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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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份,广东已是炎炎夏日。太阳宛如热冰淇淋,一点点融化,最后把珍贵的热气反馈给地上的人们。风扇清洗重新工作,空调凉席也被搬了出来,那一抹清凉可人的荷花田地应该也快了吧。

家门口有一口荷塘,不大不小,恰好能装满一个孩童的好奇心。成人的世界和小孩的极大不同,父母辛苦种植只是为了变现,我呢,只喜欢看长在水面上的荷叶莲花。

小学课本有讲“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一亩田,眼到之处是嫩绿色的荷叶,像戴着翠绿色帽子的娇羞少女。邻居蜻蜓来访,询问能否在此扎根生衍。少女犹豫不敢妄断,晚间携青蛙小鱼和各种虫儿商讨。蜻蜓大爱荷塘,盘旋原地苦苦哀求。“同意同意,都是一家人。“众物齐唱。大地是父亲,水是母亲,生活在这里的都是他们的孩子。

盛夏,荷叶从懵懂少女变成了待嫁闺中。有些大胆美丽的按捺不住内心澎湃,早早托付于他。粉的白的,小小的花蕊,是他们幸福的结晶。未能寻得良人的荷叶们开始着急,一时竟不顾好坏,一夜尽空。相隔几日,远望是绿叶中点缀了斑斑点点,近瞧则是含苞待放或娇艳欲滴的荷花们。

父母说,这时候万万不可下田,踩坏了根茎收获也就不好了嘞。面对蛊惑人心的小红大白,也只能干巴巴望眼欲穿。村中偶有三两调皮小孩,趁着午睡采几朵荷花。未见其下水,只瞧手中物,却也不好说些什么。

夏天是个阴晴不定还多愁善感的女生,看了场感人电影又或失恋伤心,转眼就能眼泪汪汪,下一秒更是大滴大滴落泪。狂风乱骤,电闪雷鸣,打得人措手不及。这个爱哭又坚强的小姑娘,可能得到了鸟儿的糖,一瞬间破涕为笑。

雨丝落尽,这时最爱步入荷塘边上。拿着一次性杯子,装着自认为世上最纯净的圣水。一滴两滴,在荷叶中央抢夺它们的成果。不消片刻,杯中已过大半。回家,把这流水放入窗下。别人供佛,我们供水。佛皆心起,与水也自然无异。

待到深夏,荷花开始结果,俗称莲子。荷塘的每一种生物都是宝贝,莲子更是其中至宝。中医讲莲子温,健胃。拿一根长竹,弯腰轻勾,一个大莲藕便入手中。干吃清甜爽脆,晒干可做汤底或药物。失去荷塘的那几年,每每上街必买莲藕,一分美食一分眷恋。

荷塘水清,小鱼儿或螃蟹在这自然生存,也有害虫田螺一同竞争。为了产量,大人们会洒一把不知什么药物进田里。我分辨不出究竟高产了没,只再也不见鱼儿的身影。

秋天来了,失去夏天庇护的荷花开始讨好当季的主人。把一身绿衣染成枯黄,看着总有几分憔悴。随后,冬天的脚步也近了,荷花开始大方起来。只剩下一个瘦弱未穿衣服的身躯。最丑的时候,就是收获的时间。

一把有柄的菜刀,是采收莲藕的全部工具。纯人工的收割,全部大概花费一周时间。白白胖胖从古就被赋予”出淤泥而不染“雅名的莲藕,也终于迎来了它的光明之日。

荷塘走完了它的春夏秋冬,我们这些小孩又长大一岁。没有蝉鸣的夏天是不完美的,没有荷塘的童年是不完整的。初一,荷塘被填了,我的童年也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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