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中秋报社文

八月十五。

月望。

东京城,汴河旁。

酒馆内灯火通明,独那房檐上静静地猫了一人。

皎月银盘,月辉映出那人手边酒坛上遒劲的“花雕”二字,都说字如其人,可这洒脱狂放看起来与他温润内敛的相貌是大大不符的,只让人想起江湖上流传的一白衣刀客。曾记惊鸿一瞥,白衣人一扇“傲笑江湖风流天下我一人”泼墨惊人,一腿蹬桌,歪着脑袋气急败坏,却盖不住他飞扬跳脱的眉眼。

花雕,花雕,花凋。都说花雕不是甚么常饮的酒,只因其名竟似祭奠逝者,可那人却总昂颈狂饮,那让那割肠剜心的刀子串遍身子。而他总是一壶竹叶青温雅陪饮,有时会好奇尝尝那味,却次次惧那痛楚收回已触杯沿的手。

他还无数次与那白衣刀客在汴河旁的酒馆房檐上,乌漆漆的夜中看河水粼粼。

冲霄楼,白玉堂殁。

冲霄大火吞噬一切,残楼中他竟寻不到他尸骨。瓢泼大雨,跪在废墟上,他捧起黑灰,茫然无助。

白兄,你说你爱那江水滔滔,望能傲笑江湖独一人,我便让你随那汴水而去,可好?

白兄,你我曾在檐上对饮,今日我便尝那花雕,让你不用独酌,可好?

“相公,回去吧。”丁月华借力飞上房檐,轻轻柔柔的女声在他耳旁响起。

他已有些迷蒙了,胃里花雕火烧火燎地翻腾。

这是……月华?

无力伸出手去任丁月华扶起自己,无意自己腰间湛卢与月华的巨阙摩擦,发出一阵刺耳声音,令他一个激灵。

陷空岛,茉花村,一场比武,奈何竟荒唐定终身。

“白兄,白兄……”他抓着月华的胳膊,对着自己的妻子喃喃着另一个男人,“展某何德何能……何德何能,让你用命来换这些!”

丁月华别过头去,不愿看他逼视而来的眼。

“白玉堂……白玉堂!”

他咬牙切齿,一股子愤懑的不甘,比武或许白衣人棋差一着,但若论用情刻骨,他展昭,却是输的彻彻底底。

但他不服,他做不到心服口服。

白玉堂,你好狠,好狠的心,所谓“成全”我,所谓一人独去!

白玉堂,你逍遥天涯,我如何独活一生!

“月华,月华……玉堂,泽琰……”

这便是你把月华许给我的缘故罢?

愿逐月华流照君。

#草木不言,余情常在#


2016.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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