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学

    我的上学生涯是从小学一年级开始的,因为我们那时候农村根本没有幼儿园,村里的孩子都是直接从小学开始。那年我8岁,妈妈领着我带了一个小书包去学校给老师说了一声,交了一点报名费,就算正式上学了。

    我们村那时侯虽然比较贫穷,比较落后,村里还没有通电,晚上都是用煤油灯照明,不管条件怎么艰苦,村里每个孩子都可以上学的,至少6年义务小学是没问题的。有些小孩上到初中或高中就不上了,一方面是家里比较贫困的原因,另一方面是自己读书差家长就不同意读了。

      我们上学时间是早上9点到下午4点,当时农村一天就吃2顿饭,早上起来吃一顿,下午放学回家再吃一顿,中午是没有午饭的。大人们白天都是去地里干农活,中午一般不回家,饿的时候就吃早上家里带的喔喔头或者饭菜,再喝点开水就可以了。我们在学校里中午也没有休息,就是上一节课休息15分钟左右。休息期间大家在校园里跑来跑去,虽然没有什么玩的,但也高兴的不得了。记得那时候有打包,抓籽,顶牛等游戏,一群孩子你追我捉,玩的不亦乐乎。

    小学坐落在村庄的中部,学校有一排坐北朝南的房子,总共8间。其中4间是教室,2间是老师办公室,还有2间储存一些工具或书籍的仓库。学校院子是长方形的,早些时候三面都是用土砌的墙,后来村里稍微有点钱后才重新砌成砖墙。大门在东面墙的中间,每天上学放学时大家都从那里进出。学校没有什么娱乐项目,也没有较好的体育设施。唯一的体育设施就是院长西边墙角的乒乓球台,它是用水泥和砖砌成一个长方形台子,中间拦一个网,孩子课余就在上面打乒乓。据说那个乒乓球台是我的父亲建的,实际上它的大小尺寸并不符合规定。即便是这样的台子,村里的孩子也是抢着玩,下课铃声一响,大家都争先恐后地跑过去排队,一般是谁先到谁打,然后输的一方下场,依次类推。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后天有运动天赋,我和弟弟总能获胜,所以我们玩的时间就比较长。当时也确实艰苦,乒乓球都不充足,打破了还要用塑料胶布粘好继续打,直到完全碎了弹不起来才舍得丢掉。学校周末是不对外开放的,所以村里的孩子经常翻墙进去玩,被老师发现后就会狠狠训我们一回。

      学校只有两个老师,还都是民办的,也就是临时老师,没有读过专业的师范学校。年龄较大的叫白占校,也是我们村里人,据说也只是读到小学毕业,后来村里成立学校实在是找不到人就让他教了。这一教就教到了退休,退休前区教育局还给他转成了正式公办老师,也算是对他多年教书育人的回报。他个子不高,皮肤黝黑,有点微胖,说话起来一口大门牙就会露出来,笑嘻嘻的很有喜感。他长年穿着一件深蓝色中山服,上面打了很多补丁,看起来穿了很多年。他在学校比较严厉,上课捣乱或者问题回答不出来,骂人打人也是常有的事。教室里常年放着一根教棍,用树枝削掉皮长约50厘米,当学生犯错的时候,他就让犯错的同学把手伸出来展开,他用教棍在手心上打。轻则三五下,重则要一二十下,有时很疼但孩子们都不敢哭。他既是学校的校长也是学校的代课老师。学校里当年只有两门课语文和数学,三四五年级的课程都由他来教,一二年级课程由另一个年轻点老师教。年轻一点的教师经常换来换去,因为学校老师没有编制,待遇也不好,他们一旦找到更好的就业机会就会辞职。现在想起来就记得有一个王老师一个胡老师,再也想不起来其他人了。只有白占校老师坚持到了很多年,几乎村里所有的孩子都是他的学生,他教育了一代又一代,又送走一代又一代。他的学生遍布国内各地,可以说桃李满天下。

      由于教室不够用,几个年级的学生就坐在一个教室上课,老师先给低年级的上完再给高年级的上。当年上课也比较简单,课本内容也不多。记得语文课,先是老师把课文从头到尾讲解一遍,讲不认识的字,词语,然后再讲句子、段落的意思,最后讲整篇课文的中心思想如课文描述了什么及表达了什么样的思想。第一遍讲完后老师就领着大家读课文,连着读好几遍并且要求回家背诵,几天后老师会在课程上叫学生起来背,很多孩子都背不出全文,不过我那时候记忆力好一般都能背出来,所以老师也比较喜欢我。

      从小学一年级到五年级,我一直是在村里小学读的。我自认为还比较聪明,学习成绩一直不错,但是总是考试得不了第一名,经常是班里第二名。现在我还记得很清楚,当时的第一名总是隔壁村的一个孩子叫胡鹏举。那时候村里及周围村的人们都认为胡鹏举长大以后会有出息肯定能当官。后来才发现,小时候学习成绩好并不代表长大后也好,当我们都去大河塔中心小学读书后,他的学习成绩就不怎么好了,当然我的成绩也不好。再后来,我初中转学去了榆林,就不知道胡鹏举的学习情况了。去年听一个同学说,他高中毕业后上了一所三类大学,大学毕业后也没找到好工作,现在正在做生意吧。反倒是当时第二名的我,后来读了大学读了研究生,现在成为了一名国家公务员。这就是人生啊,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现在,过好每一天。

      现在,学校里已经没有上学的学生了,学校变成村委会所在地,平时冷冷清清,只有全村开大会的时候外面的村民才会回家聚集到这里。前两年,坚守一生的白老师也去世了,学校正式关门了,关于学校的记忆也变的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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