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河谷硝烟(5)

      廖瀚城本以为爆破山体炸下的石头可以阻止敌人的装甲部队推进,但他低估了敌人工兵的力量,两个个Y军山地师已经列阵完毕,他们的炮兵先对两处高地进行一轮轰炸,廖瀚城带一排在山的北侧反斜面躲避,随后Y军工兵对谷口展开爆破作业,几百公斤炸药瞬间将堵在谷口的石头炸成齑粉,廖瀚城命令干掉敌人工兵已来不及了,敌人以T90开路,T72压阵,在直升机护航下浩浩荡荡向白石滩压去。另一边,江源山西侧高地已被一个Y军山地师占领,另一个山地师正向一排压来。

      炮击停止了,Y军山地师逐渐靠近主峰一排的防御阵地,Y军自以为山上已经没有一个回去了,所以只出动了轻步兵,炮弹的弹坑给一排提供了绝好的阵地,一排迅速按照廖瀚城的命令,一班在前,二班三班在两翼,火力前重后轻,并在阵地前30米布好炸弹,“……五十米,四十米……”战士胡俊报告着距离,当敌人进入三十米距离,廖瀚城按下起爆按钮,“轰轰……”提前埋设的炸弹将Y军步兵炸得血肉横飞,随后廖瀚城一声令下:“开火!”步机枪和榴弹发射器一齐开火,没有装甲力量保护的Y军步兵在如此空旷的射界中向被暴风雨摧折的禾苗一样成片倒下,89式重机枪用12.7毫米的子弹无情地撕碎Y军士兵的身体,狙击手们在一片混乱中寻找敌人的军官和火力支援兵种,一一点名。Y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傻了,灰溜溜地退了回去,阵地前方留下了五十多具Y军的尸体。

      一排初胜后立刻撤回反斜面躲避炮击,天即将降下夜幕,白石滩里传来了炮弹的轰响,西侧高地也忽然被炮火覆盖,这是我军发起了反击,为了更快遏制Y军推进,上级率先调来机动性超强的15式轻坦和部分96B主战坦克赶赴白石滩地区迎战Y军。Y军的另一个山地师被我军炮兵压在江源山西侧高地不能动弹,看到这里,一排士气更加高昂。随后Y军对高地的第二轮进攻开始了。

      敌人进攻前又是一轮炮击,随后履带碾压石块和发动机的轰鸣声传来,借着天边的微光,廖瀚城看见那是三辆T90和两辆T72,还有大量BMP-2步战车。廖瀚城立刻命令反坦克导弹出击,再由反器材狙击枪打装甲车,一排进入阵地,反坦克手已经锁定一辆T90,扣下发射钮,一枚导弹拖着尾焰直冲T90的天灵盖,给它来了个透心凉,导弹爆炸引起坦克内部炮弹殉爆,坦克残骸被巨大的爆炸掀起几米高砸在后面的一辆步战车上,紧接着又打爆了第二辆T90,敌方坦克和步战车的火控系统迅速捕获导弹发射点,朝那里倾泻火力,125mm榴弹和30mm机炮炮弹将正副发射手打成碎片,反坦克导弹掉落在地,Y军肆无忌惮地朝阵地上砸钢雨,廖瀚城和袁浩天被巨大的冲击波震飞,战士陈国良被冲击波甩出掩体,两腿被生生打断,陆磊为了救他,不顾一切出爬掩体,一手拽住他的背包带,一手拿出手榴弹朝敌人掷去,正当即将回到掩体中时,一发炮弹落在了两人身边,“老陆,老陆——”刘志毅拼命嘶吼着,向忠明冒着巨大危险,捡起沾满战友鲜血的发射筒,卢冬立即为他装弹,他迅速发射导弹击毁了一辆T90,卢冬又为他装好弹,突然一发曳光弹袭来,卢冬不顾一切推开向忠明,30毫米机炮瞬间将他的右小臂连带半只大臂撕下,血混着骨髓汩汩流出,向忠明起身对准T72将其击毁后立即扛起卢冬跑回掩体。

        卢东撕心裂肺地嘶吼着,“冬子,冬子,坚持住,坚持住!”向忠明手忙脚乱地拿出纱布死死堵住卢东的伤口,一卷纱布很快被用完,他才发现身上有止血带,马上取下死死扎住他的伤口,又拿一管吗啡扎下去,卢东渐渐感觉疼痛缓解便镇静下来。

        掩体基本上被摧毁,战士们只得边打边转移阵地,现在所有导弹都打光了,战士们也伤亡过半,敌人的坦克和步战车将一排的重机枪全数打废,敌人由于地形限制,步兵下车并携带迫击炮近距离压制一排,“给我炸药。”廖瀚城对爆破手喊道,结果刘志毅抢过炸药包冲出弹坑,一班战士黄勇琦提上轻机枪跟上班长,“刘班长——”廖瀚城的嘶吼是徒劳的,他只得举起步枪射击掩护爆破组。

      刘志毅和黄勇琦借助烟雾迂回到坦克侧后方,与此同时,十多个Y军步兵突然也赶到坦克侧面,“班长快走。”黄勇琦提起机枪挡在刘志毅前面疯狂向敌人扫射掩护刘志毅进弹坑,好几个敌人被他打倒,黄勇琦被敌人的一道弹幕击中,T72坦克发现了爆破手,向他发射了炮弹,一条鲜活的生命消失在火光中,车载机枪不间断地朝刘志毅躲藏的弹坑射击,随后继续前进,刘志毅见敌坦克离我方防线越来越近,于是拉下引线冲出弹坑,刚出弹坑,敌人的机炮袭来,将他的腿打断,又有几发子弹击中他的躯干,他倒在地上,用尽全力爬向正在射击的坦克,他钻进坦克底盘对着手台说:“排长,告诉我老婆孩子,要幸福。”说完廖瀚城看见坦克下火光耀眼,敌人的坦克被炸得翻了个。巨大的爆炸连带走了几十个敌人,这批敌人迅速撤离战场。

        “刘班长——刘班长——”廖瀚城不顾一切冲出掩体来到刚刚被炸毁的坦克旁边,现场只剩下燃烧的铁疙瘩,空气中的硝烟味混着血腥味。

        “排长,冬子快不行了。”廖瀚城听完立刻赶到向忠明和卢冬身边,卢东的右臂上缠着被浸红的纱布,地上散落着几管用完的吗啡。

        “排长,”卢冬吃力地举起左手,廖瀚城眼含热泪抓住他的手,“排长,我疼,给我来一刀吧,子弹……留着打鬼子。”廖瀚城拼命摇摇头,哽咽道:“冬子,坚持住,排长还有吗啡。”廖瀚城说着朝背包摸去,“别睡,坚持住,你还要看着你妹妹上大学呢!”廖瀚城拉起卢东的左手,正要扎进静脉的时候,卢东的手瞬间垂了下去,廖瀚城取下卢东的铭牌,站起身走到一边去,只留下向忠明在那边哭喊着。

        “排长。”袁浩天走到廖瀚城旁边,“我们还有11人,其中两个重伤员,4个轻伤员。”

        廖瀚城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听着远处的炮响,“你带其他人护送伤员撤离吧,每人给我留下一些子弹和炸药就行。”

        “你要干嘛?”袁浩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前抓着廖瀚城的肩膀质问道。

        “服从命令!”廖瀚城面无表情,袁浩天急不可耐,愤怒喊道:“放屁,服从命令就是让我看着你去死啊!我不同意。”

        “我是排长。”廖瀚城一把甩开他的胳膊狠狠喊道,语气不可商议。

        “我是排党小组组长,你既然是党员,就该服从我的命令,你带队撤,我掩护。”

        “胡闹,你……”廖瀚城语气软了下来,“你快要当爸爸了,嫂子和孩子不能没有你,难道你想让孩子出生都没爸爸吗?”廖瀚城这话直戳袁浩天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不再争执,“好,说定了,这是我们军政主官共同的决定,我来掩护,你的任务就是把同志们平安带回去,拜托了。”

        廖瀚城把所有战士集合起来,只下了一个命令——“撤退。”几个战士想要提出一起留下,都被廖瀚城威严的眼神镇住,只得服从命令。

        廖瀚城给轻机枪压上最后一个弹链箱,战友们刚走后10分钟,大量敌人摸了上来,敌人离阵地越来越近,直到进入20米距离,廖瀚城按下扳机,疾风般的子弹扫倒了十几个敌人,敌人立即寻找掩体与他展开对射,机枪子弹打完后,廖瀚城抄起步枪射击敌人见廖瀚城火力弱了下来快速压上,一个敌兵已经冲到他跟前了,廖瀚城子弹已经打光,正要抽出匕首肉搏的时候,面前的敌人中弹倒下,袁浩天带领战士们杀了回来。

        他们毕竟势单力薄,并且子弹很快打光了,“同志们,上刺刀。”说罢,廖瀚城把雪亮的刺刀卡在枪头,静待敌人上来。

        Y军士兵慢慢靠近,廖瀚城观察着他们,当距离最近时,他大吼一声:“冲。”随后身先士卒,一个突刺放倒了一个Y军士兵,其他5人紧随其后,他们和敌人展开肉搏战,Y军被打得猝不及防,在震惊中被收割了生命,Y军立即增援,重兵压上,一排战士们英勇异常,浑然不惧如潮水般涌上来的敌人,敌人一路包围他们,一路朝伤员而去,廖瀚城用枪托打倒一个敌人,压刺结果了他,廖瀚城朝着伤员的方向杀去,却接看到火光窜出,冲击波卷挟着泥土打在他身上,伤员们已经拉响手榴弹和敌人同归于尽了,与此同时,身边的战友也一个接一个倒下,忽然,廖瀚城突然感觉双臂被捆住,,几个Y军士兵用粗铁链将他捆起来,袁浩天看见廖瀚城被困,立刻杀过来救排长,他突刺刺倒了一个抓着铁链的敌人,廖瀚城挣脱了束缚,可两人毕竟势单力薄,袁浩天被敌人打倒压在地上,廖瀚城大喊着:“袁班长——”,他奋力营救袁浩天,可被敌人团团围住,只得眼睁睁看着敌人的刀刃划开袁浩天的颈动脉。鲜血从袁浩天脖颈处喷出,渐渐的,他没了呼吸,双眼仍未闭上。

      廖瀚城浑身沁满了血,他环顾四周,所有战友都牺牲了,Y军士兵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白石滩隐隐约约传来了直升机的螺旋桨生和坦克发动机的声音,天边,先是察打一体无人机群进行首波打击,并将射击诸元传送给炮兵,接着无数枚火箭弹划破夜空,将Y军挺进白石滩的装甲部队横扫一空,我军的反攻开始了,廖瀚城露出欣慰的笑,眼前似乎的不是敌人,而是即将欢庆胜利的战友。

      看着身边的敌人,他心里已经不再想战斗这件事了,他想起了自己的亲人和爱人,仰望圆月,“爸,妈,妹,我回家了。”他在心里默默说着,他脑中又想起了张思莹,想起了5年前在车站和她的约定,他自言自语到:“思莹,对不起,我跟国家走了,来生再回到你身边。”

        廖瀚城对着月亮微微一笑,又环视一眼敌人,他举起刀正要自杀,“嘭”一声枪响,子弹击中他的小臂,刀掉在了地上,一个敌人迎面朝他脑袋上来了一枪托,廖瀚城感觉头晕目眩,敌人一拥而上用铁链将他捆起来带走。

        正是因为廖瀚城他们发现了Y军的行踪,并就地阻敌三小时,迟滞了Y军一个山地师的进攻,使敌始终未能占领江源山东侧高地主峰,一排的阻击战刚刚结束,我军武装直升机赶到,和我军炮兵一同对Y军部队纵深展开轰炸,地面装甲部队迅速包抄敌人的两个山地师,在空中,我军的战机在电子战机和防空导弹的配合下对敌方机群展开绞杀,Y军全面溃败,甚至首都周边的军事设施都遭到毁灭性打击,实控线以南400公里内的军事设施遭到我军远火洗地,进口战机尽数被毁,短短一个夜晚,Y国一半的国防力量被我军血洗,直接让其军事发展倒退30年。

        翌日下午,除部分Y军山地部队逃窜,我军已将进犯的Y军尽数歼灭,李长风旅长顾不上高兴,他一面派部队进山搜剿残敌,一面亲自前往一排的阻击阵地,可是兄弟部队只找到了13具完整的遗体,即使加上其他标识,也只能证明有29人牺牲,这时有人听见了呻吟声,卫生员翻开敌人的尸体,“有活的。”卫生员喜出望外,李长风立刻过去,他认出这个战士是向忠明,向忠明口中一直在重复着“排长”两个字,李长风立刻命里将他送下去治疗。

        胜利过后,廖瀚城失踪的消息一直牵动着首长们的心,军区的夏司令指示各部队一定要找到廖瀚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同时照会Y军指挥官询问廖瀚城的去向,可Y军对此含糊其辞,廖瀚城的下落就成了我军战友心中的一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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