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 风雨靠山屯（33）

贺广福

小六千方百计拉拢青头，目的就是离开师傅，和自己一起干，他相中了青头是个做工匠的好苗子。

青头心里有数，看出来小六不是个正路上人，自己一定不会跟他走的。

一天中午，青头把烧开的热水壶送进师傅的厂子休息室，看见马爷一个人在喝茶。“师傅，有个事儿和您说下”，“嗯”，马爷嘴角露出笑纹儿，他打心里喜爱这个老实、手巧、做事稳当的徒弟。

“前几天，六哥找我了，看他那意思是想自己另起锅灶，单独干，让我加入，我觉着他肯定也找别人了，您得有个防备！”。

“嗯嗯，你咋想的？”师傅问。

“我看不好，反正我一切听师傅您的”。

“好，你忙去吧！”马爷慢慢地品着茉莉花茶。

过了不到一个月，祖小六终于走人了，他还带走了两个徒弟，在镇上西街，开了一家文标木器厂，和师傅马爷唱起了对台戏（竞争的意思）。

马爷心路挺宽，觉得小六离开自己的木器厂，也是一件好事儿。要不然，天天看着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晃，实在招人烦。

青头最能体贴师傅，觉得师傅一下子走了三个徒弟，干活肯定缺人手了。正好，他听说秦皇岛玻璃厂的两个结义兄弟曹大坤和李少发被厂子裁员了，在找事儿干，便找到马爷。“师傅，我认识俩人，我们一起在秦皇岛上班着，人挺不错，干咱这行儿肯定行。有一个还是马兰镇上的，叫曹大坤，我看眼下缺人手，您看请他们过来帮忙，中不？”。

马爷点点头，“大坤，我倒是认识，小伙子人不错，这李少发是哪里人？”。“他是城里的，有文化，还可以帮您算算账呢。”

听青头这样介绍，马爷想了想，“改天让他俩过来，我看看”。“好，师傅，我明儿个就给他们捎信儿过去”。

过了两天，曹大坤和李少发来到马记木器厂应聘，马爷看两个小伙子人都不错，就留了下来。马爷有心培养这两个孩子，就把青头他们仨编在一个组干活儿，少发空闲了还帮马爷记记账。

一年后，马爷把大坤和少发收了徒弟，还收了靠山屯的许志国做徒弟，这样，就凑齐了小六等人走后的空缺。志国也是青头推荐给师傅的，他家境一般，不过，他父亲做过小生意，耳濡目染，志国学了不少生意经，加上能说会道，谈生意时，成了马爷的好帮手。

祖小六还真是个不着调（靠谱的意思）的主儿，自己开了木器厂后，觉得没人约束管教，就开始任性胡为了。仗着自己是马兰镇街面上的人，开始欺行霸市，欺男霸女。他那吃喝嫖赌的毛病更是越发厉害，木器厂赚的钱都被他糟蹋掉。他娘看在眼里，和他生气打架，他就常年不回家，不久，老娘连病带气去世了。

看到马爷的木器厂生意红火，自己的厂子日渐萧条，尤其得知青头帮马爷找了好几个帮手。一想到这个，他就气不打一出来。他是一个睚眦必报的混混儿，暗想：得找个机会，好好收拾（惩罚的意思）一下青头，这个不知深浅的毛头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