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位漂亮朋友

  雪是我高中的一位朋友。

  她是我同班同学的表亲,第一次见面是我陪同学来她的班级找她。

  她生的美丽,明眸皓齿,雪白肌肤鹅蛋脸儿,身材高挑匀称,我的眼睛一时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她拉着我同学的手朗声说话,放肆大笑。眼神跳到我身上的时候,同学介绍道“舍舍迦,一个好学生。”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是一个校内考试的课间,我经过她的班级门口,她倚靠着栏杆向我招手,我跑过去,她热情又不容质疑的塞给了我一部手机,我愣愣的,她说“哎呀,这是七班的老大的手机,他们老班要查他,他就把手机塞给我了,我们这场考试级部也要来查呢,你帮我拿着,考试结束了我去找你。”我没有拒绝,她朝我笑笑,跑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熟悉起来,甚至一起出去吃过几次饭,雪总是大笑着,有很多学校里的八卦要分享给我,我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够无知,什么样的校内新闻我都没有听到过,她的讲述总能引起我的惊奇和赞叹,极大的满足她的倾诉欲。

  有一天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雪告诉我,

  “明天我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

  “为什么啊?”

  “我哥哥要来找我一起吃饭”

  “你哥哥?亲哥还是亲戚家里的哥哥啊。”

  “都不是,”雪欲言又止,神情中充满了得意和神秘的颜色,“是我刚认得的一个哥哥。”从雪的描述中,我大概知道,这是一个她某次和朋友出去玩时认识的哥哥,已婚,三十多岁,对她很好,会来学校给她送东西吃,甚至会管她的学习,她甜蜜的说,哥哥老是嫌我不认真学习呢,说只要我考上大学,他要给我买个iphoe。

  那时我太小了,14岁只会读书的我只是惊叹她认识了好不错的哥哥,无法去思考一个三十多岁的已婚成年人和16岁少女的来往有多奇怪。

  往后“哥哥”这个词在雪的口中出现频率越来越高,哥哥今天来看她了,哥哥又给她送东西了等等,但是慢慢的,内容变成了哥哥又不理她,他们两个吵架了,哥哥骂她了。

  逐渐的,哥哥这个词淡出了我们的聊天,但我们的交往也莫名其妙的淡出了。

  忽然有一天,同班的雪的表亲告诉我,雪被打了。

  “什么?”

  “雪和一个女生的男朋友上床了,那女生把她打啦!那女生家里挺厉害的,初中是双语的!”

  双语是我们这个城市的一所私立初中,在大家眼中,从这个学校出来的学生大多非富即贵,但是不巧的是,我的初中就是从那里上的。于是我又从初中同学,这个冲突事件里的另一个主人公那里听到了另一个版本。

  “雪?”她轻蔑的笑,“她玩的很花呢,男生那里都知道她什么货色,你知道他们叫她什么吗?”

  “什么?”

  “公交车呢。”她小小的口中吐出这一个词,我知道不是个好词,但是反应不过来是什么意思。“就是谁都能上的意思。”她解释道。

  我有些震惊了,我一直以为这种成年人才会发生的事件离我们很远,高中,我和我身边比较亲密的朋友,都是剪的短短的发,带个大大眼镜,每天忧愁的是这个数学题没听懂,那个化学方程式不会配平,还有物理试卷最后一道大题老是分析不对受力情况。雪是我的不一样的漂亮朋友,可是这也太不一样了,会是真的吗?

后来传言又有变化,有人说,雪自杀了,有人说,雪被强暴了,但又有人说,是她诬告的,警察都调查完了。在大家的窃窃私语中,我坐在教室里,麻木的练习着衡水体英文。

  雪又来找我了,一段时间不见,她清瘦许多,鹅蛋脸儿出现了尖利的下巴,两只眼睛显得愈发的大,闪着跳跃莫名的光彩,我有许多想说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我静默的看着她,她没有注意这些,她又拿出向我分享八卦的样子,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说,

  “我去药房买那个了,还好没有!太幸运了!”

  “什么呀?”

  “就是那个呀!查怀孕的,我查了没有怀孕,乐得我......”

  我有些惶然,像听到什么让我感到歉疚的消息,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你,你还好吧。”

  雪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兴致勃勃的向我描述那个男生如何不听她的话,在ktv里把她压到了沙发上,我细细的辨认她的神情,试图确认她的立场和态度来评估自己到底该如何接话,在她的神情里我看不出痛苦和羞涩,或许是她隐藏了呢?可是她还是像分享一件八卦似的像我描述着细节。

  她又说她回到了家父母斥责他,于是她吞了安眠药,被家人送去医院洗胃,“太傻B了,”她自己总结,“洗胃太难受了,自杀千万不要吞药。”

  我忘记自己是如何回话的了,在她的面前,我的灵魂像是漂浮着,困惑又混乱,我只记得她兴奋的神情,双手张开,整场描述添加了许多少女的可爱动作,她笑着,兴致勃勃的分享着这件事,就像寻常八卦一样,眼睛里有神秘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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