状态,是完全想象不到昨晚的他在小秋怀中是多么无助、多么痛苦!也正因为这样,他可以隐瞒自己的病那么多年,小秋居然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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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开到了下午一点多才散会,大家纷纷离开了会议室,小秋趁乱溜进来,看沥川正在收拾图纸。等人都走光了,小秋乘其不备从身后一下抱住沥川,沥川拉住小秋的手,转过身来双臂环绕着她。

“沥川,刚才的你,好赞呀!” 小秋眼底里尽是崇拜。

“有没有很惊喜?是不是太优秀了?” 沥川调皮地问。

“没有惊喜,全是惊吓,霸道总裁的范儿十足!”小秋吐吐舌头,痴痴地笑着。

“霸道总裁?那是我哥,好吗?我很nice(人很好)的,很Low key(低调的)。” 沥川看着小秋。

“你看你刚才连环炮的那几个问题,把那个建筑师问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汗都下来了。”

“我是为GMF的项目负责嘛……况且我最后还帮他解围了。霁川应该不是这样吧。” 沥川笑笑。

“沥川,你刚才开会时,吃饭了没有呀?”

“还没”沥川看看桌上面剩下的三明治。

“不是,这是我专门给你定的,你为什么不吃呀?” 小秋皱着眉头,十分困惑地看着沥川。

“台上做presentation(演讲) 的人饿着肚子,我哪好意思吃啊?” 沥川真的已经绅士到骨头里,他大概可以说是总裁界的一股清流了。所有的开会的人,除了沥川和发言的人,大家都吃了。

“好啦,你是贴心总裁,行了吧?王大总裁,求您快把三明治吃了吧……” 小秋温柔似水地和沥川说。

“我得去下一个会了。” 沥川整理笔记本,准备收拾离开。

小秋突然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说“you are not going anywhere without lunch!(不吃饭,你哪儿也不能去!)” 她誓死也要捍卫保护沥川的身体健康。

不容沥川分说,小秋就把三明治端到沥川面前。沥川没办法,把旁边的椅子给小秋拉出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陪我吃吧!”

小秋屁颠屁颠地坐下来,陪着沥川把饭吃完,才放他去下一个会。

星期四一大早,沥川推掉了所有的事情,专程陪小秋到妇科诊所看医生,沥川非常期待,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经历小秋怀孕的过程。这几天,沥川都早早回家,为小秋和诺诺准备晚餐,什么事情也不舍得给她做。他们两个商量好,从第一次产检就带上诺诺,让他全程参与到弟弟/妹妹成长过程,意在加深兄弟姐妹的感情。到了诊所,医生先验了尿,然后确认小秋已有身孕,沥川听到消息好高兴,揽过她,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第二步是要到b超室继续照b超。

沥川扶小秋在床上躺好,然后自己抱着诺诺坐在椅子上,仔细地盯着b超屏幕。第一次经历这样的过程,心里还有几分紧张。医生一下子就找到了baby,在肚子上划了一会儿,指着屏幕上的一个“花生”一样的白点说“看到了,这个就是婴儿了”。沥川眯着眼睛,仔细地看,怎么也看不出婴儿的样子。但是他嘴角微微上扬,朝医生礼貌地笑笑,心里十分温暖,和小秋交换了一个甜甜的、充满爱意的眼神。

医生继续检查,又是一通乱划,医生神情开始有些异样,起身请沥川和孩子到外面去等。然后又为小秋进行阴超。小秋开始有些觉得奇怪。

“医生,有什么问题吗?”小秋抬起上身,看着医生。

“哦,想要看仔细一些。”

又照了一会儿,小秋有些难受了,医生才作罢,让小秋也去外面等。

“外面的是你丈夫吗?”

“是呀”小秋僵了僵,摸摸鼻子。

“你们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小秋走出b超室,看到诺诺和沥川在外面等。

“Is everything alright (都好吗?)”沥川关切地问。

“医生叫我们一起去见他。” 沥川一听这话,就明白这不是什么好消息了,脸立马忧郁起来。

“安妮,很抱歉,baby没有心跳,我们得给你预约一个清宫手术。” 医生非常遗憾地告诉小秋。

“什么?没有心跳?会不会是周数太早了?” 小秋的心一下子向塞满石头一样沉重,声音有些哽咽。

医生摇摇头,“能看到baby就应该可以看到心跳了,而我们已经看得很仔细了,非常抱歉。”

小秋一下子有种从天堂到了地狱的感觉。

“你别着急,你们已经有了一个健康的宝贝,流产这种事情是非常常见的,IUI对身体伤害不大,你们之后可以继续努力……” 沥川一下子紧紧地搂住小秋,小秋眉头紧皱,眼圈发红,嘴唇微微发抖。她怀诺诺的时候是那么的顺利,从怀孕到生产,诺诺都超级配合,万万没想到第二胎会出现这样的岔子。

沥川开着车带小秋和诺诺回家,两个人都沉默不语,小诺诺根本不懂得刚刚发生了什么,自己一个人在后排儿童座椅上唱着儿歌“I love you. You love me. We are a happy family. (我爱你,你爱我,我们是开心的一家人……)”

小秋一下子没忍住,流出了眼泪,沥川看见了,一边开车一边替她擦。开着开着,沥川居然开错路了,这是他第一次发生这种低级错误。等沥川意识到,已经在高速上错过了几个出口。沥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已经筋疲力竭,无奈地掉了个头重新上路。

第二天,小秋去做了手术,手术需要全麻。一大早小秋就和沥川来到医院,办手续,打上点滴。沥川生怕小秋的晕血症发作,一路仔细地陪伴着小秋,不停地说着鼓励她的话。小秋躺在床上被推进手术室时,沥川紧咬牙根,强忍着泪意,拉着小秋的手重重的一吻,十分不舍地放下了小秋的手指头。手术进行的很快也很顺利,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小秋被推出来观察。沥川守在她床前,过了一会儿,小秋渐渐地苏醒了,因为麻醉药的副作用,小秋醒了以后,就稀里哗啦的吐了起来,沥川看得好心疼,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小秋再也按捺不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宝贝,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咱们不要生米饭了!我们已经有诺诺了。”他微微地俯身,嗓音很轻,略带着安慰,好像在和一个苦恼小女孩说话。

谁知小秋竟然一根筋起来“不行,我一定再要一个米饭。” 小秋抽泣着,大颗的泪珠滑落脸颊。

“好吧,好吧!不过你需要好好休息,身体恢复我们再讨论。” 沥川没办法,抚摸着她的脊背,只能顺着她的性子安慰她。

沥川来不及伤悲,每天忙碌在工作、照顾小秋和诺诺的各项任务中,过得有些焦头烂额。他故意地把每天的工作排得满满的,想要化悲痛为力量,努力让自己忘记这个插曲。小秋在家休息了两天,稍稍好了一点,就惦记起静文和霁川,要沥川带她去看看静文。沥川和霁川约好,吃过晚饭,到离家不远的霁川家去看baby。

“叮咚—-“ 沥川按了下门铃。

居然是静文跑来开门,身后跟着静文的父母。小秋沥川先是跟二老一通寒暄,两位老人看到诺诺特别喜欢,拿了好多好吃的给诺诺。

“静文,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还起来给我们开门呀!” 小秋拉着静文的手关切地说。

“我已经没事了,还有一个星期就出月子了。” 静文看上去神采飞扬,可能因为荷尔蒙的缘故,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在发光。

“霁川呢?” 沥川问

“霁川在带孩子” 静文指指卧室的方向。

“哇,好爸爸呀!” 小秋捂着嘴感叹道。

“那个,什么,他有点产后抑郁。” 静文说着,挠挠耳朵。

“什么?产后抑郁?” 沥川小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产后抑郁不都是女人嘛,男人也会吗?”

“嗯,晚上都是他带孩子,我说我来带,他偏不许。晚上睡不好,有点神经衰弱。沥川,你回头跟他说说工作上的事,给他分散一下注意力,可能对他有帮助。”

沥川小秋来的卧室,看见霁川正趴在baby的小床边给宝宝唱歌哄孩子。完全看不出他就是前在GMF呼风唤雨的大boss。看到小秋沥川来了,霁川抬起头来,两个眼睛的黑眼圈吓死人了,好像大熊猫。

“沥川,你们来了。来,快来看看宝宝。”霁川招呼着小秋沥川,来看睡着的婴儿。

“Congratulations!” (恭喜)沥川拍拍霁川的肩膀。

“哇,好小的baby呀,我都忘了诺诺刚生出来也是这么小了。” 小秋满脸母爱的看着宝贝。沥川把手搭在小秋肩上,俯下身看着baby。

“孩子叫什么名字呀?”

“Lucas.”

“是爷爷给取的吗?”沥川问

静文点点头。

“长得像静文,也像霁川,小帅哥一枚!” 小秋眼睛都笑弯了。

“诺诺,你看,这是你的cousin(表弟)。” 沥川抱着诺诺,看小宝宝。

“他好小.......” 诺诺用稚嫩的声音说。

“对呀,你小时候也一样小的。” 小秋对诺诺说。

“静文,你看他睡的多香呀……” 霁川把头靠在静文肩上,跟静文撒着娇,静文尴尬地笑笑。

小秋沥川对视了一秒,两个人都无语了。沥川突然想到刚刚静文请求他和霁川聊工作的事情,赶忙说 :“霁川,我想和你聊一下最近收购迈阿密酒店的事,这个酒店真的不错,地段好,成本低,好运营,你方便我们到外面聊一下吗?”

霁川居然大手一挥,“我在休假,禁止谈工作。我还有两个月的假要休,兄弟辛苦你啦,等到时候,你们生孩子,我再和你换,可以吧?”

“呵呵,可以,可以。” 沥川没办法只能随声附和着。

回家的路上,诺诺在车子里,对沥川和小秋说“妈妈,爸爸,我们家也要一个baby好不好?”

沥川小秋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

小秋想了一会儿,对诺诺说:

“Baby是天使给我们的礼物,我们要好好向天使祈祷。希望他能给我们一个宝宝,好不好?”

诺诺认真地点点头。从那天起,每天晚上诺诺都会跪在床前祷告,希望上天能赐给他们一个小baby。沥川和小秋看到这样的情形,心里面好温暖,却好有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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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诺诺送上床,沥川来到书房打开电脑准备工作,因为要照顾小秋和孩子,他白天完不成的工作就要留着晚上做。过了一会儿,小秋穿着睡衣为沥川端来一杯牛奶。沥川看到笑笑,赶快接过来,手勾着小秋的腰。

“谢谢honey,你快去睡吧!”沥川坐在办公桌前说。

小秋搂着沥川的脖子,抚摸着他的头发。“你还不睡吗?还要多久?”

沥川笑笑不作答,他每天基本都要干到夜里两三点。

沥川把小秋拉到身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轻轻地为她按摩肩膀。

“Honey, I am sorry (宝贝对不起),让你和我在一起受苦了。” 小秋马上嘘了一下,不许沥川往下再说了。

“For better, for worse. (无论顺境逆境),我们都要一起走过。” 小秋坚定地说。

“小秋,你确定我们还要再生一个孩子吗?”沥川用最最温暖的声音问小秋。

小秋点点头 “嗯,一定再要生一个米饭。我们一定可以的。你有的是钱,我有的是身体。我们一定可以的。” 小秋扭过头朝沥川笑笑。

“小秋,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执着呢?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都不放弃?”

“这不是你教我的吗?keep on fighting。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一根筋,以苦为乐,越战越勇。“小秋攥了一个拳头,在胸前一顿。

说着,她站起来,面对着沥川,温柔地看着他。沥川也深情地看着小秋,摸摸她的脸,把她的头发撸到耳后,然后微微探身甜甜地吻了小秋。

“Why are you so amazing? You are like the sunshine. Everything is better when you are here. ” (你为何这样美好?就像阳光一样,所到之地万物都美好了。)

And good night to you. The world’s greatest boss. “ (也和你道晚安了,世界上最好的老板。)

沥秋夫妇这份经过岁月锤炼过的感情已经有了香醇的厚重感。小秋的人生态度就如她寝室里挂在墙上的座右铭“一阴一阳之谓道,乐天知命故不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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