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势

十多年前,年少孟浪之时,也曾写过一些似是而非的现代诗,并隐约触摸到一种不可言的文境,强自谓之曰,文势。


后隐文封笔,也一并给弃了去。


年前偶于文心雕龙中处得见此类纲目,方知此道不孤,先人起心动念,原早有独断。顿生同行知音之感,本欲一览而后快,奈何为人极其懒散,至今尚未一观。


眼下以此立题,权作唯心起意,欲成而后见先贤妙手,定有互为印证之乐,至此,幸而前所未见,便不致生岳渊在前之感,一念思及,遂作此章。


或有贻笑大方之嫌,吾自当掩耳遮目,不闻其音也,便是心无余暇,只顾得神驰其上,思之如下——


余尝思大凡为物,于生灭之即,先后之序中,随光阴推移,岁月洗涤,必有其长势在滋,各展纷呈,以绘苍生之壮丽,描天工之难为笔:


雷电倏忽而至,光音破空,摧树折木;江河波涛汹涌,顺道而下,一泻千里;骏马快如疾风,一往无前,驰骋大地;苍鹰铁翼翔天,利爪屈伸,猎物入腹。


游鱼顺流而动,逐浪踏波,逍遥任意;飞鸟游走太虚,俯冲御风,畅快淋漓;烟云飘忽自如,游离来去,随风而起;秋风横扫落叶,快如席卷,不着丝毫痕迹。


蜉蝣朝生夕死,光彩炫目,哪怕只此一日;有蝶破茧展翼,羽化飞升,只为这花间一舞;花苗破土而出,遇风而长,只为那一瞬的绚丽;雨打尘世百花,摧叶折骨,自该当势如破竹。


观其畅意,体其命律,虽则无心之举,必有其势内存,自前往后,由始至终,无有他物可相隔阻。


或浑然自成,势大力沉,摧枯拉朽;或顺势而动,以合外景,畅然恣意;或随时而行,闻风而动,以撼此生。


而今见之者三,推至为文,亦当如是:


一曰自造其势,挟自身磅礴之力,强推而下,若雷电穿空,百川归海,骏马奔腾,鹰击长空,以一泻千里之姿,得见气势恢宏。


行文必当大开大合,挥斥方遒,万里江山激荡在胸,喷涌而出,如一刀劈华山,若盘古斧开天,自有横冲直撞、摧枯拉朽之势。


二曰顺势而动,借万象之演化,如影随形,若游鱼顺水,飞鸟掠空,烟云飘忽,秋风吹絮,借水汽流行之利,得见烟渺风疾。


为文自当顺其主杆,合其环境,顺其道而从其定规,恰到好处,如水到而成渠,若火至而烟起,定有乾坤暗合、顺理成章之姿。


三曰随时而行,以时空之先后,推移其序,若蜉蝣生死,羽化成蝶,草木生长,雨折百花,籍先后远近之接,得见宇宙之律。


为文该当知其先后,明其远近,以特定次序相分殊,详略得当,如振叶以寻跟,若观澜而索源,必有条理明晰、一气呵成之风。


而今冥思捋绪,提笔初书,察之者二三,奈何困于自身文笔浅陋,其势难酬,遂以为憾。唯愿留待来日,可有激流磅礴之文出,顺理成章,一泻千里,方不负数日下笔苦思,十数年之铭记,自以为势。


而今提笔妄言,若文有势,为人者何如?


如万马奔腾,若猛虎下山,似滴水石穿,当有项羽瞪眼,一吼吓死娄烦之威,张飞怒目,一声喝断当阳桥之势,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吞吴之志。


挺刀立马,气吞万里山河,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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