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枝

文/袭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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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嬉知否？岁暮春风。

唧唧私语，不知西东。

决起而飞，觅入云中。

衔草结巢，宛在半空。

牡乘风飞，平地惊雷。

焦木生香，冠口雨吹。

牝跃摄摄，昆山玉碎。

骤然静谧，缓缓而归。

一曰鸾赤，一曰凤青。

赤衔杜若，青啄兰心。

囷囷而落，空山起音。

不徐不急，琴瑟和鸣。

日出而飞，日落而归。

突起波澜，云散巢溃。

赤觅南冥，翐然未回。

青曳云巢，此意难为。

翳下有兽，名曰恶痴。

背生六翼，怀抱八肢。

天生反骨，喜好吞噬。

齿可啮日，日日进食。

见云首端，云巢尚暖。

异于青赤，嗜云而欢。

青没于巢，无处可攀。

百万芝兰，倾覆如山。

恶痴穷凶，覆青而起。

青尚茫然，已在指掌。

啾啾哭啼，其血青黄。

声愈衰竭，气尽而亡。

啼声入耳，赤亦悲啼。

家归何处？振翼而起。

泱泱南冥，风狂浪急。

三年不止，百月不息。

赤至落英，悲恸而哭。

满目疮痍，一片狼藉。

三日之后，声嘶力竭。

悼神千里，相随而去。

为神坐骑，俯首千年。

檀香生烟，青灯佛前。

神缚恶痴，许赤了结。

绵绵不绝，九天雷电。

恶痴消散，赤泣而鸣。

兰心处响，若有回音。

尽侍千年，化归无情。

千年期满，疾疾赤归。

青陨之处，生有梧桐。

千年之期，亭亭如盖。

荒野成城，以为姻缘。

赤倚梧桐，已而成椿。

春分惊雷，而两树荫下犹如春鼓奏乐。

夏至燥热，而茵茵之上恍若秋风过境。

秋时萧瑟，未见椿与梧桐有青黄不接。

冬季凄凉，赤青只若人间江南二月天。

不论寒暑春秋，两树于风中相依。城中百姓皆以为奇，世世代代供奉为姻缘祖树，不修枝桠，但凡欲求姻缘者，系红绳于枝丫之上，无不成伉俪者，使后世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