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笑》:如果你爱上虚伪,你的命运将被虚伪所操控

松本清张,日本推理文坛无法逾越的一代宗师,社会派推理小说的开山鼻祖,他的作品影响了东野圭吾、京极夏彦、岛田庄司、宫部美雪等社会派作家。东野圭吾曾说“大学时我读完了松本清张的所有作品,他是能让我持续阅读的少数作家之一”。

假笑

《假笑》这本书包含了清本松张的四部短篇小说,分别是“虚线的下绘”“过客”“新生”“首相官邸”。他的小说擅于通过描写生活事件,深刻地反应人类的情感以及那背后不为人知的人性,每次读他的小说总能给人留下更多思考的余地。


看完第一篇,我来说说我对人物的一些思考。“虚线的下绘”主人公久间是一位失意的肖像画画家,他的朋友仓泽是和他同时期一起发展起来的。眼看着仓泽的门庭都快被画商踏破了,可他的画还是无人问津,最后他彻底放弃了,放弃艺术层面的创作,转而画写实的肖像画。肖像画的订单很少,中间商更是从中拿了不少利润。


为了维持生计,久间的第二任妻子主动承担起了中间商的身份,帮他拿订单,随着订单的增多以及妻子的反常行为,他开始怀疑妻子是不是通过身体交换才拿到订单。而正是这一系列的怀疑,久间内心越发的扭曲,他在给客人画肖像时,一气呵成,画出了妻子和客户的裸体,妻子发现后最终离他而去。


再来看看久间的妻子。久间的第一任妻子去世的早,他的第二任妻子牧子是推销保险的,善于和客户打交道,和久间在一起后,为了让久间能专心画画,赚到更多的钱,换上大房子,她主动承担起中间商的身份,帮久间拉订单。


牧子是一个乐观的人,她经常鼓励久间。在她眼里,久间就是个天才,只不过是还没成功呢。可久间一直告诉牧子,他很清楚自己的才能,不会再有机会得到画坛的认可,他希望牧子不要再对他抱有幻想。而牧子却一直没放弃,不断地帮他拿订单,支持他的事业。牧子每次出去都打扮得光鲜亮丽,以此给客户留下好印象。


有一次,久间去仓泽家,仓泽的妻子无意间提起女画商为求名画甚至会和有名的画家共枕一晚,这不禁让他联想到牧子晚归的那几天恰恰是拿到大订单的时候。于是,他开始怀疑妻子,关注妻子的举动,而妻子也发现久间的心思。


渐渐地,久间陷入了自己无尽的幻想中。表面上她对牧子还是一如往常,其实他的疑心病已经病入膏肓。小说中花了大量的笔墨来描写久间的内心变化,让人看了很压抑,从他的内心变化可以看出他是如何一步步陷入深渊的。

假笑

 

久间的内心是如何变得扭曲的?


十年前,久间和仓泽在画坛的地位就已经相差悬殊。当久间还是影响甚微的新晋画家时,仓泽已经跃入中坚画家的行列了。


仓泽的画很受画商的追捧,但久间却不认为仓泽的画有多好,他认为自己晚些也会成名。当他发现仓泽画里的不稳定因素时,他认为这会成为仓泽的阻碍。


那时的久间充满着自信和活力,他设想,仓泽会因此陷入低迷期,那时他会迅速的追上仓泽的脚步。


但不久后久间家失火,他接受仓泽的邀请搬进仓泽家。当他看到络绎不绝的画商时,他才明白仓泽是多么的受欢迎。他认为正是因为这次搬家,才加速了他的败北。但其实真正导致他失败的是他内心深深的自卑。


在仓泽家只有一个画室,他们两人每隔三天轮换一次画室。仓泽很会顾及别人的感受,久间用画室时,他从来没去过画室,而久间也不愿意让仓泽看到自己的画画。


当时,仓泽的润笔费已经很高了,久间的画却还卖不出去。就在画商和记者们在仓泽家聚会时,久间模仿别人用指间开啤酒,把自己的手指弄破了,现场顿时一片混乱,他还淡定的坐着说又不是什么大事。但他的第一任妻子定子却看出了他的心思,久间的内心其实已经愤怒到极点,但他还是表现出惭愧的表情,露出了老实人般的假笑。


表面上看久间就是一个正常人的表现,但久间的内心其实是很自卑的。虽然他第一次表演失败了,但在仓泽家的那段时间,只要有聚会,他就借机表演。这并不能说明他多么爱表演,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抹去第一次表演失败仓泽看透他的那个眼神。


他的妻子建议他从仓泽家搬出去,他不情愿,他的内心还有一丝成功的执念。半年后他们搬出去了,接下来的两三年间,久间放弃了艺术创作,专画写实画。此时他看到仓泽的弱点已经克服,不得不惊叹他的才华。就在此时,久间彻底放弃了逐鹿画坛的一切野心。


久间起初明明想改变的,他看到朋友的才华,没有积极请教朋友,反而自甘放弃。生活中这样的人也有很多,看到别人的成就不去主动寻求解决方法,反而自己先开始否定自己,认为再怎么努力都达不到那么高的成就,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久间的妻子去世后,他就和牧子生活到一起。牧子很努力生活,她相信久间的才华,终有一天会显露出来,但其实久间已经不对自己抱任何期望了。但牧子还是相信他,不断地给他拉肖像画的订单。


牧子有几次回来很晚,久间也没怎么在意。可就在一次去仓泽家里,仓泽的妻子无意间提起牧子,同时又提到女画商为求画会和画家共度一夜,这不禁让久间想起牧子。他开始梳理在牧子身上发生的种种事情。  


牧子晚归后的害怕、情绪不定、一回到家就洗澡、知道久间要去拜访客人时惊慌的脸色、睡觉背对着久间,种种细节都让久间开始怀疑牧子。牧子偶尔会和久间提到,拜访客户遇到的问题,但关于此事彼此都没有深入的交流。之后牧子打扮得更加妖艳了,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晚归的次数越来越多,面对久间,也有了更多的借口。


牧子梦想着攒一笔钱给久间换座大房子,房子里有一个大大的画室,久间就能画出更好的画,追上仓泽。能看出来,牧子是深爱着久间着。每当久间去找仓泽的时候,牧子都很开心,她希望久间能去仓泽那里寻找更多的机会,但每次久间都闭口不提画画的事。


就在牧子去京都谈业务时,久间去给客户铃木先生画素描。此时久间想到了牧子,在给客人画完素描画后,他在纸上一气呵成,画上了牧子的裸体,在裸体上方,画下铃木的脸和身体,此时复仇的满足感在他的体内变成一种奇妙的陶醉蔓延开来。


傍晚,久间去仓泽家去喝啤酒,又开始表演用指间开啤酒,仓泽担心他受伤,久间去笑着说没事,继续他的表演。打开瓶盖后,他张开手对仓泽的妻子说,你看,我很厉害的,不会再流血了。


就在久间回到家时,发现灯亮着,他瞪大了眼睛,牧子不是明天才回来么。他打开家门,发现牧子已经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包括他的画室,而此时那幅丑陋的素描依然在画架上安静的放着。他看到桌上的存折和印章,才明白牧子永远不会回来了。

 

从久间第一次表演开啤酒失败到最后一次开啤酒时他说的话,能看出他是一个极其自卑的人,他不敢拿自己的画去和仓泽比较,而是用这件事来证明自己的厉害。


他对妻子的疑心越来越重,以至于自己最后他陶醉在自我构建的幻想世界中,当妻子发现时,她选择默默地离开。

 

我想牧子悄无声息地离开,大概是因为攒够了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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