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风清角劲,落日大旗明。
————(明)夏完淳
清明节假期结束后,报昭、行健都似乎得到了心情上的清明。一开始,行健还对代课有点不放心,害怕自己连累对自己不错的许老师。
许老师既教英语,又教语文。在湘桥区和卢渝聊过之后,卢渝觉得行健可以在语文教学上帮帮揭东的这个闺蜜,所以问行健能不能加一下许老师微信号。行健觉得饶平的老师高看自己了。不料卢渝对他说就算帮不了人,也能给许老师带来乐趣。行健一向可以带给别人欢乐,这么一来果断加了。
这一来,行健开始认真想揭东玉湖的这个老师是怎么样的女生。
根据在大学和在广州生活,邓老师觉得许老师应该是成家了,最起码是有男朋友了。目前行健见过的潮汕女性,只有这几种————活泼妹子、稳重的但不阴沉的已婚女性、阴沉而不好说话的中年妇女、“老姿娘”。
行健觉得许老师是第二种。她是那么懂事而稳重,是有本事但内敛的人。行健猜她可能是华南师范大学毕业生,不排除人家是中大毕业生的可能。跟她相处,行健总觉得她缺了点什么、总的来说很不错但某一缺点很突出,对形象破坏极大。
周一升旗仪式上,看着国旗在风中飘扬,但行健总觉得国旗给他的感觉不是特别好。
“明朝有个少年,能文能武,十四岁就参加反对清朝侵略明朝的军事行动,十七岁就为了国家被清朝的官杀死。这个人叫夏完淳。”校长在台上对孩子们激励道。
“是我们潮汕的吗?”孩子们笑嘻嘻。
“上海的。”
“看来孩子们还是很爱我们潮汕。希望你们努力学习,为饶平国争光。”
“有秩序回到教室。” 校长拿着扩音器对孩子们喊道。在校园跑道上丽芝老师朝报昭和行健走来。
“揭西兄习惯了饶平这所学校没有?”揭东老师微笑道。
“适应了一些。”行健下意识地正经答道。
“跟卢渝聊得来吗?”
“嗯。”
“邓老师。”许老师欲言又止。
“呃。”
“不要花太多时间去观察别人。”
行健感觉被电了一下。当然,并不是被靓女的眼电了一下那种电。
“你和卢渝都是这样。女孩子是很缺少安全感的,卢渝可以。但行健作为男性,这样容易让人觉得你不够强大,以致太在意所处环境到底好不好。另外,女生一方面希望人理解,又害怕人看穿,像邓老师这样,应该是总能吸引女生,但又很容易失去女生的爱。邓老师可能谈过恋爱,但我能肯定你现在单身。”丽芝老师笑道。丽芝老师的笑脸明显带苦笑。
“厉害。”行健自言自语道。
“丽芝老师是中山大学毕业生吗”
“谢谢邓老师高看。”
“华南师范大学毕业生?”
“接近了。不是。”
“怎么一个个同事老是猜错,说我是华师毕业生?”丽芝老师苦笑道。丽芝老师的苦笑让行健过目不忘。
中午吃完饭后,一班班主任问行健能不能在办公室跟她聊。
“这是印章。孩子们需要鼓励。看作业做得好,就盖一个吧。”
“谢谢。”
“咦,这个印章怎么这么像玉玺?”
“在湘桥我们三个男生都买了一个留作纪念。”行健觉得对方在嘲笑自己。
“鲈鱼。怎么在印章刻了一条鲈鱼。”对方笑道。
许老师脸色突然变化。
“卢渝她确实很吸引人。”
行健半天说不出话。
“看你紧张的。开个玩笑。没那么八卦。”
下午,在就要下课时,班主任看行健布置好了作业就跟他说到校长办公室填个人信息。
“华南农业大学!”看到所填内容,想到认识的很多华南农业大学毕业生,看到眼前人是华南农业大学毕业生,行健欣喜得失态。
“很意外吗?”许老师对行健笑道。
接着,轮到行健填母校信息。
许老师脸色突然变了一下。一开始她是紧张,接着释怀。
“很意外吗?”行健对许老师笑道。
“那天在潮州拍的照片能发一些吗?”
“嗯。可以。”
太阳即将下山。在操场看到旗帜被夕阳下那么耀眼,行健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一眼国旗。
“落日大旗明。落日故人情。”想到校长的话,想到古诗,行健吟哦起来。
“行健老师,我回家了。”看到行健,许老师打了个招呼。
“路上小心。”
行健又看到人家的苦笑。
在湘子桥边,可能是因为开心,报昭对兄弟说很多年轻教师在穷地方工作久了就和他一样没了激情。有些女老师竟看起来有大妈的味道。
或许丽芝老师就是这样的。在大风中,号角声显得强劲;在强光中旗帜显得耀眼。看着日落时分的国旗,行健开始庆幸自己遇到许老师这样的同事。本来他有些紧张,但慢慢地被揭东老师的苦笑化解。他想,哪怕只有这么一个同事,他在饶平的教学生涯应该不会太让他难堪。
然而,他又苦笑了起来。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想到李商隐的诗句,邓行健又开始担忧。
回到宿舍,听到《爱与哀愁》的旋律,看到《尼采诗集》,行健想兄弟可能不开心。
“报昭,又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问?”徐老师迷惑。
“看你听的什么歌?看你看的什么书?”兄弟关心的意思明显。
“老徐,谢谢你推荐的歌,会了解德国这个会写诗的哲学家。”王老师开心地对报昭说道。
“咦……”邓老师一脸懵逼地看着大王。
“我也喜欢看书。”大王觉得被邓兄冒犯。
“报昭。给你看看照片。”
“什么照片?”
“在湘桥区拍的。他揭东的妹子发给我了。”
“玉湖的芝妹吗?”王老师问道。
“嗯。”
“我瞧瞧。”
大王请过目。
“呦呵!很好。拍出了我的男人魅力。”王老师很欣慰。
“报昭看看你和梁晶茹的合照。”
“敢不理我。梁静茹给你的勇气吗?”大王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