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怪（2）

与此同时。

  我在午后三点的阳光下头痛欲裂地醒过来。是因为昨夜“寂寞围绕着电视，垂死坚持，在两点半消失”。每一个夜晚我都是在电视游戏噼里啪啦的厮杀声中和那电光火石的辐射中，熬红了眼睛。狙击步枪打爆了敌人的脑袋，虚拟的鲜血在我的瞳孔中绽开了绯色烟花，愈发显得我的眼神空洞而麻木。嘴唇干燥地起了皮，皮肤是许久未晒过太阳的苍白，和一瞬擦伤而形成的红肿。身边堆着吃空的泡面盒子和膨化食品包装袋，房间陷入漆黑与死寂，散发着莫名的恶臭，墙角是堆放三天未洗的衣服，倚在一旁的泰迪熊显得无助又疲倦。

  下午三点钟起床后，我不顾一头鸟窝一样乱糟糟的发型，草草洗漱，便狼吞虎咽地咽下我一天当中第一顿饭，也是唯一的一顿饭，冷牛奶泡麦片。哦看在上帝的份上，卡乐比那散发着椰香杂着果干的酥脆麦片，一大袋800g，我一个人一次性能吃完四分之一，然后这一天基本上就衣食无忧了，方便又轻松，连洗碗都不用怎么操心的。

  爸爸打来了电话，老人家无意识又无所畏惧的絮絮叨叨，喋喋不休，掬起那一捧碎碎念，从指缝纷纷扬扬洒下的全是关切。我抬起手腕看着手表等够爸说累了，也差不多到了没话找话的尴尬境界，便恬不知耻地索要生活费。

  爸爸一般是给现金。妈妈转账。一边关切地问够不够够不够够不够……

  嗯。

  回复就一个字，简单明了粗暴却足以表达一切。比“够了”来得更为稳妥而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