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行》连载丨四·开学在即

在孙书弈吃离别宴的时候,赵杰明还在邯郸就要不要带棉被的问题和父母怄气。赵杰明准备到达学校之后从学长学姐的手中买一套被子,这样去学校的路上也会简单方便一些,但是爸妈非要以外面的被子怎么会有家里的被子舒服为理由要从家里带被子。赵杰明也知道,自从自己的录取通知书邮到家之后,姥姥和奶奶就已经开始准备着他上大学的被子问题。他上个大学,整个大家庭都被调动起来,两个姑姑还给赵杰明包了红包。

从地铁站里面出来,孙书弈感受到了武汉火热的问候。炽热的阳光照在干燥的地上,地铁站檐下的阴凉与明亮的阳光地带界限鲜明的划分出了安全区与毒圈。孙书弈像只兔子一样,从地铁站转移到不远处的公交车站,并且及时地窜上了通往学校的576路公交车。

赵杰明把行李箱中妈塞进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妈再把这些东西给放回去。他的理由是到了学校这些东西都有的买,不用带,妈的理由是毛巾这些贴身用的东西从学校买的质量得不到保证,还是从家里带的放心。赵杰明又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妈从赵杰明挑的东西挑出毛巾和浴巾,递给赵杰明。

“带上吧,就带这两样东西,也占不了行李箱多大的体积。”

“不带,我说不带就不带。到底是我去上大学,还是我去上大学啊。”赵杰明说着说着生起火来。

“你也是个大孩子了,肯定是你去上大学,妈也知道你是个大孩子了,所以这次你去大学报到,你说要自己去,我们就让你自己去,但是你也是妈的儿子啊。你在外面过得好,妈在家里面才能放心啊。你要是嫌带着被子去上学太厚重,你就先把床单和褥子带过去,剩下的妈发快递给你邮过去。”

赵杰明听完了妈妈的话,又把刚才取出来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塞回去。

孙书弈落地之后,打开了手机,QQ上面显示着几条未读的消息,其中有几条是自己高中时喜欢的女孩发过来的,原来是快要开学了,来询问两个人要不要一起去学校报到之类的杂事,孙书弈的内心是想的,但是他已经到达了武汉。另外的消息是自己的学班和志愿者发过来的,可能是注意到班级群里面孙书弈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吧。孙书弈找到自己的班级群,把群消息设置中的“屏蔽群消息”改成了“接受消息但不提醒”。

孙书弈记得下一班飞机的抵达时间是一个小时之后,索性就打算在机场里面等着行李的到来。等待的时间是无聊的,孙书弈就在群里面翻着群消息记录,群里面的消息记录很少,经常说话的除了加自己好友的郭恺之之外,还有备注是“天津-苏薇”的一个女孩子,自己未来的室友赵杰明偶尔也和大家有那么一些互动,除此之外,这个群里面就已经很冷了。再往前找几乎就找到了大家刚刚进群时玩的一些骰子比大小的游戏,输赢之后被曝出的照片以及情感故事。

孙书弈觉得自己的室友长得都很好看,也正因为都挺好看的,所以孙书弈觉得大家都应该有着丰富的情感经历吧。果不其然,走韩系风格的武汉室友晏维奥并没有让他失望。原来他从初中开始就在谈恋爱,而且还被家长和老师发现了,拿考试成绩下降来威胁他,结果他最后考了年级第一。

不过,没多久之后,他们还是分手了。

第二个情感故事的主人是班里的女孩孙杨筱婧,看照片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孩,而且照片很明显是从一张大照片上截下来的,毕竟右上角的格子衬衫那么明显。群里面的女孩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一个大大的细节,让女孩讲述一下自己的情感经历。

原来那个男生是她的上届学长,现在在中传读书,高三的时候他回校宣讲,而她作为副班长去听宣讲会,她对他一见钟情,但是没有什么表露,结果到了宣讲会结束之后,她回到班里面又被同学叫出来说有人找。他追到了教室,来问她要联系方式。

两个人很快就在一起了,他陪伴了她剩下的高三。高考成绩出来了之后,她的所有志愿都瞄向了北京,但是因为父母的干预改动了一些,但是第一志愿仍旧是中传。天羡鸳鸯,她最终还是以一分之差没能去成北京,来到了武汉。

孙书弈再往上翻的时候,就没在再发现颜值高的小哥哥小姐姐了,也没有什么情感故事了,稍微有点意思的大概是有一个叫郝高晨的同学每天都会在群里面发一条自己编的打油诗,甚至其中有一条还是一个藏头的诗。孙书弈觉得真的是应了那个表情包“同九年,汝何秀”。

孙书弈想去查一下自己的行李的飞机什么时候落地,就去找工作人员查询,结果却发现飞机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还没有起飞。是等是走,孙书弈在犹豫着,在值班的阿姨看着孙书弈就问道,是不是来武汉上学的大学生啊,孙书弈跟阿姨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你要不就把行李留在这里,然后联系一下快递公司,让他们给你把行李送到学校里面去,省的你带着行李还要赶到学校,怪麻烦的。”孙书弈最终接受了阿姨的建议,把手续办了一下,就背着自己的书包去上大学。

孙书弈在公交车上,身边都是和自己一样拖着行李箱的年轻面孔。他感受着武汉公交车的狂野,听着一个个陌生的站名,看着身边的人在各个学校的站点上下车。他在感受着初次到达这个陌生的城市的心情。

车行驶到终点站的时候,他到了。孙书弈跟着前面的人,过天桥,上校车,进入到了那一所收留他的学校。

随着校车慢慢的深入到学校,学校里面的迎新氛围越来越浓,他也能看到校园里面有很多的少年少女和自己一样一脸的的好奇游走在校园里面。人最多的地方是在体育馆,孙书弈想到给自己安排的任务,就在这里下了车。

他的任务就是熟悉校园,他和父母商量的是他从三亚直飞武汉,而家长则带着行李从景德镇开车,双方在酒店汇合。孙书弈在机场已经订好了酒店,并且把酒店的位置发送给了父母,他们应该在晚上的时候才可以到武汉,所以这段时间里孙书弈就是熟悉校园了。

他很快的和自己的志愿者取得了联系,并且在志愿者的带领下,办理了报到手续之类的麻烦事。志愿者将孙书弈送到了寝室,便推拖着自己有事先离开了。

孙书弈在寝室里看着原木的柜子桌子,他想以后就要在这一个空间里面生活一段时间了,他把宿舍里的卫生简单打扫了一下,自然便不安于这间空荡荡的屋子了。

他给自己的志愿者发消息,但是没有得到回应,他又给自己的学班白若涵发了消息,告知一下自己已经来到了学校里面。学班很快的回复了,问他在哪里。

孙书弈索性来了自己的兴致,给学班回复了一句我在寝室呢,正在准备着出去外面玩。很快地他的学班回了一条消息说让他下楼,她往他们的宿舍楼下走,带着他逛一下校园。

孙书弈下楼时,宿舍楼门口已经有一位瘦小的女孩子举着伞在等人。孙书弈刚出门就被认了出来。孙书弈好奇的问了一句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啊,凭感觉嘛,再说这么帅的一小伙,就算认错了,也能当作搭讪了嘛。

这么流氓的回答,很合孙书弈的胃口。

他从学班手里接过伞,撑在两个人的头上,学班还调侃他是不是第一次给女孩子打伞,第一次见男孩子打伞的时候会把女生晾在伞外面的。孙书弈把伞全部挪到了学班的头上。内心却在说着女人真烦人,出门还要打伞。

两个人从宿舍楼出发,穿过一座教学楼,慢慢的走到了图书馆,因为新生的卡还没有激活,不能进入图书馆,两个人就往回折返着。

一路上大多数的时间里面都是他在听学班说,这所学校里面的学风很严格,武汉市里面除了华科应该就排得上他们的学校,还被学班劝告了一番在大一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要被学校学分预警了。对于学班问他的目标和要不要当班长的问题的时候,他都马马虎虎地应付搪塞过去了,前者呢,他还没有想过,他的生活方式大概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类型,后者,他在初中高中的时候都曾经当过班长,而且因为带着同学们一起玩还和同学们打成一片,但是大学他已经没有再当班长的兴致了。

等到他们慢慢回到宿舍的时候,学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原来是他的志愿者打来了电话,他的室友赵杰明要到学校了,但是志愿者临时有事,想让学班帮忙照顾一下。

在孙书弈看来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一件事,有需要的话帮忙就可以了,但是学班突然问起来他的志愿者对他们怎么样。孙书弈在外面玩的时候,与大学里唯一的联系只有他和学姐的日常早安晚安,自己没有积极参与志愿者组织的活动,自然不便于评价。

“不是说应不应该帮忙的事,而是呢,在大学里面,如果有任务了之后,一定要尽自己的可能去完成它,因为大家彼此都是很忙的,一个人掉链子或者划水的话,整个小组成员的体验感都会下降的。”孙书弈当初并没有理解学班的这句话,但是大学生活里那些划水的人会让他明白这些的。

“走吧,我们就在宿舍楼下等着你室友吧,你志愿者说他已经坐上校车回学校了。”白若涵带着孙书弈在自己学院设立在宿舍楼下的帐篷下面等待着。

帐篷下的人是院学生会的工作人员,其中有几位和孙书弈的学班关系还很密切,看到白若涵到来时边叫着白姐边起身把凳子让了出来。白若涵把孙书弈介绍给他们,说自己是他们的小班,而他们是白若涵在学生会是带的小干。孙书弈还好奇的问了句小干是什么,其中一个韩风美少男很温柔的答道:“小干就是干事的意思了,不过小干叫起来会更加亲切一点了。”

他穿的紫色院服明显有些过于宽大了,孙书弈看着随着他介绍时的手部动作,那根曼妙的锁骨在紫色院服下若隐若现,不禁咽了下口水,夸道你的锁骨很好看。

周围的人都听到了孙书弈的夸赞,哄的一声起开哄来,那个小哥哥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直接走到了电脑后面去忙着新生的报到注册之类的事了。

白若涵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才把身子直起来,看着一脸懵的孙书弈解释着,原来他们的院服是紫色的,官方宣布是轻奢紫,但是大家私下里都把它叫做基佬紫,而且刚才孙书弈的夸赞实在是太基情满满了。

“诶,崔俊,你看着点啊,要是有我们班的小干来报道,你叫我一声啊。”白若涵冲着刚刚逃走的小哥哥喊道。原来他叫崔俊,孙书弈印象里面在QQ群中曾经见到过这个名字,便在学院群里面找到了他的QQ,递交了好友申请。

孙书弈调侃着刚才白若涵刚才盲猜自己的机智,让她再机智一次,把从邯郸来的赵杰明给认出来。白若涵说着就起了身,走到电脑前让崔俊帮忙留意一下一个叫赵杰明的同学。

“诶,同学,你等一下。”崔俊对着一个拉着行李箱正准备进楼的背影喊道。

赵杰明刚从下面领了宿舍钥匙,正在发愁着怎么把自己的行李搬到六楼,结果后面突然有人喊自己,等到回过头来,就见到一男一女快步向自己走来。

“你好,你是赵杰明吧,我是你的学班白若涵,我们在QQ群里面聊过天的。这是你的室友。”“我叫孙书弈,景德镇人,以后我们就一个宿舍的了,多多关照啊。”

孙书弈打量着赵杰明,觉得赵杰明的眼睛很好看,但是吸取刚才的教训,孙书弈没有夸出来。赵杰明看着面前的这个性格活泛的南方人,完全出乎了他对南方人的印象,不过孙书弈玉面公子的卖相不错。

“要不要帮我一起把行李箱抬上去,我觉得六楼可真的是有点高了诶。”就算孙书弈是玉面公子,赵杰明也不愿意放弃这个免费的壮劳力。

“我们在六楼,高就算了,结果每一层还没有楼牌。我第一次上楼上到了五楼,再上楼的话又上到了没有人的顶楼。”孙书弈趁机吐槽着学校把他们安排在六楼的无奈,最后他又把赵杰明带到了五楼。

把赵杰明送到寝室之后,学班在寝室里面和两个小男生谈心,谈心的内容几乎和下午下午和孙书弈的聊天内容一致。孙书弈看着赵杰明慢慢的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后,最后发现赵杰明没有带褥子和被子。虽然他晚上去酒店住,但是他还是蛮关心赵杰明这晚上可咋睡啊。

虽然赵母已经给赵杰明的床上用品发了最快的快递,但是受制于大学生空手达的庞大需求,整个快递的运转效率大大降低,赵杰明的被子被堵在了半路上。所幸,学班那里有一床多余的被褥。

赵杰明跟着学班去取晚上睡觉用的被褥,孙书弈则从学校打车去酒店准备迎接到来的爸妈们。在他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时,郭恺之正在南下的火车上与几个同样去南方上学的年轻人打着扑克吹着牛。

“你们都到哪下啊,你别说话,我知道你是郑州下,你们其他几个呢,不会是和他一样到郑州下吧。那好吧,你们从郑州下了之后,老子立马就去换成卧铺车厢,一觉睡醒到武汉去。”

粗犷的郭恺之凭借着自己大大咧咧的性格以及壮硕的体型很快的取得同样要离家求学的大学生们的信任,而且他背包里面装着大把大把的瓜子花生啤酒,再从推着小车的列车员里面买上一副扑克牌就把年轻人组织起来了。

年轻的灵魂之间的碰撞让单调的旅途变得并不枯燥,虽然他们做的是一些很无聊的事情。但是年轻人之间的乐趣并不仅仅局限于游戏本身,乐趣更多的是来自于一同游戏的人。

孙书弈打车到了提前预定好的酒店,但是酒店已经停电了。孙书弈看了一眼在酒店前台围着的讨说法的人群,想着自己也挤不进去,就干脆出门找了一家便利店去买今天晚上饮用的矿泉水。

出了酒店大堂的门,黑暗区与灯火通明的繁华区就隔着一条车水马龙的街道。孙书弈边走边打听的找到了一家小卖铺,提了两大桶的矿泉水,往酒店走去。前台小妹说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来电,这一次的断电是因为武汉市在修新的地铁导致了这次的停电,孙书弈在祈求着爸妈可以在电来了之后才到达。

赵杰明从学班那里把被子抱回寝室之后,自然不甘心一个人留在这间空荡荡的屋子里。突然门响了,赵杰明对外面的人充满了好奇,可能是自己的同学吧,就从床上下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长相清纯的女孩子,赵杰明揉着自己的头发撑着门打量着门口的这位女孩。两个人甚至还对视了一眼。

“学弟,不请学姐进你们的宿舍坐一下吗”女孩子先开口了,甚至还带上了楚楚可怜的眼神。

“宿舍里面还没收拾好,不适合待客,怎么了,您是哪位啊?”赵杰明几乎是从女生堆里泡大的,对于这些撒娇动作的抵抗力是超高的,于是回绝了她。

“我是咱们学校的学姐,因为我自己学了一门第二语言,我觉得对我自己还是有蛮大用处的,所以我也想推荐给刚刚进入大学的你们,毕竟你们的时间还很富裕啊。”“学姐”声情并茂地再给赵杰明推销着。

赵杰明也在不断地给着回应,等到了最后,赵杰明用自己今年准备考雅思的理由拒绝了她,看到她甚至想推荐雅思培训的辅导班,赵杰明又补充了一句,自己已经选好了备赛班了,就不劳学姐费心了。

完美回绝。

又过了一会儿,赵杰明听到楼道里面又传来了女孩子的声音和敲门声,赵杰明猜的估计又是和刚才一样的推销人员。毕竟,初入大学的男孩子很少有被一个女孩子温柔以待的机会的。

自己寝室的门又被敲响了,外面还有女孩子在喊着“学弟,请开一下门,好吗”,赵杰明直接回复了一下正在洗澡呢,不方便。在床上的赵杰明看到从门缝里面塞进来两张驾校的宣传页。

这寝室不能呆了,老是被推销的上门服务,可还行。赵杰明决定出去见自己的网友们,用他从网络上见识到的新词,叫面基,其实就是网友见面。

宋雨鸽陪着家长在外面住宿,给苏薇发消息时,苏薇并没有回复,他想到了肖恩。肖恩说自己在忙,但是可以马上下去。

赵杰明在宿舍楼下等着肖恩,两个人是互相见过照片的,所以很简单的就认出来了彼此。赵杰明在台阶下等着肖恩,正准备打招呼,站在台阶上的肖恩却伸手揉揉了赵杰明的头。

“明明,我们走吧”

这谁顶得住啊。

“去,去哪啊?”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赵杰明一下子失了逻辑。肖恩从台阶上跳下来,在前面走着,赵杰明在后面跟着。慢慢的,两个人拉开了距离,是赵杰明走的慢了,他在思考的话就会把自己的世界节奏放慢。

突然赵杰明的手被拉了一下,把他从自己的世界拽了出来,赵杰明被吓了一跳,突然把手从另一支小手里面抽了出来,差点把肖恩拉的摔倒。虽然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自在,但是这下子两个人变得同频走路了。

赵杰明被肖恩带着向南湖的方向走过去,肖恩走到湖边的时候,突然坐在了湖岸的大石上,让赵杰明为她拍照,赵杰明顺从了,两个人拍完了照片,又去往博园区,甚至肖恩还想带着赵杰明夜访狮子山。但是被回绝了。两个人最后绕到了逸夫楼,从一运回来了。

路上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肖恩在介绍着走过的学校里面的建筑门,赵杰明在听。最后赵杰明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调侃地问了一句:“你不会是大二的吧,怎么感觉你知道的这么多呢。”

“我对象是大二的,昨天他有带我走过我们刚刚走的路。”

“到你宿舍楼下了,我就不往天井里送你了,回寝了哦。”赵杰明说完之后,微笑挥手,转身离开了。

他很难受,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像是被人塞到了口袋里的东西,自己找到了之后,丢之可惜,但是留着又害怕被人发现之后被误认为小偷。

正人君子,光明磊落,赵杰明把肖恩送到了黑名单里面。

夜深了,火车到达了郑州站,那些赵杰明的玩伴要下车了。玩了一下午桌游的赵杰明蓬头垢面满脸油光的和他们挥手告别。少年时的友谊开始的总是很快,也充满了快乐。

“你们几个以后要是到武汉来了,在微信上面滴滴我,绝对当好东道主。”

“你也一路顺风啊。”

“放心吧,你们一走,哥们就准备去办硬卧了。”

孙书弈把手里的两桶水放下,从口袋里面拿出正在震动的手机,原来是爸妈已经到了酒店的门口。孙书弈提着水快步奔跑过去,却不料受到了老爸的一番指责。

“你看看你这定的是什么酒店,还停电。”确实看着马路对面的灯红酒绿,再看看自己这里的酷热黑暗,确实挺让人生气的。

孙书弈把水放进车的后备箱里面,劝着爸妈先去吃饭,毕竟舟车劳累一天了。

等到吃完饭,再回到酒店,大堂之内依旧一片漆黑,还是没有电,连入住手续都无法办理。孙父在前台问着大概什么时候能来电,听到大概还需要两个小时才能来电,直接质问道这么大的酒店里面连发电机也不准备的吗。没有,偏偏好几年不遇的停电被他们这群来送孩子的家长赶上了。孙父要求换酒店,但是孙书弈现在去哪里给孙父换酒店呢。

劝着劝着,孙书弈也火了,因为孙父把所有的失误全推诿于孙书弈身上。孙书弈慢慢的压不住心里的委屈,和孙父吵了起来。

“我定酒店的时候,我怎么知道会停电啊。”

“那你停电了之后,就不知道换个酒店啊。”

“他说一会儿就来电了啊。”

“我不和你说了,送你来上个大学,弄一身麻烦事。”

“我让你送我来了吗?”

“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再等一会,应该电就来了吧。”孙母把两个人劝开了。孙父气不过,直接出去外面散步去了,留下孙书弈和孙母先去房间入住。

郭恺之在餐车里面看着窄小的座位,内心吐槽着这可咋睡啊。原来是因为卧铺票已经没有了,被列车员忽悠着出了35元买了一份小卧铺。不过餐车里的人的确比原来的车厢里面少了很多,环境也变得让人舒服一些。

自己铺位的对面是一位风韵犹存的阿姨。阿姨也在发着愁这一晚上怎么才能睡,两个人就此找到了共同的话题。阿姨到长沙,明天10点多才到。两个人简简单单聊了几句,就彼此拿起了手机。

孙书弈坐在酒店的飘窗上,眼睛看着窗外黑漆漆的近景以及远方的灯火,很像自己在大船时候的感觉,不过他在听着妈的絮絮叨叨。

“不要生你爸的气,虽然妈知道这件事并不怪你,你爸也是开了一天的车,太累了,结果到达了酒店却没有电,连热水澡都不能洗。你爸为了你,还从你张伯伯那里给你带了几套小茶具,给你同学带的,而且把你在家里经常用的那套茶具,你爸也给你带过来了,还给你带了他自己都舍不得喝的茶。”

孙母看着儿子在飘窗上面留下的单薄身影,觉得孩子真的是长大了。突然来电了,灯光照亮了房间。

郭恺之觉得餐车里的光太亮了,就从自己的书包里面找出来自己日常出门时带的竹炭口罩,把面一双,戴在了眼睛上。

赵杰明在已经关了灯的寝室里面,用微信在和妈聊天。妈一直想和赵杰明视频聊天,但是赵杰明转成了语音聊天。报喜不报忧。很快就无话可聊了,挂掉了电话。

孙书弈拿起手机给父亲打了个电话,说来电了,可以从外面回来了,然后从书包里面拿出从海南买的茶包,给爸泡上茶,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太难受了。睡不着。郭恺之扯掉自己的眼罩,干脆坐了起来,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取了出来,打起了单机游戏,打算度过这份漫漫长夜。

不行,太困了。打游戏不在状态,老是输,越玩越生气,干脆收起来电脑,在车厢里面散起步来。

郭恺之从餐车出发一直走到硬座车厢的最后一节,大部分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睡着了,歪着身子或者直接把腿搭在了对面无人的座位上,也有少数的人还在清醒着,或者在玩着游戏,或者在刷着连续剧。甚至在郭恺之过车厢连接点的时候,还碰上了一位正在做着直播的的油腻大叔。听着大叔说的“谢谢月月送来的星星,给你比心”,这个大叔是真的油腻。郭恺之想着还能在火车上直播,这么油腻的大叔也有人来看啊,真的是觉得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佛了,佛了。郭恺之跨越重重座位,穿过条条大腿,最后回到了自己的餐车铺。莫名的感触,莫名的心静。

快到中午,晏维奥带着父母提着行李来到寝室的时候,只为他留了一个靠门的空床位,靠阳台的两个床铺上面已经铺好了被褥,自己对面的铺位上正躺着一个壮汉在睡觉。

晏维奥他们一家收拾的动静是大了一些,可能也是因为郭恺之刚刚睡着,总之结果就是郭恺之被吵醒了。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去阳台上洗脸刷牙准备出门了。被吵醒的郭恺之是没有好脾气的。走的时候,说了一下,三点半的时候大家要在宿舍里面开个小会,让晏维奥注意一下。

郭恺之在QQ上面通知了其他两个人之后,找到了一个聊出大火花的学姐蹭了一顿饭,就把学姐送回了寝室。自己则在学校里面打着学姐的伞顶着武汉的大太阳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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