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一念

2018年11月1日,我坐在工位往外看,天空是焦糖色的,像是加了滤镜一样昏黄,有一点风,枯叶摇摇晃晃的还挂在枝子上,在还没有供暖的办公区里氤氲着属于深秋的枯燥,然后就诞生了这样一篇爽文。

吉雅是不属于地球的,他甚至要比地球年长,没有习得长生不老,但是特殊的星球孕育了他,他的家园在很多光年之外就被摧毁了,他是辛存者,这是多么杰出的一个物种,但是如今只有吉雅自己还在疲惫的生活着,他去过水星,难以忍耐那里的炙热,也去过冥王星,经受不住那里的寒冷,火星倒是让他住的很舒服,但是太寂寞了,他的基因可以让他与任何生灵沟通,可是火星上的石头土丘,是他没有办法克服的。所以他来到了地球上,这在他眼里是这么久以来见过的最新奇的世界了,他飞快的识别记录着这个世界的信息,毕竟他是一个长者的身份,但是他需要一个支撑他来伪装的肉体,他开始在意识中梳理着空气中弥漫的气息,终于找到一缕气息,给吉雅的感觉是有一些恐惧的,这种恐惧不是源自于他,而是源于与之相关的生物,吉雅明白这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死亡,吉雅独自走到了停尸间,他需要一副精致的皮囊,他完全有能力让任何衰老退去,只不过现在的他太疲惫了,他在这些冰冷的尸体旁踱步,思量了很久,他选中了一具年轻的身体,吉雅把手放在他的额头,感受着他生前的遭遇,年仅20,死于车祸,满身的伤痕已经在入殓师的清理打扮下不难么难堪,吉雅回顾着这个孩子的整个生命,找到了很多共同点,吉雅好像回想起了自己的星球在大逃亡的时候的画面,因为大家都长生不老几乎 没有感受过死亡,但在逃亡的时候,死去的同族的表情让他触目惊心,知道现在吉雅也不明白是哪里来的飞天横祸,但是同样在这20岁的灵魂中,吉雅感受到了恐惧,愤怒,自卑,孩子叫墨倾,母亲是个失足,父亲是个酒徒,从出身就注定要在底层摸爬滚打,10岁的时候母亲变成了瘾君子,父亲死于一场逞强的酒驾,对墨倾来说,暴力和颓丧充满了这短短20年的人生,为了帮助母亲嗑药,10岁学会了偷盗,15岁开始抢劫,霸凌,一天比一天扭曲的坏家伙,进过三次警局,放出来后在抢劫了一位女士逃跑的时候被大车给撞飞了10米,母亲了哭了三天,找了之前关系好的男人们借钱请入殓师给墨倾打理,送进了停尸房,后来就不去哪里了,因为墨倾的意识里已经没有关于他母亲新的意识了。

吉雅通过墨倾之前的记忆,掌握了当地的语言,甚至学会了怎么吹口哨,在一个夜里,吉雅觉得时机成熟了,让自己融入了这具身体,悄悄的从这里离开了。

从这里离开后,吉雅明白,不能让,墨倾生前接触过的人再见到自己,可是此刻的他无比虚弱,墨倾的身体只是表面被入殓师清理的很感激,体内还有很多骨折的地方,这时候吉雅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找一具强壮一点的尸体,吉雅找到一个山林,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密林中走去,来到一眼泉水旁边,他试图通过墨倾的回忆去发现什么东西可以给自己添加能量,吉雅感受到了很多从没体验过的味道,有咖喱饭的浓香,酒精的刺激,烟草的苦涩等等,这对于吉雅来说是非常陌生的,他试图在密林中找到一些充饥的野果,就在爬树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阵凶猛的犬吠,墨倾的意识告诉他,这是即将要被袭击的前兆,吉雅不敢发出声音,毕竟现在的墨倾还是一具尸体,对这群饥饿的野狗诱惑巨大,吉雅心生一计,开始释放自己属于远古的声音,这真是殊死一搏,因为他没有力气再跑了,这样要么是驱散,要么是被野狗撕咬,他干脆闭上眼睛坐在那里,像以前部落的长老一样低声的吟唱着古老部落的咒语,野狗慢慢毕竟,吉雅的声音越来越大,慢慢的,野狗全部都趴在吉雅面前,头深深的垂下来,气息都变得平静了,其中一位带头的野狗,叼来了自己捕捉的野兔,虔诚的放在了吉雅的面前,然后就带领着野狗四散逃跑了,吉雅从墨倾的记忆中找到了野兔烹饪的方法,只能用火烤,在墨倾的衣兜里还有一个打火机,这是吉雅第一次使用到这个星球的工具,饱餐一顿后,吉雅沉沉的睡去了

墨倾的尸体不见了,停尸房的看守很快就发现了,监控器里的录像显示墨倾的尸体是自己走了出去的,但是好像不会开锁,在门口站了一会,停尸间就断电了,再有录像的时候墨倾就不见了,这顿时掀起来不小的骚动,传开之后,县城里面越说越邪乎,有人说是墨倾死的不甘心,要出来复仇了,也有人说墨倾是被有人当小鬼养了,停尸房也再也没有人敢过去,只不过墨倾的母亲一直也没有来关注过这件事,因为她害怕极了,她蜷缩在床板上,用针管注射着毒品,墨倾的母亲叫梅,年轻的时候梅身材高挑,前凸后翘,是不少男人心仪的对象,如今的梅骨瘦嶙峋,每天除了吸毒就是出去卖,她呆滞的靠在胡同的老墙上,会在手里拿一包烟,每次有一根烟在外面,过来的男人抽了这根烟,就被梅带到二楼,一番云雨后扔下一百块扬长而去,也有无赖欺负梅,梅无力反抗,没有拿到钱还被打的浑身是伤,后来梅哭也哭不出来了,每次都会默默洗个澡好像只不过是一个噩梦。梅跪在床上,让毒品从注射器里慢慢被推进血管,闭上眼的瞬间强烈的快感开始冲击她灵魂里的每个角落,她用指甲刮着墙板,发出刺耳的声音,整个人突然撑开,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她撕掉了自己衣服,在从窗帘洒进来的光线下显得雪白,浑身的伤疤就像是随意的涂鸦,一开始的快感过去后,梅的意识开始变得缥缈,无数的回忆开始在眼前闪过去,墨倾从远处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狼狈的她,似乎不认识自己的母亲,然后墨倾的身影慢慢变淡,梅开始慌张了,伸手去抓,缺毫无力气,梅开始嚎啕大哭,是的,她的儿子已经没有了,她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梅想哭 ,但是已经哭不出来声音了,不知道是烟抽多了,还是真的着凉了,嗓子哑到说不出话,因为长期吸毒,梅的眼睛也变得浮肿无神,看着墨倾空荡荡的位置,梅想了想,上一次和墨倾见面也是在三个月前了,墨倾已经20岁了,虽然营养不良,但模样倒是颇有英气,身材高挑,眉宇间还有一些冷酷,也可以理解成孤独吧,因为从小到大,好像墨倾去哪里都会格格不入,父母带给他的标签让他已经无法选择了,所以不会有人愿意和他吃饭,进入教室会莫名变的安静,唯一和墨倾有交集是隔壁学校的几个混混,没错,他们总会找墨倾要钱,其中有一个甚至想对墨倾还有一些其他的想法,这个人叫左明,他已经不上学了,是一个社会上的混混,他喜欢男色,墨倾是他觊觎已久的目标,墨倾也知道,这个人,是一定要离远点的,但是越躲,左明就靠的越近,直到有一天左明堵住了他,只有左明一个人来了,在墨倾前面低着头抽烟,一根接一根,好像在烟雾吞吐间,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墨倾想掉头,却被他呵住,“过来”,墨倾顺手掏出了钥匙走了过去,左明站在侧身,用手摸着他的头,慢慢的说 “偏偏你是个没人要的贱骨头”,墨倾把手推开的瞬间,左明一拳打在了墨倾的胃上。墨倾蹲在了地上,左明这时候一把揪住墨倾的头发,给墨倾拖进了走廊的阴面,巧妙的避开了路灯的光线,附在墨倾的耳边说:“现在我会解开裤子,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墨倾拼命的摇头,开始喊叫,可是刚喊一声,墨倾就又挨了一拳,已经痛到说不出话了,嘴里呜呜的好像是在哭,左明一使劲让墨倾的脸贴到了自己腹部,墨倾立刻闻到一股刺激的恶臭,忍不住的干呕,只是左明掐住墨倾的嘴巴,好像就要得逞了,墨倾慌了,手开始乱摆,一闭眼,手里的钥匙捅进了左明的左眼,左明开始疯狂的嚎叫,墨倾拔出来以后哦,腿一直在发抖,就这么跑了,他会死么?墨倾很害怕,这时候左明的哭嚎招引来了路人,墨倾从暗角了悄悄溜走了。

  后来梅想起来,那天回来的时候墨倾一直在发抖,但是一直在克制,客厅坐着一个男人是梅的下一位客人,梅没有多想,就让了墨倾自己回房间了,这种皮肉生意,梅早就不避讳墨倾了,老板房的隔音很差,梅为了迎合客人,必须要叫的很大声,墨倾只能把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在带上耳机,有的客人脾气很大,梅稍有懈怠就会打大出手,墨倾在这些绅士放在门口的鞋子上倒过泔水,结果是遭来一顿毒打,墨倾也在绅士的皮包里面藏过女士的内衣,有一位绅士的太太发现以后,狠狠的打了自己这位不靠谱的男人,墨倾在看到这位绅士的时候,绅士眼角的淤青让墨倾觉的滑稽又解气,当然这一切恶作剧的代价就是梅又被抽打的很惨。

已经是墨倾尸体失踪的第三个夜晚了,梅一直蹲在那里,监控里的确看不到是谁拖走了他,流言蜚语充斥着小城,梅呆呆的想,是不是墨倾真的没有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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