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幽亭漫谈

既然香灵儿这么说，郭莫如也只能听命于她!郭莫如刚要咬卤猪蹄一口，确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止住道:“灵儿你吃了没？”“来的时候吃过了!”香灵儿坐于他面前怔怔的看着他道。郭莫如点了点头准备又要咬下去，却目光不禁一转，只见香灵儿还看着自己!“唉……没想到我行乞多年，竟会在她面前吃东西时感到害羞……可这是灵儿特地为我送来的呀，就算她这么看着我那也得把这卤猪蹄吃下去!”郭莫如压下心中的烦乱暗道。“对了灵儿，你午后去无名府是为了甚么事?”吃了几口，郭莫如突然问道。“是关于十月间招子赛之事，爹吩咐我去转达!咦?要不这样吧!我推你上去，我相信以你武功定能一举夺魁的!你说呢?”香灵儿明眸呼啦啦地转，惊喜道。“可我还不知这招子赛是甚么东西!”郭莫如疑问道。“就是国师府要招揽全国人才，集于一处进行考试!从而借此挑选出最具文才武略的人为帝王所用，至于考试内容我就不知了，不过……我再想到底是何事竟惊动爹爹如此大费周章?连无名府的人都邀请?”香灵儿自顾把玩着手道。“你说九黎枯野会参加么？”郭莫如吃了几口接着道。“你认识他?”香灵儿无比惊讶。“不!只是在门外碰巧遇见了!我想如果他参与此次的招子赛，必能力压群雄!”郭莫如心有余悸道，毕竟对方今日所展现的未知手段实在太震撼了!“他确实很强!不过以他的性子根本不可能理会这事!否则这场招子赛就无意义了!”香灵儿道。“也是!今日我见他的手段实在奇异，如神般指挥万物!”郭莫如不置可否道。“才不是哩!他所使的是巫术!叫闭音术!”香灵儿解释道。“你怎么知道？”郭莫如略感诧异。“唉！他经常这么干!太子啊一百两啊他们都知道!只要有人与他说无关的话就会中他的闭音术!”香灵儿站起来，背对着郭莫如伸懒了个腰道，接着仰脸感受空气。“未想巫术竟如此神奇，今天真是开眼了!”郭莫如赞叹道。“嘿嘿!那你知道我会甚么吗？”香灵儿突然转头低下身子一脸狐疑地看着郭莫如。“呃……”想到这个郭莫如脸色立刻难看起来。“嗯嗯!”郭莫如还没开口香灵儿已经迫不及待得直点头。“都挺好的!”郭莫如思道。“甚么？我……”香灵儿高抬手来就要一掌朝这不知地厚小子打下去，但又不忍心，转念嗔怒道:“这个不算!”“可你从来没在我前露出半点武艺，还会迷路……啊!”郭莫如话未说完一只手掌已经猝不及防地落在他身上。“迷路……那是意外，谁让你的猴儿勾引我来着!”香灵儿拍了拍手，义正言辞道。“我们才认识几天？你这不为难我么？还动手?”郭莫如吃了她一记手掌，说着眼看她又要打过来便喝道。“嘘……小声点!莫让人发现了!看掌!”香灵儿做了下嘘的动作，趁郭莫如左顾右盼时又给一掌!“啊……知道了!你会掌法!”这次郭莫如明白了，不顾疼痛指着她低声道。“嘿！这就是我的成名绝掌，附骨掌!”香灵儿在郭莫如面前晃了晃手神气道。“就这点劲道能打伤人么？”郭莫如揉揉肩心里暗道，他清楚之前那两掌只能伤皮不能伤内。“看样子你似乎对我的附骨掌不满意呐!”香灵儿一眼便看出了郭莫如心中所想，话语中颇有威胁之意!“啊不!郭某对灵儿的附骨掌一向十分敬佩……嘿!”话未说完香灵儿又想趁机再来一掌，这回郭莫如长记性了，提前出手压住她手腕上的脉穴。“你……”眼看手掌被阻，香灵儿灵机一动，接道:“你知道我为何又要打你么？因为你撒谎!什么一向十分敬佩，都没见识到就敬佩了!还一向呢？你是才知道的哩!嘿！看掌!”香灵儿说着说着身子越靠近郭莫如，到了一定距离后突然抬起另一掌朝他后背打去!这掌势在必得!“干甚么？”郭莫如见状手指突然加力，香灵儿手腕上顿时传来一股剧痛疼得她缩回手想掰开郭莫如的手指。“好好!我投降!你快吃吧！我不打扰你了!”眼看怎么都掰不开他的手指香灵儿只能求饶道。“你这么不老实我担心你会趁着我吃饭时下手!”郭莫如略微减小手指上的力度道。“好好好!我发誓!”香灵儿急道。“算了算了!我真怕你被诅咒!”郭莫如手指一掷，拿起烤鸡腿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哼!你给我等着!”香灵儿抱着她的手腕，嘀咕道!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间郭莫如已经在国师府住有十日，这几日以来哲孤阔达竟无来寻麻烦，郭莫如猜测有两点原因，一是自己从不开西厢院，二是准备两个月后的招子赛。当然，这招子赛香灵儿也已替他报了上去，故这几日凡是进入怡青院的下人都能看见在门边上努力练习矛法的郭莫如!而让众人最为吃惊的莫非是他全日练习，少有休息!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与精力般!“哎！这小子，一练功夫就似着魔了般!怎么都停不下来!”“奇了怪了，为何我从没在食堂里见过他?”“这三更半夜黑灯瞎火的也在练?”……经过这几日观察众人对郭莫如万分佩服，想想当世能有几个如这般的年轻人?若是自己，恐已放弃!曾经郭莫如是个乞丐，故白日无时去练，仅能利用晚上来练习!而当这时猴儿就会蹲在边上看他练习!不过这国师府乃清净之地，故不容宠!郭莫如隧将猴儿送去府外一家农户饲养，每周他都会见机偷溜出府为猴儿洗澡理毛!日复一日，又是数十日过去，郭莫如的矛法可谓练得炉火纯青!各种招式连着打出，丝毫不拖泥带水!香灵儿数日以来都在书院学习，故仅能趁着傍晚偷偷送饭来的时间瞧瞧郭莫如矛法进展如何!“哇!这招横打落虎声势可真骇人!你怎么做到出矛那么快的?”“你个愣头青，想利用回头杀来谋害我啊？”“却!你这虎跃挑心可破不了我的附骨掌!”……这数十日里真不知被灵儿闹腾成甚么样了!而随着时间后移，郭莫如渐感这整个国师府热闹起来，许多陌生的面孔在长廊走动甚至于怡花园畅言行步!一日，郭莫如一招海中蛰鱼从大风中刺下一片树叶，后头突然响起一道洪亮的笑声，“好矛法!”郭莫如转过头来只见有四名书生打扮的年轻俊郎，领头之人也背着长矛，那声音多半就是他发出。“无名小招，承各位见笑了!”郭莫如不敢怠慢，收回长矛抱拳道。“甚么无名小招？能在风中晃动的树上挑下一片树叶能是普通招式?那天下的招式岂不都在闹笑话?”领头的人笑着接道:“假如树上那些晃叶是敌人的兵器，你这招就不亚于万敌之中取敌将首级……哎呀!这几天在国师府也闲来无事，小生见这招式不住心血来潮，正巧我也善用长矛，小兄弟，不如来与我比试一番!”那人说着话锋一转。“在下还要练习矛法，就不奉陪了!”郭莫如拜谢退开，打算找个不远处继续练习。“诶!既然我们四县青客邀你比试，那就该接受才是!至于练习，等比试完了再练也不迟啊!”另外三人冒然前来堵住郭莫如的后路，言语中不乏威胁之意。郭莫如一顿，眼见前方三人咄咄逼人，便知这场是非比试不可了!转头对发邀之人抱拳道:“在下斗胆，请您出手让我见识一番!”话落，对方已挥起长矛摆出进攻姿势，森冷矛尖于金光下晃得闪眼，想必是材料特殊所致。“我这把耀星矛从祖上流传至今，曾于乱军中杀敌无数，所取敌将首级共数十有余，今日定让你见识个够!”“恕在下有幸!”郭莫如长矛横扫，矛速快如闪电!对方斜矛挡下，紧接挑起，这一来直接卸去大部分力道。“好!”郭莫如吼道，这挑矛化力可有诸多巧妙之处，看来对方在矛法上的造诣已相当之深!由于那记横扫力道之大，一时间竟收不回长矛，对方对此似乎早已料到，岂会错过这一机会?当下矛尖一转，朝郭莫如突刺而去!“在下输了!”郭莫如突然朝地一掷长矛，抱拳道。而对方的矛尖正好抵在郭莫如的拳头上，一丝鲜血缓缓溢出，形成一条血线!“嘿！大哥又赢了!真是恭喜了!”“甚么恭喜？这对大哥而言本就易如反掌，说的似是不易!”“小子，比试已完!你可以走了!”那三人喜笑连连，其中一人自作主张的对郭莫如笑道。“您的矛法甚是精妙!敢问尊姓大名!”郭莫如面色如常道。“启勾越……”对方面色有些不太自然，收回耀星矛，犹豫着似要说出心中的疑虑时却被一旁的兄弟三人打断。“大哥！我们还是去四处看看，毕竟现在这整个国师府里有众多各城各县的高手，我们再找人来比试比试?”“是啊！说不准大哥能在考前就可把各路高手全部击败!到时候再想夺魁岂不是轻而易举?”那三人笑说着拥护启勾越离开!只是自始至终启勾越面色阴晴不定!全然不是一副得胜样子!郭莫如轻叹口气，擦去手背上的血痕，拾起长矛自顾在门边的角落里继续练习!

“今日是否有人找你麻烦?”当晚，裹灵亭下，香灵儿微眯媚眼对郭莫如道，语气似是考问。“你……你怎么知道?”郭莫如微惊。“有甚么事能瞒过灵儿呢？”香灵儿拉袖叉腰，神情自是透露着神气，她本想着若他敢骗自己无人找麻烦准备要如何修理他，却不料他会实话实说!于是便借机顽皮摆架子!“是啊！在灵儿面前何来秘密之说?”郭莫如道。“嗯……不过呢，那几人竟敢如此大胆违背规矩在府里逼你私斗，明日儿我要让他们灰头土脸滚地走人！”香灵儿被郭莫如这么一说心情大好，拍拍胸膛义正言辞道。“算了吧，这其实也没甚么事，无需必要!”郭莫如想想那几人，心头一软道。“违背府中规矩，岂能由一时心软放过?你呀!还是未见识过官中各员激斗厉害，你若是稍微放宽，便是给那些正对国师府虎视眈眈之人机会……放心吧！这一切我自会打理好!”香灵儿手托嫩腮，缓缓解释。“灵儿说的也却是实话……”郭莫如思量一瞬道，“咦!你的手这是受伤了？”香灵儿抓住他的手腕突然道，“一点小伤，无碍的!”郭莫如笑道。“可怜呐可怜!被人欺负了还跟甚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毫不自知!好!我决定了，即日起我就暂撤去你阍人一职，以后就在西厢院里练习矛法!省得再有人来飞蛾扑火自取灭亡!”香灵儿假装正经摇头语气十分怜悯，说着突然仰头曲臂握拳，下定决心道。“啊？那是你住的地方哩!我与你性别有异是不能去的!”郭莫如摆手拒绝，下意识说了句奇怪的话。“啊哈哈!你想甚么？我只是让你在院中练习，又不是在房中练习，也不会吃了你，看你怕的……不过这也却是个好地方，无人打扰，清净得很!绝对是你的练武佳地!但我西厢院从未有男子出现，如果让院外之人知道我这西厢院里突然冒出个男人，必然会以为你是我的……相好，到时此话要是流了出去可就麻烦了，所以你务必要趁早偷偷赶来，别让他人瞧见!”话到“相好”两字时香灵儿脸颊忽然变得嫩红直至脖颈，睫毛微垂，羞涩不敢稍抬。“灵儿，你对我真好!”郭莫如知晓香灵儿是冒着多大风险来为自己解困，岂会无所表示感谢，只是千言万语，终只是吐出几字。“好了！你快吃吧！不然饭菜都凉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