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波逐流》chapter2

 都说年轻时不要遇上太惊艳的人。因为陪你喝酒的人，注定不能送你回家。这句话是对的，我曾经就拥有很好的老铁和女友，果然值得留恋的东西都好景不长。

  “我拿钱，你看风，老师来了你说声就跑。”跟我说话的这人，就是那位推眼镜的纨绔子弟。现在他跟我上下铺，我们是要好的朋友。“老师来了，快走！”看见老师我整个人都跳起来了，准备撒腿就跑，明松望了望田径场的手电光，“走！”拿上披萨弓起腰就赶上我了。

  我们并着肩在夜幕中一并跑回宿舍。今天是我的生日，必定是要吃上外卖聊到天光的日子。

  “其实你还是讨厌我的对吧？那天我袖手旁观。”宿舍的人都睡了，我们在月光下的阳台抽风。“没，都过去了。”“我那天真的不是去看热闹的，我碰巧遇到成超，他说有好玩的事情，没想到是……我想我欠你一句对不起。”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吧，事情都过去。”他侧过头去抿了一口啤酒，我进房间抄起我的手机。

   “生日快乐小朋友，又大一岁啦，以后要多听我话啊哈哈哈哈，然后快点找到心仪的女朋友吧，别让我担心啦。”附上月亮的表情，我会心一笑，转而翻开她的朋友圈再看一遍——这已是我睡前习惯。照片上的女孩面容姣好，精致玲珑，留着细滑的短发，露出光滑的额头和齐整的白齿，旁边的男孩环抱着她，搂着那猫一般柔软的腰身，她已经是有男朋友的了，而他偏偏是我床下这位“朋友”，我心存不甘，但别无他法。

冬一日，她含着温暖的眼泪来找我，是等放学楼道空落时招手唤我的，她掩着面，我问她怎么回事？“我真的很喜欢他，他为什么要这样想我？”我拿出随身带的纸巾，她伸手接住，没有给我任何机会。“谢谢你。

”看她冷静了些，我问：“怎么了？”把头发顺到耳上，她恢复了些许往日的风采，“今天晚修，他照例到走廊上等我，不过我当时在跟科代表补交作业，他进来看见了，以为我是在撩别人说话，因为你知道科代表也是对我有点意思的，他说我恬不知耻，不害臊。我哪有这样想过？他在走廊上说了我一顿，当时好多人看着，我真觉得好委屈。”我木讷地僵在原地，我和你一样心痛，你的心在滴血，溢出来的都是眼泪，过去把你抱在怀里，你在我胸膛啜泣，你哭得越凄厉我就越愤怒，等你离开后，我大步流星地往宿舍飞奔。

  用尽全力将们拱开，打破宿舍应有的平静。透过窗户，你在门外抿着燃烧的烟头，我想我的表情已经因为愤怒扭曲了，冲过窗户，我一把将你嘴上的烟头拔掉，在你的惊愕下，我接了一句“操你妈！”

“怎么啦？这么大火气！”“别人交份作业，你这么大意见？”他屈服于我的嗔怒，“其实我刚想着找你的，我也觉得自己过了刚想找你帮忙想补救方法。”后面的唠叨都无关紧要，而是你有什么资格去怪责他呢，这是他的女朋友呢。石头砸在棉花上。他想送她一支口红，我在收藏夹里发给他参考了，他说：“原来你这么了解女人的呀。”不是，我想说这都是她喜欢的色号。

这件事情不久后，晚修课间休息，她过来敲了敲窗户，我们都是看向她，她要找的人显然不是我。哈一口气在窗上，画出心心送给你，他们相视而笑，我也笑了笑，生活又摆了我一道。

自从毕业后，我们的联系就随时间冲得越来越淡了。毕竟高考也没刻意地考到一块去。

高考结束的那天，爸来接我，手里没有捧着鲜花，只是拿着高中三年的行李，坐在孤单的后座里，我最后一次眺望母校。我的青春，后来都卖给了收破烂的人，换来了二十三块钱。

  我爸见气氛沉闷，从后视镜上瞟我一眼，首先发话：“都长那么大啦，如果你妈还在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想呢？”在这特殊的日子里，母亲这名词能勾起我许多回忆，我没去搭话，把父亲晾在一边。过不久，我突然想说，“如果我明天就得了癌症，你会倾家荡产来救我吗？其实化疗也不是根治的办法，如果……”“救！”父亲又在后视镜里看我，“儿子，看来你还没原谅，你妈的死我很抱歉，但是那是我们的家庭环境……”“好吧，没事，对我妈的印象应该你比我还要深刻。”叹息不能起死回生，这是多年来身边人说的道理。

文末，在生活里，丢东西是最可怕的，因为原来在那的，现在却不在了。18岁，你得了癌症，你会选择怎样的活法呢？选择化疗续命吗？我猜我不会，我想一切都变得简单，我宁愿在远游的航船上睡去，或死在爽食大麻的狂欢后。癌症偷走了我的生命，癌的坚毅，是必死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