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更】秦寿风云(一)

上京府,当今天国的都城衙府,不知为何门前的大鼓被人敲了起来。鼓声震天,直通金銮殿

听闻鼓声,天子奇之,摆驾上京府,看到的竟是一群尚未及冠的稚童!而由此翻开的却是天国牵连数万的震国血案!

秦寿县,是雍州的一个偏远县城,位置虽偏远了些,但相比周边,却是最为繁华的一个。而现在,依旧还是一片繁华,只是与此不一样的是,以前的秦寿县,归官府。现在,姓秦。

曲三在秦寿县虽不是大户,却也小有资产,家中良田虽不多,也有百亩之数。加之曾考过秀才,虽后未高中,但也算有功名在身。

只是一切美好的景象之下,在秦寿县的暗涛之中,全都化为了乌有。

三月前,天国大试刚过不久,一秦姓县令入主秦寿县,据说乃当朝三品大员礼部尚书之子,虽是庶子,却也贵不可言,来此秦寿县只不过是走个过场,一年半载也就会荣升上去。

只是,这秦县令却有一不好,那就是贪得无厌。初入秦寿县,大摆筵席,秦寿县三门五户十二家,借接风洗尘之由,全都被扒了一层皮。虽如此,众人却也仅是敢怒不敢言。破财消灾,只能如此想了。

“三哥,有何打算哪?”问话的是十二家之一的显家主显绸,显家素来与曲家交好,遇事也多有照应,两家交情可以算得上是秦寿县最好的。

曲三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显老弟急甚,那姓秦的只是要些钱财,左右也不过一年光景,破财消灾罢。”

“破财消灾?三哥今早未看见出门的三百秦家奴仆?”

“见了。”

“可知他们往何处去?”

“秦寿县外十里坡。”

显绸显然是气急,猛一掌拍在桌上:“三哥,知道你还沉得住气?要知道这秦寿县最好的田地都在那十里坡……”

说到这,显绸眼睛不由一亮,转过头直勾勾的盯着曲三看:“三哥莫非早已做好打算?”

“哈哈,哪里话,我又不是那在世诸葛,能掐会算的,哪能知晓秦县令今个会去往十里坡。”话虽如此,只是曲三眼中总是带有一抹浓浓的笑意,素来深知曲三秉性的显绸那会不知其意,抹了抹刚蓄不久的胡须,笑骂了几句。


次日,秦寿县三门五户十二家齐聚县衙,公堂之上,众人暗含一股怒意。为首的老者一步跨出,对着公堂之上大声问道:“秦县令昨日是为何意?”

明显刚睡醒的秦县令被吓了一跳,恼羞成怒地仍出手中令箭:“大胆刁民,竟敢直喝本官,来人,掌嘴!”

“你敢!”这老人乃是三门之首,秦寿县最大的豪绅,其余各家都有受其扶持,可以说秦寿县能有今天三门五户十二家的气象就是苏老爷子刻意营造的,不若以他前任太守之权势,这秦寿县哪里会蹦出这么多杂鱼。

苏老爷子的威势还是有的,县衙的衙役当堂被喝住,被苏老爷子的余威压得死死的。

见此场面,秦县令面上浮现一丝铁青,他何曾受过如此欺辱!

“啪~!”一声惊堂木,拍在桌上,站起来大喝道:“壬午壬六!伺候苏老爷子用刑!”

话音刚落,两个壮汉从堂后走出,对着堂上一礼,走到苏老爷子面前。几个苏老爷子恩惠较多的家主走到苏老爷子面前,怒视着他们。只是还未站稳,直接被苏老爷子一把拨开。

“你们让开,老夫今天就要看看是谁给他的这个胆子!敢对老夫动手!秦金山都没这个能耐!”苏老爷子挺着笔直的脊梁,须发喷张!

只是,这并未能吓倒这两个奴仆,只见他们拿起地上的令箭,一人按住苏老夫子的膀子,“啪~!”一声脆响,满堂寂静。

“秦、”

“啪、啪、啪……”

苏老爷子话未说完,一道又一道令箭,拍在他的脸上。他胀红着脸,吐出一口鲜血,竟昏了过去。

“还有谁!”

看着场中的一切,曲三皱紧了眉头,看着看着神情依旧桀骜的秦县令,感觉一切似乎都出乎了他的意料。

在看到秦家奴仆去十里坡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姓秦的是打着这些田土的主意去的,这可是他们的立身之本呀!

为此,他备好十九封书信联合秦守县所有豪族一起来着堂上施压,本以为会让姓秦的知难而退,可谁想竟演变成这番模样。

曲三思绪飞转,见众人竟将目光聚在了他的身上。他面色一沉,知道是那封信惹来的祸事,他要是不站出去,那么以后的秦守,基本是没有他曲家的容身之处了。

看了一眼昏迷过去却依旧还在被掌锢的苏老爷子,曲三对着堂上一拱手。当务之急是先将苏老爷子保下来,不然再下去,说不得苏老爷子会出意外,到时候堂上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沉呤片刻,曲三开口道:“还望秦县令高抬贵手,曲三自当感激不尽。”

“哦?我不抬贵手你又待如何?”许是怒气被消散了些,此时秦县令话虽桀骜,却也没有刚才的强硬。

“素问秦县令酷爱古玩字画,曲三有前朝真迹字画一副。曲三是个粗人,也不懂甚字画。为不使名作蒙尘,三愿赠予秦县令。”说罢,曲三再拱手,弯着腰等着堂上发话。

秦县令摸了摸下巴,这个曲三,有点意思!他挥了挥手,两个家仆收手站到他身边。

“好,本官就给你这个面子,记得待会谴人送来,如果不然,哼!”

“谢秦县令,必不会让您失望。”曲三直起身子,与显绸一起边扶起苏老爷子边笑道。

“恩,好。现在说说众位今日齐聚是为何事吧。”秦县令看着曲三等人的举动,淡淡的问道。

只是经过刚才的事情,曲三感觉事情处理了意料,转过头正准备说些客套话告辞的时候,一旁一直未说话的五户中为首的汀户家主开口道:“秦县令,我们来也不为别的事,就是昨个你派人把我们十里坡的田地都占了,我们来讨个说法!”

“对。”“就是!”“秦县令还请个给个说法!”“就是,父母官哪能这么干……”

一时间,汀户像是点燃了火药桶,整个堂内各家杂七杂八说了起来,总之就是要讨个说法。堂上秦县令招了招手,一旁的衙役端上一杯茶,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道:“你们的田地?可有何证据?”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完全没了刚才的盛气凌人,好似在闲聊一般。

“证据?田契地契都有,你还要什么证据!”

“哦?那看来确实是我的不是咯?”

一句话,却将汀户噎了个半死,说是吧,有苏老爷子的前车之鉴;说不是吧,那田地还要不要?

见此情形,三门中的杨门站了出来,打和道:“许是秦县令误会了,对吧,汀老哥。”

“是是是!许是误会了。”见杨门解围,汀户急忙应道。

秦县令见此微微点头,手指敲了敲桌面,几息后才开口说道:“应是如此了,本官接到消息,说是十里坡有一窝匪徒抢占民田,特带兵前去剿匪,即尔等说是你等的田地,还有契约为证,那想必便是了。这样吧,我吩咐一声,想必匪徒也已枭首,你们回去接收便是。”

“谢青天大老爷!”

“秦县令英明!”

……

一时间,堂内众人面带喜色,阿谀奉承之声不断,只把堂上案几之后的秦县令夸得天上地下少有。

待片刻后,他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好了,也不耽搁大家时间。大家准备一下,将田契呈上来,容我过目一下再行奉还。虽都是知根知底,但走个过场还是要的。”

“应该的,应该的。”见田地回归,汀户最是喜上眉梢,只因他家全部田地都在那十里坡,足有上百亩地。随即将田契交给堂上的衙役呈了上去。

众人竟是早已准备好了地契!见此,曲三眉头皱的更深了,而还未待曲三说话,那衙役竟是直接绕过了他去,却是未曾向他要田契。看着一脸疑惑望向自己的显绸,直觉告诉他,他进入了一个大阴谋。

看到桌上堆积的一摞地契,秦县令从未有过笑脸的脸上竟是露出了笑容,只见他拿起桌上的地契,说了句:“退堂。对了,曲三来后堂一趟。”

一时间,众人蒙了,随即全都慌张了起来。

“秦县令慢走,地契还未归还我等!”

秦县令脚步一顿,看着众人不屑的说道:“地契?我何时曾拿了你们的地契?”

一句话,堂中众人再傻也知道自己被姓秦的耍了,只见一群衙役与秦家家仆围了上来,将众人拦住。知道姓秦的要走,一时间骂声如潮涌来,期间夹杂着几声求饶,望秦县令能网开一面。然这些他都未曾理会,自顾自的走进了后堂。

他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后,堂内气氛却变得越发暴躁,刚留心的突然把眼光转到了曲三身上,只见汀户一把抓住曲三的手,怒吼道:“好你个吃里扒外的曲三爷!你竟然串通姓秦的来害我们!你还我地契!”

说着,他一拳揍在曲三的脸上,幸好秦家家仆及时赶来,一把挡在他的面前。几个衙役也跟着围了上来:“公堂之上,禁止喧哗!都走都走!”

“曲三!走着瞧!”

“哼,曲三,你好得很!”

临走前,威胁的,求饶的,各色各样的话直吵得他心烦意乱。终于,衙役伙同着秦家家仆将堂内众人都赶了出去,独留曲三一个人,这才清净了下来。只是他并未再见到秦县令,待夜幕降临,之前那两个秦家家仆将曲三送回曲家。

至此,曲三终于明白为何初见秦县令时他看自己的眼神会带有几分戏谑了。他也明白,不管他如何说,这秦寿县,其他豪绅定是不会相信他与姓秦的毫无关系,他只是被姓秦的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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