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翼

凌晨。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老钟嘀嗒嘀嗒的声响,似是一位年长的老人,在耳边轻诉着回忆,像风吹散的云,不久后又凝聚在一起。

在无数次的闭眼之后仍旧不能入睡,我终于一骨碌爬起来,坐在床上,开灯的一瞬间光刺的眼睛生疼,适应白炽灯的明亮之后,慢慢发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失眠.了。将头埋在被子里,再也忍不住,从开始的轻声抽泣到最后歇斯底里的痛哭,始终也忘不了夜半时被梦魇缠绕的痛苦。撞上卡车时金属清脆的裂响、医院里消毒水的刺鼻味和耳边连续不断的哭声.....

下床,倒一杯水,一口吞掉安眠药,再次爬回床上。脑袋开始变得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意识始终无法让我一觉到天亮。思绪飘渺中,仿佛回到那一天。

爷爷去世的那天,我站在灵柩旁一整天。在父母的争吵声中,我冷眼看着他们将我的抚养权互相推搡,那一刹那,我感觉自己成了一样东西,想要就要,想丢就丢。终于,忍不住大喊,“我自己一个人,没有你们我也可以过的很好。”跨上院子里的小电动,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泪珠被吹散。耳边的风声,马路上噪杂的喊叫声,都充斥着我的大脑。风灌满整张嘴,没有哭声,却裂着嘴角。

拐角处冲出来的卡车,以无法躲避,瞳孔放大的瞬间,只听到撞击声。躺在地上,听见爷爷慈祥的呼唤声,睁开双眼看到爷爷笑着说,  孩子,跟我走吧。”我点点头,渐渐失去知觉。

从医院醒来时,阳光照在梧桐叶上的陆离斑驳,零星的撒在白色床单上,床头柜.上放着一束含苞待放的香水百合,房间里弥漫着香味。听护士说我睡了两天两夜,脱离危险已是奇迹。

我像死尸一般躺着,眼神空洞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在父母的歉意声中,翻转身。眼角滑出的泪,砸成了一-朵花。

翌日。

我睁开眼,起身打开窗户,趴在窗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混杂着阳光的暖意与清晨的潮湿味。

爷爷已经走了好几日,生活逐渐回归平静,像一潭死水。我不在颓废,开始新生活。因为只有自己知道,我的心里有着一簇为烈日而生的花,它比一切美酒都要芬芳。

而我,等它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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