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进入未知之地

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程锋感到这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还是让自己头晕目眩。

当一切渐渐清晰的映入眼帘,程锋根本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愣愣的出神。

眼中的世界还是让程锋惊讶和迷醉,这里的树木像一个个巨人在撑着天地,遮天的树冠像一个个空中的堡垒。空气中花朵和草木的味道是那样让人着迷,程锋相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震撼,这么美的地方,即使在电视里也没有。

这是梦吧?!程锋苦笑着闭上眼睛,但手掌的触感和被小草轻轻滑过手臂的麻痒让程锋终于确认,这里是现实。

程锋惊讶的发现,仅仅这一会,自己的精神就好了很多。

撑着手坐了起来,程锋还是痴痴地望着那遮蔽天空的树冠,让人惊叹在夕阳下的树林是那么美丽和令人着迷。贪婪地呼吸着这里的空气,不知为何,竟然感到空气都是那么香甜。

但这时候,一丝血腥钻入了鼻腔,程锋呛得咳嗽着往源头瞥去。吓得他立马睁大了眼睛,手脚并用的不断蹬着地面往后退去。因为那是一颗硕大的虎头-----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程锋抱着脑袋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眼中渐渐没有了焦距。

程锋记得了自己在几天前就醒过来了,王叔照顾好了自己却因为耽误了己身的伤势而发了高烧,伤口也被感染溃烂。于是自己拿着枪去找草药,这些王叔教过自己。

但在中途突然看见一人向自己跑来,那张脸上满是激动和欣喜。

看到那张瘦脱相的脸,程锋再也没转过头,眼里的杀气四溢。

就是这个人,导致自己和王叔那么凄惨。

程锋二话没说,举起猎枪,瞄准了他的胸口,食指没有一点迟疑的按下了扳机。

随着枪响,吴永眼中的惊喜和惊讶交织,满嘴的鲜血慢慢的吐出几个字“卧槽,杀人了?”。接着向后倒下,至死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在那一刻,程锋没有想什么法律制裁,对于一个被折磨得将近崩溃的少年,已经丧失了理智。

这是程锋第一次杀人,也许在以前,他一定会考虑这么做的后果,但当时,他什么都没想,大脑一片空白。

还没来得及消化自己冲动下的行为,程锋就被一声咆哮惊醒。

接着程锋就记得自己被老虎追,在走投无路时,看见前方有个漆黑无比的狭窄洞口。自己没有办法,只得横扑向洞口。但一进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现在想起来,程锋意识到原来吴永又是想祸水东引,他自己被老虎追。所以看见自己十分兴奋的跑了过来。当时自己都没想到那么多,但这个虎头又是咋回事?现在又是在哪?我为什么在这儿?王叔怎么样了?这些问题不断闪现在脑海里,程锋抓着头发,感到头疼欲裂。

“咚,咚--”地面在轻轻的颤动,吓得程锋抬起头。

半人高的花草完全遮住了程锋的视线,。程锋只能伸着脖子往旁边看去。

声音越来越近了,这是脚步声?什么东西走路会发出那么大的声音?

终于,旁边的灌木丛中钻出了一个黑影。这黑影在程锋的眼中不下于一场噩梦。

这是一个类似棕熊的生物,之所以是类似,因为它全身的毛都纯白似雪。

微曲着四肢,低伏着身子,在四处耸动着鼻子,终于它嗅到了一直寻找的东西。

看见虎头的一瞬间,那生物立刻人立般站了起来,随即就是一声“吼-----”。

地震般的巨响刺激着程锋的耳膜,他立刻清醒了过来,眼睛睁大到极限,全身感到彻骨的寒冷一波波袭来。

意识到那熊没注意到自己,程锋用尽全力想撑起身子站起来,但谁知这个动作简直是现在最糟糕的反应了。

双手刚贴到地面,弯曲的手肘刚要伸直,就听见手臂里炒豆般“咯吱”爆响。冷汗立马像瀑布般从额头流下,“卧槽,怎么回事?要死啊”程锋欲哭无泪,但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慢慢抬起头,期望着那熊没听到,但当他看见那铜铃般的眼睛盯着自己时,程锋心里满是绝望。

在看到旁边还有人类的情况下,下意识中,熊就认定老虎是这人类杀的。认为这人类十分危险,所以它第一时间就对人类进行声音恐吓。

熊的那一声吼真的是把程锋最后一点期望幻灭了,自己还指望它把自己当虫子一样无视,但那吼声中充满了警告和暴虐。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自己这身子,站都站不起来,怎么活下去?程锋嘴角有着一丝绝望的苦笑和无奈。就当他要闭上双眼引颈受戮时,瞥到了距离自己两米的地上躺着的猎枪。

程锋趁着当下熊还比较远,立即用尽全力,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还有一点距离,要再快些。程锋的眼中只剩下了枪,但还没摸到枪呢,熊已经往这边冲来。

程锋没有理会身后冲来的熊,摸到枪的瞬间,在地上原地翻滚,正面朝天。驻着枪身微微顶起上身,瞄准立刻扣动扳机。

但预想中枪响并没出现,这时程锋才想起,这把枪在进洞前就卡壳了,不然也不会被虎撵的没头没脑啊。

但卡壳又怎样,程锋疯狂的按动着扳机,这已经是他最后生的希望。

不行吗?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庞然大物,程锋气得拿起枪就想往熊身上砸,但现在力气小,还躺着,枪就扔在脚前不远,程锋看见那叫一个气啊。

但这时,“嘭”的一声,这只哑火的枪竟然摔响了。随即就是漫天的尘土和一声“嗷---”的凄惨叫声。

程锋蒙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那枪因为后坐力的原因往自己胸口射来。

“我草”。来不及闪躲,程锋就被一枪托打晕了。

不知过了多久,“诶呦,要死了”程锋咧着嘴,满头的鲜血,嗯嗯唧唧的从地上爬起。看着地上枪管上的血,他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枪托砸在肩膀,不知咋回事枪管一下敲在头上,要是枪托砸脸上,脑袋不碎也要毁容啊。想到这,程锋不由得滋滋冒冷汗。

捂着肩膀,程锋知道其实自己伤的最重的在肩部,虽然不知道骨头有没有事情,但一定是脱臼了。

程锋记得王叔在几天前讲过:在求生时,受伤要第一时间处理,不然会感染,而且你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所以要尽力使自己有好的状态。

所以这时,程锋走进一大石头旁,将左臂垂直竖在石头上,用身体重量压着左臂归位。

听着“咯嘣”一声响,紧咬牙关的程锋,汗水如浆的流了下来,牙齿如要碎裂一般的发出刺耳的声响。

动了一下手臂,虽然还是疼的不行,但至少可以活动了。程锋想了想,自己现在要尽快赶回王叔那,所以就往自己醒来的地方走去。

“怎么什么都没有?洞口呢?我记得是山石旁的黑洞啊?”程锋咆哮着,呼喊着王叔,焦急的在四周找了起来,但是什么洞都没有,也没有任何回应。

呆坐在地上,程锋脑子一片空白,过了一阵子。知道现在自己不能慌乱,才强制自己冷静了下来。

思考着,仔细打量着周围,程锋才真正意识到这里完全不同于自己生活过的环境,竟然连听都没听过这个地方。

“难道是世外桃源类的地方?还有在进来前的那个洞,自己跑过去时没注意到有洞啊?怎么在地面震动以后就出现一个洞?还让我出现在这里?”

本来程锋都习惯了当时森林里不时的“地震”。但现在细想,很是蹊跷。因为当时自己在地震时没有听到一点声音,只感到了地的晃动。本以为是自己被震得暂时失聪,但现在看来,事情并不简单。

那洞是怎么来的?怎么现在又找不到了?

实在是找不到头绪,程锋只好认为自己是进入了一个未被人类探索到的地域,也许是在地底,也许是在深林。

程锋实在是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走,但程锋不知道的是自己距离原地已经太远太远。

想起了什么,程锋记得那熊被打到了。找到了那片血迹,现在只有去看看那熊的情况。自己现在饿的不行,也许熊死了呢?那就不用饿着了。程锋这样想着,于是,提着已经没子弹的猎枪往血迹延伸的方向慢慢走去。

越是接近,程锋越是紧张,他还是担心那熊没死。那样的话,自己不是自杀送死吗?但已经走到这,不甘心的程锋放慢速度。不久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熊。

浑身洁白的毛发已经被鲜血浸染,呼吸都弱不可闻。这时的熊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连挪动都做不到了。

突然听见旁边草丛的窸窣声,熊不由紧张起来。

程锋看出了熊还没死,正打算溜时,熊突然看见了自己,色厉内苒的吼了一声。程锋吓得立马端起了枪,但程锋自己知道,现在可没有子弹了。端枪的手在颤颤发抖,但只能希望熊害怕了。

慢慢向后退去,程锋始终盯着熊的一举一动,退了一会,一直没动静。程锋不由有些奇怪:死了?要不要去看一下?

虽然很冒险,但程锋觉得自己饿的都要昏过去了,现在看见一头牛,他都能吃得下。想到这,程锋不再犹豫,壮着胆子又原路返回。

再次见到熊时,发现它一点反应都没有了。程锋壮着胆子靠近,但到熊身边时,却惊讶看到熊还活着,微微起伏的肚子和那弱不可闻的呼吸。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熊已经昏迷,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任人宰割。明白这一点后,程锋不再担心,他现在想的是要不要给这熊最后一击?

慢慢抬起枪托,盯着熊的脑袋,有些不忍的程锋在心里想着,如果死的不是它,自己可能会死,刚刚这家伙可是想吃了自己啊。狠下心,但眼前一幕让程锋将正要砸下的枪托生生顿在了空中。

惊讶的望着熊紧闭的眼中流下了泪水,程锋显得手足无措,抬在半空的手臂也僵住了。

怎么会?熊会流泪?为什么?是知道自己已经没救了吗?

看见这个大块头缩成一团的样子,此时显得格外无助和可怜,程锋最终还是没下得去手。

放下手中的枪,程锋的表情很复杂。难道要救它?救好了吃我怎么办?诶,算了吧,就算它忘恩负义,我也实在不忍心,毕竟这已经不是只有本能的野兽,这生物有很高的智慧,也许救活它自己可以要它带带路,毕竟自己对离开这里完全没头绪。

程锋心中所想的,他自己都感到可笑,也许他只是想为自己的做法找个理由吧。

“以前就听过动物会流眼泪,我还是第一次见”说着程锋俯下身子,第一次仔细地观察着伤口位置。

惊叹于这熊皮毛的美丽,鲜血染红片片纯白,如雪却又凄美。回过神,程锋终于看到了伤口,原来在熊腿的动脉位置。还好有皮毛和熊掌的阻挡,不然早就失血过多而死。

不再迟疑,程锋脱下长衫,将其撕成一条条,然后系成一条长绳。慢慢挪开熊掌,将布条穿过腿弯,在伤口上方系紧。

也许是碰到了伤口,昏迷中的熊惊醒了。一看到这人类在对自己做着什么,立刻吼了声,但是这吼声也有气无力。挪动熊掌也在半空中又一次垂,熊眼中只有绝望和屈辱。

程锋看见其醒来,先是吓了一跳,但随后就有些生闷气:我救你还吼我?不由怒气冲冲的冲熊吼道“不想死的就别动”。然后不理睬它反应,继续给绳子打结。

熊听懂了,它都愣住了,咋回事?打伤我又救我?但它不敢相信人类,这是它一直记得的嘱咐。尽管已筋疲力尽但还是寸目不移的盯着这人类。

终于止住了血,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让它伤口不感染,让其体力恢复。

程锋做完这一切,转身就去找草药,并在附近做了些小机关来捕获些小型动物。

这些可都是王叔的看家本领啊,程锋不由想起了王叔,仰头好似又看见那张因为担心救援不来,拼命把所有的经验传授给自己的焦急的样子,那是要交代完所有事情才能放心离开的表情,程锋除了在爸妈的脸上看到过这种关心,就只有王叔这样对待自己了,想到这,程锋眼睛有些模糊。

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药草,程锋更加担心王叔的情况,手指都有些颤抖。长长吐出一口气,转过身,向熊走去。

但是森林中的危险要远比程锋想象中多得多,此时,远方就传来丝丝的声响。只要这生物路过的地方,都显得格外寂静,所有动物都不敢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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