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难（2）

彭臻华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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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完全亮，我分别给自己和米诺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抱起米诺义无反顾出门了，我身无分文，除了娘家，没有地方可去。当母亲打开家里的大门，看到狼狈的我时，她抱过米诺，一边说：“我苦命的宝！”一边眼泪就掉下来了，引得我的眼泪也哗哗地来了，昨晚我都一滴眼泪也没掉，心里只有恨，无尽的恨和悔。

“我去杀了那王八蛋，那个孬种，除了打老婆，啥也不会，在外面没本事，来家里耍威风！”弟弟一脚跨上电动车骂。

“你给我下来，消停点，别给你姐添事。”父亲一把拖住了电动车。

“我要和他离婚，这日子真没法过了，昨晚把我从家里借去开店的钱全赌输了，回来对我又打又骂，骂我挡了他的财路。”

“这种男人，换我早就离几百次了！我早就说离掉算了，否则他早晚会把你打死。”弟弟果断地说：“呆会儿我陪你回去办手续，反正家里没有 财产，债务别管，都是他欠下的。”

“离了也好，别指望他能改了。”以前一直持反对意见的父亲，沉闷地说了一句：“到时让你弟陪你去，免得吃亏。米诺离到家里，我和你妈看着。”

“离婚了，米诺咋办？”母亲看看怀中熟睡的米诺，为难地说。

“还能怎么着？我们带。留给那家人，米诺都会被他们毁了。”父亲说得不容置疑。我刚刚擦干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娘家永远是我的靠山，是我的港湾。

我走进父母亲一直为我保留的做闺女时睡的房间，倒在床上，任那些痛彻心扉的感觉再次把自己淹没。怨自己遇人不淑，也后悔自己当日瞎了眼，怎么就没看清刘路的嘴脸。在自怨自怜中，我沉沉睡去，恶梦一个接着一个，梦中，我不断地与刘路撕打……等我醒来，已是傍晚。

“虫虫虫，虫虫飞。宝宝摇，宝宝睡……”母亲抱着米诺，轻轻给她哼着我小时候听过的那些母亲自编的童谣。

“都睡一天了，人是铁，饭是钢，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吧。”母亲没有看我却知道我醒了，也许这就是母子连心吧。父亲坐在大门一侧，膝上放着织了一半鱼篓，他的双手来回穿着篾。

“这个鱼篓不是什么鱼都能装下，装不了的鱼，我们就放手，这也没什么不对。”父亲有他简单质朴的生活哲理。"婚姻也是这样，日子过不下去了，就别强撑。”

有了家人强大的支持，我离婚的决心更加坚定，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带米诺。我想，他们肯定巴不得，因为米诺于我是宝，对他们来说，却是个负担。

3

然而，我想错了。当我提出要离婚，我带米诺时，刘路与他老娘都暴跳如雷，他老娘用最歹毒的话骂我：“你嗒臭婊子，想离婚门都没有，你生得是鸡就是鸡个命，你不要妄想做凤凰飞。你也不想想，我个崽有哪点配不上你？男人不嫖不赌，不如入土。你自己没有旺夫相，我刘家没有嫌弃你，你倒想登天了！你可是我刘家花了钱娶回来的，要离婚也可以，把彩礼钱还回来。”她简直是蛮横不讲理。我没有理她。

我知道她其实怕我和刘路离婚，毕竟刘路是什么货色，她心知肚明，再想骗到女人做老婆，恐怕没那么容易。

“别想离婚，我不会签字！”刘路黑着脸，又想推我。

“你今天敢再动我姐一个手指头试试，看我怎么收拾你！”弟弟一把推开他，并恶狠狠地瞪着他。弟弟爱我，一直对他很尊重，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凶过。刘路被他给吓着了。

“离婚免谈！”他丢下一句话，摔门而去。

“金丽呀，你就看在我这个老婆子的份上，再原谅刘路一次吧。”他娘看我是动真格的，也软了下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装可怜，“是我没教好他，让你受苦了，我以后一定好好管教他。你也不要负气说离婚的话，女人离了婚名声也不好听，再说米诺我一个人也带不住，米诺也可怜。”

“米诺不用你带，我自己会带。”我不为所动，一边招呼弟弟走。“刘路躲得了初五，躲不了十五，这个婚我是离定了。”

“看你有多大能耐！”老太婆对着我气急败坏，再次跳脚捶胸，破口大骂，骂一句还一边拍一下巴掌。满布老年斑的脸像极了一张布满污点的抹布。我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和弟弟转身出门。我早应该想到，刘路没那么容易答应和我离婚的。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第179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