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翼鸟与连理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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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唐人白居易的诗句,以“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的惆怅收尾,令人叹息。七夕已至,突然想到比翼鸟和连理枝的记载,一则出自《山海经·西山经》、一则出自《搜神记·卷十一韩凭夫妇》,都是多年前读的书,遂上重温了一番。

《山海经》中说,西次三经的第一座山在大河之南,名为崇吾,山上有一种模样像野鸭的鸟,却只有一只翅膀一只眼睛,必须两只凑到一起才能飞,这种鸟名叫“蛮蛮”,见到了就会发大水。《山海经》中许多动物的名字,都源于它们的叫声,大概“蛮蛮”也是如此,但这个名字毕竟缺乏了“比翼”的浪漫,少了令人遐想的空间,也就逐渐被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搜神记》中载韩凭夫妇恩爱,妻子何氏被宋康王抢走,韩凭偷偷给妻子的信中流露出悲愤自杀之意,其后果然,而其妻终于也在高楼纵身跃下。死前两人的心愿是埋在一起,但宋康王心中不满,故意让他们的墓葬遥遥相望,不想一夜间坟上两棵大树拔地而起,时间不长,两棵树便曲体相就,长到了一起,遂成“连理枝”一说。

“人猿相揖别,只几个石头磨过”,想想文明的历史,这几千年始有人伦纲常。但在进化过程中,基因的改变却大大滞后于文明的发展,比如今天已经有了飞机和汽车,但人类的构造仍只适合于长跑。动物最大的细胞是雌性的卵细胞,受精后还要在肚子里怀胎,所以女性如果想让自己的基因顺利的世代传递下去,必然要在配偶的选择上下一番功夫(古时封建帝王如同狮王、猴王一般三宫六院,自己越强壮,说明其基因越优秀,也就获得了最大的后代话语权)。今天很多女性则演变为“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不愿坐在自行车后笑”,因为金钱恰恰是保证后代顺利成长、获得更多生存机会的必要条件。男性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让自己的遗传信息播种,后代越多,对自己越有利,所以“花心”注定成为男性的专利,雄性哺乳动物,基本都是如此,不过吸引异性的方式略有差别罢了。

鱼类与其他动物则有很大的不同,因为鱼类的产卵与受精都在水中,雌鱼可以一次产生大量鱼卵,然后一走了之,雄鱼为了后代的繁盛,只好乖乖承担起育儿的任务。进化的奇妙,确实如此。

在文明的发展中,对配偶的态度逐渐在主流人类社会中被固定,并成为道德的重要组成部分,无论男女,人们越来越肯定坚贞的爱情,肯定海枯石烂、地老天荒,不过比翼鸟和连理枝的传说虽圣洁却飘渺,毕竟相隔过于久远,只有身边的爱人真实存在。爱她(他),就握紧她(他)的手,一起眺望美好的未来吧,七夕时节,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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