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

在公司楼顶给母亲打视频电话，因为响应就地过年的号召，今年过年就不回老家了。母亲非常支持，但一定很失落，跟我念叨着家里准备了香肠、年糕、送灶饼以及各种年货，隔着手机屏幕我都能闻到这些食物诱人的味道。

挂断视频在楼顶远眺高速入口处的那家工厂的烟囱，不知道是白烟还是白雾的东西像水一样汩汩地从那粗大的圆柱形的口冒出，顺着风慢慢飘着，那团白色变得越来越大。看着那团巨大白色，心里不由的膈应，总觉得空气就是被它弄的如此糟糕。

记忆中家乡的风就不一样了，风里裹着的是各种各样好闻的味道。风里带着泥土的气息，小草的芬芳，柳条的青气，瓜果的香甜。

小时候对春眠不觉晓就深有体会，父亲母亲很早就起床干活了，而我是被处处闻啼鸟的声音叫醒的。村子后面有个大池塘，有一条泥巴小路连通着岸边和池塘中间的一座小岛，岛上长满了新发的芦苇，鸟儿特别喜欢在上面垒窝。小伙伴们经常折下芦苇头上卷曲成筷子粗细的芦苇芯，抽掉最里面一层，放嘴边就能吹出尖啸的声音。我有时候也会被这种声音叫醒，急急忙忙起了床，连鞋子都没穿，光着脚就跑去芦苇岛上和小伙伴们一起玩。那个时候对时间没什么概念，只要闻到风里的蒸红薯，炒咸菜，白米饭的香味就知道得回家吃早饭了。偶尔能闻到风里炒鸡蛋，蒸咸肉的香味，那一定是家里来了客人，这一顿可以沾着客人的光，让那缺少油水的嘴巴解解馋。

现在还想得起光着脚丫走过柔软泥土的感觉，一脚踩过，泥巴上就留下了一个带着脚底形状的坑，如果不去破坏它待太阳晒干后，仿佛是一个化石脚印。经常在隔天还顺着那些脚印走，却怎么也掌握不了平衡，一脚踩到脚印外面。

不论走多远，心底最温暖柔软的部分依然是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