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水那首歌(一)

        一个年代,一首忆歌,意境相同,不全的五音,不影响你的幸福,只要自己懂得,永恒的珍贵————那山那水那首歌。       不着调的歌词写在你的脸上,四十年一个调,只是有点苍老,歌声里蹦出的褶子,越发分明,腰间从不曾卸下过的兜兜,盛满着得意的音符,手里的镰刀无节奏的宰割着岁月,耐心地刻画在刀刃上,白天映着太阳,晚上映着月亮。           有一天,你的羁绊走了,别人都去悼念,只有你,镰刀磨的锋利 ,沉寂的山岰,不断地飘浮着咆哮的旋律,回荡幽远……歌声里夹带着喜悦,歌声里夹带着忧伤,期盼伴着释放,空旷的山谷塞满着悲壮的曙光。         那是你的一首歌,那山那水那首歌。今天的你有点妖娆,一扫往日的邋遢,刮净的胡须青里乏着蓝光挺直的身板带着几分挑衅,腰间的兜兜刺眼的突兀,手里的喜贴散满了全村,四十年的坚守,为了不现实的承诺,象看守着一朵莲花,象看守着一颗流星,更象看守着一座坟茔,寒冬里涉足冰河背负她横闯医院,火灾中拖出她留下終生背烙,劝架里承受着雨点般的铁拳,每个故事的后面总有宽心的微笑,在没人的空间拖曳着长长的歌嚎,象一匹孤独的野狼。       透过玻璃的月亮,给新房铺满着星光,大字形的你,叉满着新床,跑调的旋律,又在你的空间回荡,真的荡气回肠,你细掂着或缺的礼盒,你精算着遗漏的嫁妆。       浅水河滩的黄沙印刻着俩双凌乱的脚印,瞬间,俩双变成了一双,一双小的不见了,留下的一双比先前的深了许多,这是你不灭的记忆。“咯咯”的笑声是这串脚印的伴奏。石步上的脚印坚挺又踏实,仿佛要给她一条坚实的坦途。晚霞重叠着俩个人的身影,瘦小的被紧紧的包裹,虽有意定格,却是在沙上,太阳逐渐隐去,影像已然模糊,拉成一条长长的音符,歇斯底里着那山那水那首歌。           秋季稻很快成熟,一捆捆稻把,立在田里,田角俩个蠕动的影,在月的照耀下恬静又热烈。偶尔一两声低吟,吓飞了栖夜的鸟,噗噗的振翅,使她依偎的更紧。风给了她最好的理由,云给着你最大的遮障,一股无畏的冲动,像海浪将他俩推倒在忘我的峰尖。         一束强光,就像一把刺破夜空的刺刀,俩张惊愕的脸庞,被刺的刷白,随之而来的断喝,瞬间枯萎了俩朵盛开的玫瑰,流渗着血样的汁液。 第二天,一个人样的粽子被几个戴着红袖章的英雄推上主席台,硕大的牌牌挂在胸前,配上半人高的白纸糊就的圆锥形的帽子,显得突兀的抢眼。膝下俩块硕大的土坯,支撑着整个身体的平衡。帽顶上的白纸条在风中瑟瑟的抖动。狂躁的扩音器下是黑鸦鸦人头,振聋发聩的口号声,批斗声,轮番地轰炸着耳鼓,只觉得嗡嗡麻木。斜视里不见她的身影,从心底泛起着层层窃喜的涟漪,顿觉这样的场面就像是一场游戏,毫不在乎绳索啃噬胳膊的疼痛,不易察觉的微笑里回味着昨晚甜蜜。         学校的办公室里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一场革命教育,没有书记员的训话声时而洪流灌耳,时而蚊蝇嗡嗡,没完没了的教育在饥渴和哄骗声里彻底被接受,她的妥协和屈辱,换回了他的临时自由,随叫随到的命令,让他们心惊肉跳,梦魇连连。     第三天晚上她把你约到树林,匆匆的告诉你,让你远走高飞,不要回来。临别时除了给你一个狠狠的吻和一个兜兜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所有语言都盛放在这个行囊里,谁曾想这个兜兜一存就是四十年。      

你可能感兴趣的:(那山那水那首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