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封信

清晨,刚醒来的我伸了一个懒腰,左手便碰到床头柜上的一个硬铁盒子。我侧头看,竟然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月饼盒。我思忖:中秋节都过了,怎么还有人送月饼给我?

我一骨碌坐了起来,抱过月饼盒,轻飘飘的,想必没有月饼,看来我自作多情了。我费劲地掀开月饼盒的盖子,里边除了一沓信件,再无他物。

我拈起其中一封信,信封上的邮戳日期为“2004年10月18日”,寄信人为“幸玉强”,收信人为“叶宁宁”;收信地址为“广东省广州市GZS大学CML学院”。我再翻看其它信件,有些套了信封,有些没有,总共七封,无一例外都是皱巴巴的。

幸玉强是谁?叶宁宁又是谁?我不得而知。出于好奇,我将这七封信按时间前后依次排好,一封接一封地读了起来……


第一封信

亲爱的宁宁:

见面如晤,一别又是三个月,这是我们离别后我给你的第一封信。

你还好吗?

我本来是想要打电话给你的,可是我们连队只能在周末自由活动,恰好周末你又时常不在宿舍。我有几次尝试着打电话到你们宿舍,可基本上没有人接听,偶尔有人接听,无不例外都说你不在。我知道,你肯定是当家教去了。

三个月前的探亲假,我特地去你学校见你,那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尽管你没有直接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你说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只要我经受住考验。我问你是什么考验?你说还没有想好,总之就是不能那么早答应我。想不到一向文静的你也有调皮鬼马的一面。

反正我是认定你了,你是知道我的心的。也不怕你笑话,在我回部队的前一晚,我们在校园的草坪上攀谈了一夜,足足喂了一晚上的蚊子,可那个时候我恨不得时间永远定格,喂蚊子又何妨?可惜我连手掌心的汗都来不及擦干,就又要分别了。那一次分离的不舍,堪比我们高中毕业那会儿的感觉。

说到高中,我的思绪难免纷飞。你还记得吗?那几年我总是跟在你屁股后面,你却对我爱搭不理的。你总说我不学无术,像个瘪三。我的确是个瘪三,我总厚着脸皮在你面前说:“我们就是天生地造的一对,全村就我们俩考上了县一中。”

记得当我对你说不读大学后,你就彻底不理我了。我问你为什么不理我,你就说我没种,说我不够坚强。

如今回想起来,我也丝毫不后悔,谁让我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呢!我读书成绩又不拔尖,考上一个不上不下的大学又如何?学费从何而来?读个高中,都爷爷奶奶逼迫着大伯和小叔缴的学费。

宁宁,你还记得高三最后几个星期的那段时光吗?多么紧张的时间啊,马上就要高考了。偏偏我得了麻疹,我自知回家多半也是受人白眼罢了,便住在学校外面的一个私人小医院里。数天来我高烧不断,是你每天下午放学后赶到小医院。用小医院熬好的药水为我反复擦拭身体。当时我就穿着一条短裤,坐在卫生间里的小板凳上,你毫不避讳地为我擦背。你那时依然是一句话都不跟我说,只是默默地为我做这一切。我不知道你当时是什么心情,反正那一刻,我就认定了,你就是我的亲人,这辈子我非你不娶。

我已经在部队里待了一年了,连长说我可以努把力,考上军官学校,必定前途无量。可是我并不想这样打算,我想着服完兵役后,去你所在的城市。我可以打工,一来可以供你读书,二来可以赚老婆本,争取早日把你娶回家。

计划很美好,前途很光明,思念也很甜蜜,嘿嘿!还有千言万语想对你说,可是不得不搁笔了,熄灯哨就要吹响了。

晚安,宁!

想你的玉强

2002年10月22日晚


第二封信

亲爱的宁宁:

对不起,你寄来的几封信我均陆续收到了。得知你一切都安好,我心里悬着的石头可算落了地。可是我却没法及时给你回信,我甚至连电话也没来得及给你打一个。你可能不相信,我实在太忙了。万分抱歉,宁宁,希望你能理解。

当下SARS肆虐,我们驻地所在的这个城市又恰好遭遇了四十年一遇的洪灾。我们是人民子弟兵,必须义无反顾地冲在最前线。当然,战友们万众一心,共进共退,我们已经奋战了两天三夜了,都不曾合过眼,解救了许多当地的村民。据报道说,人员伤亡很小,看来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宁宁,你会为我骄傲的对不?

我现在正跟着战友们吃午饭,特地挤压出眯眼的时间,胡乱写下这封短信,字迹潦草,你别见怪。我们很快又要上前线支援了,我昨天看到了这附近有一个邮局,我待会儿顺道就将这封信寄给你!

再叙!保重!

想你的玉强

2003年5月6日


第三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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