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2-24

碰壁(外一章)

在现实生活中,别人是多载花少载“刺”,我却处处载“刺”,所以别人是朋友满天下,而我的朋友屈指可数,能进行思维对话的就只剩下寥若晨星了。而他廉洁热情的清泉曾浇灌出我灵感的花朵;他擅长书法曾书正楷中堂送我。这样,一来一往我算有了位“白领”“晨星”——县教委郭副主任。

今年已到征兵年龄的侄儿,也想去看守祖国的大门,向为国捐躯的英雄们看齐,可是初中毕业证打工遗失了。这时我想到了那位“晨星”,问他能否补办?答:“如果是外出打工可以,但征兵不行,这是违法征兵政策的。”我在谢中找了毕业证,已填好,就缺县教委的钢印了。我理解“晨星”的难处,就没敢掏。

我碰了壁,感叹身处社会最底层的老百姓办事真难,连当兵站岗的资格都没有。

长子有座吊窑,农村现在砖滞销,砖垛上面又垛砖,成了砖的“山外青山楼上楼”。我校等三所小学在进行危房改造,各建一栋九间教室,一栋需十来万砖。这三所小学有两所在长子吊窑近旁,这是卖砖的良机。

今年的危改,由国家投资,县教委与建委主办,已投标完毕,马上就要破土动工。“晨星”正好负责此项工作,我去县向他陈述了卖砖的事,而他却说:“这次危房改造,质量要求很严格,我不能与承包公司的领导打招呼,否则质量出了问题,他们就有话可说了——刘老师,你说可是的。”我说:“砖的质量承建公司看不上,可以不用。”他又推:“到时候,建筑公司到你乡,我通知你,还是你自己与他们谈好。”

我又一次碰了壁。

事后沉静下来,心滩上渐渐耸立出一座郁郁葱葱生机昂然的大山,因为我两次碰了那山的壁。




善却得到了恶报

都说善有善报,我也信,但从那顿早餐后,我疑惑了。

大前天早晨,我被汽车的河流冲到县城的港湾,约已十点多了,肚子叽叽咕咕在抗议,但性急的我仍被人与车的河流淌着,旋转着,只旋转到电影院门口,见一家小吃铺,便被那饭菜香味的无形的钩抓住拉离了漩涡。小铺有四、五张小桌,已稀疏坐了些人。就同一青年坐在了一起。一坐下,就飞来一笼蒸饺,一碗稀饭,狼吞虎咽下去蒸饺,正在喝稀饭,那陌生青年推来半笼五个蒸饭说:“你吃吧。”

咋?我是乞丐?我像受了侮辱似的,心中有些嗔怒,就粗鲁的说:“不要!“弄得那青年很尴尬。随和的老板娘忙解围,“那有啥,又不脏,吃嘛。”

我饭量如牛,别说半笼,再来一笼也能填了。但我上有老下有小已债台高筑,钱都穿在锯条上。心疼那两块钱,每次上县办事,只将就半个饱,是货真价实的“半饥半饱清闲客”。我扫了一眼那五个花朵似的蒸饺,如果不是理智的闸门,心中的小手早已从喉咙里伸出了。但是,我却阿Q:自己也是月薪近五百元的堂堂教师,不是求人施舍的乞丐,腰里还有两张大团结,别说一笼一百笼也买得起,谁用你施舍?嗟来之食,吃下肚子会疼的,不能吃,绝不能吃!

扫视那施舍者,皮鞋,领带,头油光,但没有大款的气派风度,像是会“刮”农民的乡村基层干部。心中更是反感。他要一碗蛋汤,一笼蒸饺,还要一锅煎鸡蛋饼。饺只吃了一半,就改食了饼,并随手把那半笼推我。我边喝边审视自己,媳妇在张楼卖馒头时,拾撒走电工的旧裤子,去年缝制的黑中山上装,拎一只断了一根带子的提包,十足的老农,近似乞丐,怪不得他把剩下的蒸饺推我。这时,我心中涌出悔的溪流:他是好心人,而我非但没有说声谢谢,说话还粗鲁的像放土枪似的冲人家,弄得人家下不了台。

难忘那五个蒸饺。

在一定环境下,遇上庸俗如我者,特别是无知有“势力”者,善会得到恶报。

2001.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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