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

        桂州水道还是那么恶臭,广南的似乎不愿意让秋天来临,叫了好多小兄弟来给已经消失的夏呐喊助威。而夜蚊赫然在列。

      我记得那年秋有天晚上,有只夜蚊来到我的耳边,给我这样说到:

“你知道吗?居然有人想要赶夏天走?他不知道秋去冬来我就没命了吗?”

我给它说我在睡觉,我要睡觉。

“睡个毛线,我找你聊天呢”,说着它对着我的耳廓咬了一口。

“你找死?”我一巴掌拍过去。他嗡的一跳,离开了我的耳廓,小心翼翼的落在我的手指上,又啜了一口,双翼上翘,说道:“诶~打不着”。

“我尼玛”,刺痛刺激了我的神经,我拿起枕头乱打了一通;这小家伙还真是灵活,我怎么也打不到。它悄悄地落在我的耳廓上--我当然是不知道的。我使劲浑身解数,暴跳如雷,把枕头轮起来揉捏,抽打,好像打枕头就是蚊子。

.......

终于我累了,我躺了下来,想着这该死的家伙应该是被打死了,翻了个身,耳廓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好家伙,一直搁我耳廓上呢!

“你不打了?继续啊?”随着刺痛变成瘙痒,我的耳畔传来这样的声音。

“喝吧,喝完赶紧滚,老子要睡觉了”

“不行,我还没喝够呢,还有我的父母,我的兄弟也还没喝够呢”,他嗤嗤的说。

“你多喝点,回去给他们分点不就成了?”我已经精疲力尽了,随意符和它说。

“不行,这种大无私的精神我不配,你这么甘于奉献,不我把他们都叫过来饱餐一顿?”他眼神黯然却笑着说。

我忽的坐了起来,“你他妈有完没完?赶紧给老子滚,不然我弄死你信不信?”。

“得得得,我也不和你扯别的了,你当真让我喝上一顿饱我绝不打扰你,你看成不?”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一点过了,想着明天还要上班,我妥协了;我躺下,让他在我手臂上饮血,耳朵传来一阵阵的痒痛,“诶我说,你他妈能不能别咬耳朵?咬其他地方不好吗?手啊,脚啊 ,弄得老子耳朵痒死了”

“没事的,过一会就好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你自己挠一下”,此时他在吸我的血。

我把手一甩,它的嘴离了我的手“老子问你为啥只咬耳朵呢,别给我瞎扯啥呢?”

它舔了舔嘴说:“我们这个群体呢,有个规矩,不管是去吸了谁的血,去的时候要在人家耳边问好,道歉,再吸,走的时候要留下我们特制的酶,可以让你们的血不那么浓,也会刺激你们的身体让你们的免疫体来修复伤口。”

我示意他继续说,并把手放平让他继续吸血。

它擦了擦我的汗毛说:“但是我们很多兄弟很懒,直接就在耳朵上吸了,还有的觉得这片的皮肤最薄,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血质量好啊,喝了我们都变聪明了,身手也敏捷很多,这是最主要的”。

“行吧,以后来了直接到我的手臂上来,别吵我,老子不上班赚钱养身体哪来的血给你吃?”

“说的是说的是”它擦了擦嘴,好像是吸够了。

“饱了吧?”

“饱了”

“那你不怕我就这样拍死你”

“你不会的”

“你就这么相信我”

“就是死了也值了”

“你真不怕死”

“还是怕死的,就是壮胆说的”

......

“好吧,我饶你一命,滚吧,老子要睡了”我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手机,已经凌晨两点过了。

“要不我还是和你聊聊天吧,我感觉你一个人好像也挺孤独寂寞的。”他再次飞到我的耳廓上,但是翅膀的声音明显沉重了许多。

“别 ,我明天还要上班呢,我得休息”

“那我明天还能来找你吗?和你聊聊天。”

“你那是冲着聊天来的吗?”我叱咄道。

“嘿嘿”他扶了扶翅膀,眼神渐渐暗淡,怯声说道:“我估计明后天就要走了,秋天真的来了,我们好多兄弟都已经走了,我算是运气比较好的,能每天在你屋子里不受冻,还能隔三差五喝上血”。

“合着前两天那几盘蚊香没把你弄死是吧?你小子命真大哈”我说。

“那天我看见我好几个兄弟死了,我就飞出去了,昨天你洗衣服开窗我又悄悄飞进来了”它摸着自己的嘴巴,好像做错事的孩子背着两支手。

我整理了一下被子,将手放进被窝,闭着眼睛说道:“你前面不是说谁想要夏天走啊?春夏秋冬四季分明,这是客观规律,每年必须有的更迭。”

“对你们来说是这样,对我们来说,北风就是秋给我们下达的命令,要我们感觉找地方藏起来,该下蛋的下蛋,该自杀的自杀。但是今年我因为在你这房里,错过了这个命令,直到昨天我在你的晾衣杆上遇到我的同伴,他它告诉我秋早就派北风来送过话了,我才知道原来秋都快到了,我听我远方的朋友传言,他们那一夜下了大雪,他们基本上全部死了,有几个幸免的也半道被刮进冰冷纷飞的白雪里。哎,我也是最后一天来了,刚刚给你开玩笑呢,明天以后我就不来了,我也要去为了我的下一代的生存空间而自我陨灭。”说完他飞了起来,“喂喂喂,给你说话呢,睡着了?”。

“操,老子都要睡着了,你不能好好说你的事,我这不听着吗?继续说,我听得见”。我不耐烦的翻了个身。

“你今晚别想睡了,我很认真的给你说我的生命,你却如此不屑。”

他开始在我的脸上转圈。停在哪就咬哪里。

“我.............”

我到处拍打,但是总打不着,我寻思看来是那它没办法了,为了我能够睡个好觉,我决定消灭他--“行了,老子不和你计较了,你赶紧的下来讲你的故事吧,但是只能在手上停着,耳朵上太大声了,我保证不睡着,你看看现在都三点了”我指着手机说。

“行吧,我也体谅你一下”,它缓缓落在我的我的手上。

“如果你想喝血你可以继续喝点啊,别留下酶就行”

“那不成,那我就吸不上血啊”

“***”我摆手道“行行行,随你的便,我实在是太困了。”

“刚刚说到哪了?对,我的下一代,可能明年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成家了吧,都有自己的孩子,还有”他把嘴插进我的皮肤“我先吸一口哈,明天就吸不到了,嘿嘿”

“嗯”

“还有可能那会他们已经忘记谁是他们的祖辈,谁给了他们生命,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我们蚊子脑袋小,装不了那么多,你说.......啊!!!!!”我一巴掌拍上去,蚊子肚子瞬间炸了。“你他妈别说了,安息吧,操,不要老子睡觉是吧,血喝够了吗?啊?话说完了吗?啊?这是你该操心的吗?明天你就没了知道不?想这个干什么?有什么卵用?”

“你....你.....你们........”他奄奄一息。

“我们怎么?我们需要休息。老子需要休息。血给你喝了没?话听你说了嘛?还吵吵你啥呢?你这是没事找事想死知道不?”我拿起手机指着说“你看看都他妈几点了?啊?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你们...人...就是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他已经快断气了。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我只知道我明天要工作,我现在要休息,我也最大限度给你了我的善意,你他妈喋喋不休个啥你?”

“不管....是...是对别人...还是彼............”

他死了。

天空已经开始泛白了,天空的东边与大地接触的线已经开始变黄,我知道,天,要亮了。


我擦掉了手上的血,打开手机一看,已经快六点钟了,我翻开乱糟糟的被子,像条狗一样蜷缩进去,闭上了疲惫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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