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记忆(二)之小羊之恋

文/天涯明月 (原创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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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记忆里,家家户户都养着几只羊,我们家也不例外,养了五六只大绵羊,父亲对羊们照顾的特别细心,各个长得肥肥胖胖,毛白体壮精神抖擞。

其中有一只母羊怀了羊羔,坠着大肚子显得很吃力,父亲愈加细心周到的伺候着,生怕出个意外。常常给它开小灶,弄点好吃的,什么豆饼麻渣,米汤剩饭。为此惹的别的羊们咩咩抵门,算是发泄抗议父亲的不公。

临近正月的一天夜里,羊圈里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响声,紧接着又是一阵羊蹄刨地的声音,很重且急。父亲赶紧掌灯下地,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怕是要生崽子哩。”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看到门口的草棚子下,老母羊安详的喝着米汤,旁边静静地卧着一只小羊羔,身边是一堆烧得旺旺的炭火。父亲眼睛熬的通红,怕是整整守了一夜,这会儿才拖着疲惫的身子,长长的打了个哈欠,躺在炕上,倾刻将便鼾声如雷了。

我背上书包舍不得离开,盯着浑身潮湿,披着一身卷卷绒毛的小羊,看了又看。两只黑葡萄似的眼晴水汪汪的,清的透亮。从头到脚一身通白,没有一点儿杂色。

我蹲在地上不忍挪窝,小羊羔也盯着我,好奇的打量我。突然我嘿嘿一身长笑,惊的小羊颤颤微微地站起来,蹒跚挪步,寻找她的妈妈。

老羊咩咩地叫着,护着小羊轻轻的添拭。这也许就是母子间最真诚的舔犊之情吧,此情此景让我一下想到了父母的爱。不觉有一种触及灵魂的冲动,两眼一热,泪花在眼眶里打转,我强忍着依依不舍的向学校去了。

自从有了小羊,我的爱好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发生了变化,放学后不再到外面去疯狂了,而是趴在羊圈的矮墙上瞅着小羊,盼望它快点长大,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越是这样,越觉得小羊还是那么大,心里越是着急。

小羊看上去没有太多变化,但叫声却越来越响亮,而且更加喜欢闹腾撒欢,东奔西跑一刻也不闲着,把羊圈当成了乐园。看来只要是小动物就像小孩儿一样,都喜欢玩耍,天性使然,率性而纯真。

过完了年,小羊出生已经一个多月了,出落的白白美美,俊美灵秀,就像一只雪白的羊绒玩偶,只不过比玩偶更多了一份生机,一份调皮。

四条细长的腿秀气轻盈,两只白牡丹花瓣一样的耳朵,直直的竖起来,高佻而机灵。它就像一个可爱的小王子,神气话泼,淘气贪玩。每时每刻都在释放着自己的青春活力。

不知不觉到了三四月份,当天空飘落了一场如牛毛丝儿一般的细雨,村子里重现了生机,杨柳枝儿吐芽挂叶,麦苗儿青青涟漪随风缱绻,绿油油的一片连着一片。

那沟沟洼洼,闲滩空地上,知名的和不知名的野草儿,野花儿,便探头探脑,你挤我让,争先露了脸儿。几天的功夫就像盖了一条绿毯子,碧草野花尽春色,生机盎然满乡村。

这时候,父亲温和地对我说:“平啊,记得放学后去放羊。”,于是我高兴的欢呼雀跃,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看起来父亲已经看透了我的心思,那一刻我觉得父亲真的好伟大呀。

我对别的羊们并不感兴趣,独爱小羊,我给它取了个名儿叫“白哥儿”。第一天我去放白哥儿,我拿了根细绳子,拴在它的脖子上,想牵着它出去。

它极不情愿的用力抗拒:四蹄蹬在地上,屁股往后缩着,硬是不想往前走。我索性扔掉绳子抱起它就走,老母羊跟在后面咩咩地惨叫,以为自已的孩子要大祸临头了,母子连心啊。

我把白哥儿放在青草最茂盛的地方,它先是好奇而怀疑的观望,嗅嗅闻闻,舔舔尝尝。最终经不住青草的诱惑,贪婪地大口啃食,早已忘却了先前的惊疑与不安。现在想想,小羊爱上青草和孩子们爱上手机游戏多像啊,这大抵就叫上瘾吧!

有了弟一次,第二次就容易多了,再后来我连绳子也不用拴了。只要一喊白哥儿,它就会屁颠屁颠的朝我跑来,用他的小脑袋蹭我的裤脚,催我带它去吃草。我憨憨的笑着叫着:“白哥儿,走…喽…”

我领着白哥儿,踩着霞光,沐着春风,徜徉在一望无际的天地间。白哥儿非常聪明,你不用担心它啃食麦苗,也不用担心它踩踏麦田。

它似乎心有灵犀,与我心灵相通。我想着它应该个吃那一丛草儿,它便尽情的啃吃那一丛,吃的香甜可口,津津有味。我啧啧嘴似乎也尝到了那股清香味儿,心里美美的,就像吃了一大口蜂蜜,一种幸福的味道。

红彤彤的太阳蹲在了山头,万道艳红的余辉喷吐而出,洒在村头田野,飘妙而梦幻,美伦美焕,如诗如画。在温婉如水的夕阳里,出现了一组美妙的剪影:一小人,一小羊,一前一后,蹦蹦跳跳,走在回家的路上,溶在浓浓的春色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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