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扬,靳晴胳膊上有几条醒目的伤痕。
扬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你听我说下去。
那是她自己用刀片一刀一刀划成的。
为什么,扬问。
每次她被扬伤得很深时。
她总是用疼痛来缓解伤痛。
她被我狠狠地骂了一顿。
任何时候,你都不能伤害你自己。
只要你能一如既往的乐观,就没有人能伤害你。
我希望听到她说一句“Sky,我错了”,可是她只有哭泣。
其实当我说这话时,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
扬在一次被Ivy伤得很重很重之后拉着靳晴逛了一整天大街,然后对她说:“还是你好。”
靳晴和我都被这句话弄晕了。
扬和Ivy变得很僵很僵。
扬和靳晴始终维持在一种比朋友好一点,比恋人差很多的状态。
我和小珂也成了好朋友。
陈在伤心了好长时间后郑重其事地对我说:“好好待她”,弄得我莫名其妙。
小响消失了。
Frank的女友留学英伦,他说我不是哲人我是普通人我也有爱啊!
翔交了个女朋友,可是我们谁也没见过,只知道翔频繁地去赴约会。
这样的状态维持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也许生活便是如此,平平淡淡的才是最美。
但是我不得不提醒大家:
我们还年青。
如果不趁着年青做点什么,最美的生活也会索然无味。
奋斗,是任何时代都不容置疑的话题。
扬的生日——靳晴很在意的——虽然她记不住我的生日。
这一天很多人聚在Sky家里给扬过生日。
扬还是那副挺热情,可是却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可是我觉得他应该是很激动的。
而他的平静让人心寒。
遗憾的是,翔没有来,更没有带他的女朋友来。
翔当然更遗憾,“我妈管得严。”
对于翔的母亲来说,翔是很优秀的,所以跟翔接触的也应该是很优秀的。
翔有翅膀,却不能飞翔,他的生命,被禁锢在一个无形的牢笼里。
翔曾在大街上放声高呼:“我要飞。”招来了路人嘲讽的目光。
那一刻,翔流泪了。
靳晴和小珂在厨房里忙得焦头烂额。
陈仰在沙发上:“要是能永远这样该多好!”
然后他被Sky提着后衣领扔进厨房里,“干活去。”
参加party的都是扬很铁很铁的朋友,大家习惯了开扬和靳晴的玩笑。每当这时候,靳晴都会很开心,就好象真的变成了一个家庭主妇似的。
几个男生还在举着beer就着豆腐青菜高喊“Cheers!”
小珂在逗着“食神”。
“食神”是一只非常可爱的小猫。
“食神”是很能吃的,就好象是永远也吃不饱似的。
第一次喂它吃食物的时候,我不知道小猫吃起来是没够的。它一个劲地吃,我也就一个劲地喂。后来,撑得它在墙角边翻过来掉过去的打滚。
第二天早上,我在学校食堂里吃了一碗面两根油条五个水煎包,撑得我也想找个地方打滚了。
万幸,“食神”活了下来。
其实,“食神”走进这个家纯属意外。
那要从一只叫“静”的小猫说起。
“静”是一只很安静的小猫。它不挑食,也不爱叫,只喜欢静静地赖在床上,赖在人的身上。
“静”是一个同学的猫。那个同学家里有事,所以托我照顾“静”两天。
“静”只在我家呆了一天,中午被送来的。
晚上我看它很脏,就给它洗了个澡。
“静”是一只很小的猫。
那天晚上它便无精打采了。靳晴接到我的电话,很着急地说,“你疯了,小猫怎么能洗澡呢。”
那一天晚上它叫了三次,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轻轻地抚摩着它,每次我抚摩它时,它便不叫了,静静地躺着。第二天早晨,它就站不起来了,后来就死了。
“静”被葬在城外一个很少有人经过的树林里。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直到有一天溶入了泥土。
我哭了整整一个上午。
有时候我无法想象,好端端的一条生命,就这样离去了。
后来我买来了“食神”,送还给“静” 的主人。
“静”的主人却说什么也不接受,尽管她已经原谅了我。
我却不能原谅我自己,是对“静”,也是对我自己。
这让我很长一段时间不能释怀。
“食神”也因此住进了我的家。
“食神”的眼中只有食物,即使它能直立起来用两条后腿走来走去,它的眼睛也一直盯着小珂手中的食物。
可爱的“食神”。
吃罢午饭,大家说要去溜冰,就一同去了。
我对溜冰一窍不通,又没有勇气摔跤。
陈,小珂和靳晴留下来帮我收拾东西。
“食神”跟一大堆人折腾了一上午,也累了。便知趣地自己爬到床上睡觉了——它一直都是睡在我的床上的。
“下星期去郊游吧。”陈说。
“好啊。”大家都赞成。
陈拿出地图,选定了郊游的地点,据说那里有山,有水,有绿树,有草地,非常美丽。
这一个礼拜突然变得难熬起来。
周末的下午,我,小珂和陈在超市里为第二天的郊游准备食物。
我一边挑选东西一边问陈:“最近冰箱里的牛奶少得很快你知道吗?”
陈说:“哦,我最近每天晚上喝一袋,那玩意促进睡眠,对身体很有好处的。”他说完,就发现我一直瞪着他,他有些心虚,问:“有什么不对吗?”然后人们就听到我吼叫的声音,“混蛋,你竟然跟我的猫抢吃的!”
小珂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拿些面包来。”
陈说:“我跟你去。”然后两个人离开了。
我走到放饮料的位置,伸手想去些可乐,却触到另外一只手。
我抬起头。
是小响。
这是我们在这个城市的第三次碰面。
她也有些惊愕,但旋而笑了,像个老朋友一样:“你好吗?”
本来很健谈的我,又一次体会到了词汇匮乏的苦恼。
“我还有事,先走了。”她礼貌地微笑,然后很礼貌地离开。
我再回头的时候,陈和小珂已经在招呼我了。我拿了几罐可乐便与他们会合了。
在出口处又遇见了小响,与她一起走的是一个长得很高的男孩子,还有一张帅气的脸。
后来我问她:“你不是一直不喝可乐的吗?”她说:“人总是要改变自己的一些习惯的。”
走出超市,小珂递给我一包香肠,我说我不爱吃这东西,小珂笑着说你别孔雀开屏了,我这是给“食神”的。
我对“食神”说:“好羡慕你啊,有这么多人关心你。”
“食神”对小珂特别感兴趣,陈咬牙切齿地说它一定是一只发了春的公猫。
可是它还很小啊。
扬的嘴里还是经常出现Ivy,虽然他从不说Ivy好。
但靳晴却一直很不高兴,道理明摆着,如果你不在乎她,你根本不会去想她,不管是骂她也好,夸她也好,只要经常提起她,就证明你的心里还想着她。
扬一说起这个就生气:“我骂两句又有什么了!”
事实上,这就带出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周日的郊游还是如期进行了。
小珂,扬,靳晴,我和“食神”,翔第一次背着母亲偷偷跑了出来,还带着他的女友,总共七个人一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