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想要分开很难

  白伢出生时,没有患肝炎,因为阻断做得很好,怎么两岁多了又患上?

  原来阿青住院时,青妈和青妹照顾阿青,但青妹只顾了去医院周围玩,主要是青妈带着白伢服侍阿青。

  青妈的肝炎比较严重,又是半傻之人,和外孙相处也没有注意,由此传染。

  阿青怀孕是因青妈传染,是小三阳,后来控制为二小一阴,又在医生指导下阻断病毒做得好。

  可这一次手术,阿青的肝炎转为大三阳,白伢也染上,才做完重大疾病手术,又得开始治肝病。

  坚强不知道治下去还有没有希望,抽时间去海边城市的大医院咨询医生,医生说了一长串不懂的专业名词。

  最后请他直白说,坚强听懂了,反正是阿青吃中药控制已经不行,必须赶紧用西药且是进口药来治,白伢也是。

  而且白伢这种情况,母亲和外祖母都患乙肝,在幼年已染肝炎的情况下,即使控制了病情,每年也要持续打针,成年之前要打很多针才可能有效控制,并且控制住了也有终生携带病毒,无法彻底治愈。

  又是一年春节快到了,坚强只能再次决定不回家过年,为了挣钱,他还得在泥潭里继续挣扎下去。

  是他决定要娶阿青,也是他决定要生下可能会染病的白伢,只能拼命挣钱治病。

  坚毅也帮着给了一部分钱,还开车带白伢去市里治病,每次从医院出来都带他去公园玩玩,让侄子的童年能开心些。

  但送白伢回去后,他都是去找大刚喝酒聊天,因为前段时间的难听闲话,他不敢回家中住。

  大勇和大伟已结婚去外地工作,大刚还是单身,又守在家乡当商贩,只他有时间陪坚毅说说家里杂事。

  大刚对于他家中这些问题提了个建议,“让幺爸再娶一个幺婶儿,多个继母,你回去一家人相处也就没那么尴尬。如果阿青跟继婆婆相处不好,那还可以借婆媳关系不和,让坚强和阿青离婚呢!现在混一起太糟了。”

  坚毅觉得这主意真不错,坚阿爸才45岁,给他们娶个继母应该不难。

  等坚毅兴冲冲跟父亲提起这事,遭到父亲坚决反对。

  坚毅问了很久才问出原因,是因坚阿爸年轻时结扎,那时的医疗条件又不太好,坚阿妈还在世的时候,他身体功能已经有缺失。

  这些事儿,坚毅觉得没那么绝对,或许治治能恢复功能,让大刚托人介绍。

  还真介绍了一个,那妇女38岁,丧夫三年,带个女孩。

  女孩已经18岁,考上了大学,再嫁只求能帮着给一半学费,别的嫁妆什么一概不管,也不会分任何家产。

  坚阿爸还是拒绝,他理由是,且不说要供那女孩上学增加负担,就算他们愿意供读书,那也害了人家的妈。

  那妇女才38岁呢,哪能和一个与太监差不多的男人共度余生?

  可是坚毅想劝坚阿爸同意,宁愿辛苦点供个继妹,也不想有家难回,有个继母在,家里能少了很多闲话。

  更何况那女孩算是山村里的金凤凰,又表明态度不会争东争西,将来会感恩的。

  磨破嘴皮子,坚阿爸还是不愿意,那妇女等不来回信儿,带着女儿另嫁了。

  坚毅想和哥哥一起劝爸爸,但坚强让他不用管坚阿爸的婚恋,至于那些闲言碎语不理就是,坚毅只能做罢。

  毕竟那不是他自己的事,他只能提出看法,不论是父亲还是哥哥,他不可能代为做决定。

  农村的娱乐活动不多,除了看电视打牌,就是嚼舌根讲各种家长里短,坚毅盼着早些结束回家还要顾忌别人眼光的生活,可他没想到这样的尴尬会一直持续很多年。

  春节后,算是又过了一年,白伢3岁了,坚强25岁,阿青22岁。

  坚阿爸打电话给坚强:“白伢快上幼儿园了,你和阿青去领结婚证嘛,要不然白伢上不了户口,以后读小学很麻烦。”

  坚强不肯去,“爸,你别管我的事,反正我有办法让白伢顺利读书。”

  等清明节的时候,大能从军中退下来,他要干一番事业,让坚强把工作辞了,他提供正当工作机会。

  大能也是坚强的堂兄,就是在处理黑煤矿事件中,说服了军方力量的那位。

  坚强也正要回家祭母,就辞职回了家乡。他一回来,坚阿爸又催他去领证。

  坚强还是不肯去,说:“我不是什么好人,不能用证件拴住阿青,给她提供自由机会。”

  阿青则说:“嘁,给我自由机会?是你嫌我多病,不愿意被我拴住吧?”

  晚上,他迟迟不去睡,阿青让白伢去喊他也喊不动。

  阿青跑到他背后,捶了他一拳,哭着说:“你看多了花花柳柳,瞧不起我这乡下婆娘了?哼,电视里说的,抛弃糟糠之妻要遭报应的。”

  坚强反驳说:“我哪有瞧不起你?明明是你在嫌我脏吧?一有病就怀疑我传染了什么,查也不查清楚就往我身上扣帽子。”

  “那能怪我吗?还不是你以前太花心了,又在那种地方上班才让人怀疑。”

  “你们以为我想在那种地方上班?我拼命挣钱是为了谁?”

  阿青被问得说不出话,愣了片刻又说:“你还委屈了是吧?谁让你没有本事做体面工作?你也不想想,我在熟人面前也抬不起头!别人的老公都是公务员、总经理、医生、教师什么的,我老公是个夜总会保安,我没嫌你呢,你还意思觉得委屈?”

  曾经做的那份工作丢人?坚强也觉得确实丢人,可从阿青嘴里说出来,就像是针扎在他心尖上。

  他直视阿青的眼睛,撂出狠话:“我脏,我让你没面子是不是?好,我从此不碰你!省得你娘家人说我传病给你!”

  阿青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两人大吵起来,坚强闹着要分断关系。

  吵累了,阿青冷笑说:“要分断关系也可以,但我还是得住家里,不回娘家。另外呢,你再给我十万块现钱,只当是带白伢的工钱吧。做到这些,我放你自由,随便你跟谁浪也不管;但如果达不到条件,还想和我硬分断关系,那我跟你儿子一起死。”

  90年代末期的十万块钱可不是如今的十万,坚强挣的钱全又被医院挣去,哪拿得出钱呢?

  再说他也没有浪的心思,接连遭逢变故,心如死灰,于是不再提分开的话。

  想分断关系,只是想清静过几天,并没有想另外找谁,既然没有必须分开的理由,也达不到阿青的条件,那就算了,且到外地工作躲着吧。

  夫妻不和,但坚强与白伢血脉亲情还在,难得的相聚中,父子俩玩得很高兴。

  堆个小土山,坚强拿根木棍把小土山当敌人劈砍,白伢也拿根竹篾片跟着劈砍,嬉闹当中,白伢伤了手。

  阿青一看,是竹篾片上的倒刺扎了不少在白伢手中,刚开始轻轻握着没扎,是用力劈砍时才扎进去。

  心疼儿子,阿青非常生气,指责坚强:“你怎么带孩子的?不看清竹篾片就给他玩?你的心咋那么狠,不光想抛弃老婆,连儿子也想丢了!”

  确实怪坚强粗心没仔细看竹篾片,但他没有存心伤害儿子,白伢疼得哇哇哭,他也难受!

  在外漂泊,也想回家看看,但是回了家,一点家的温馨也没有!

  坚强心中烦闷,去约兄弟们喝酒诉苦。

  他们说坚强情路不顺、家庭不和的原因,是怪他对女人太好了,把普通女人当成优雅贵妇去惯着,提高了女人的期待值。

  他和阿青吵架的事,周围邻居们也知道,大嫂大妈们则说他夫妻不和是怪他对女人太狠了,女人要分开也绝不挽留,吵架了也不哄哄,气女人最终是气他自己。

  到底是他对女人太好?还是他对女人太狠?

  他自己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只能怪命运给他设了太多坎坷。

  诸如这般的事发生多次,坚毅也旁观多次,他分析是阿青内心没有安全感才总认为别人要故意伤害她,提议让阿青把缝纫学好。

  阿青也有缝纫底子,即便当不了裁缝,摆个摊挑脚边、改衣服也行,以前他们学校旁那些大婶儿卖纽扣、换拉链也能养活自己。

  有了自立能力,可以增加自信心,性格慢慢地会有改变。

  坚强觉得这提议不错,希望阿青有生存技能后,不再那么偏激。

  阿青也同意,表示等白伢上幼儿园后,好好提升缝纫技术。

  家里的矛盾缓和些,年轻人又都清明回老家祭祖,坚毅用配车载他们去阿青娘家。

  用意是让阿青和娘家人聚一聚,给阿青长点儿面子,让一大家人高兴高兴,盼着翁婿关系也能缓和。

  到了后,老青提出要跟坚强切磋,“来,过两招,我试试你在外面混出名堂没有?看你有没有实力闯荡江湖当大哥大。”

  坚强立刻拒绝,“不用试,我不想当什么大哥大。”

  老青一再挑衅,他都冷着脸拒绝。

  他想当个正直沉稳的人,偏偏总是被当成小混混,内心极其抵触这种身份,可是老青还要以混在江湖灰不溜啾为傲,闹得很不愉快。

  为了打圆场,青外公招呼大伙儿一起做饭再吃饭。

  饭后,坚毅开车去市里,让坚强带上小舅子小姨子,年轻人都一起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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