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当上小说家那会儿，村上春树（2）

节奏。

奔跑的节奏，溪流的节奏，钟乳石洞滴水的节奏，欢快麻雀的节奏……自然界中万物生命节奏都不相同；每个作家的写作节奏也不相同。

什么叫做写作的节奏？

大概就是指尖流淌出文字，就好像乐器发出的音响。听一首曲子，能感受到旋律的起伏或者和声的组合；每个作家的写作节奏，或者说是写作风格，都各不相同。就像音乐中的蓝调或者重金属，一听就能分辨出来。

村上春树，有些像民谣。“短句搭配、率直的遣词用句、准确的描述”形成了轻盈灵动的民谣式文章；他自称写作“并非用脑袋写文章，而是用身体的感受写文章”，“相信即兴演奏的力量”。总而言之，《且听风吟》就是在这种即兴的状态下随笔写下来的。

在村上春树看来，写作是一件快乐的事情；这也是他能坚持写作的原因之一。当每天早晨睁眼，做到书桌前，然后开始愉快地左思右想：“好了，接下来写点什么呢？他认为这是由于被“某种特别的力量赋予了写小说的机遇——“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地从天空飘下，而我摊开双手牢牢接住了它”。

这种感受如同天启一般。

我也曾体会过这种感觉。笔下的文字好像天生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写下来的文章似乎早已烂熟于心，心扑通扑通地跳，忍不住快点再快点，生怕错过这种感觉。村上春树坦率地对这种状况表示感谢，并且“像保护手上的鸽子一样珍爱地守护着获得的资格”。

刚当上小说家那会儿，村上春树试验性的作品，竟然让他一举成名，将他推上了作家们的擂台，这真的是非常令人羡慕的。有什么写作的“资质”，偏爱地降落在他的身上，让他天生有机会成为作家。当然，无法忽视他本身天资卓绝，广泛阅读和身在日本生机勃勃的年代的原因。

虽然大多数人都没有可以洒脱写作的天赋，但反复琢磨，不断尝试，大概会将“小说家的保质期”延长下去。但如果在这个低效率的转化过程中失去耐心和信心，大概就会“顺利成章地各得其所”，也就是所谓的“创造力衰减”。这也是为什么时间和读者，将大片的作家淘洗，留下几颗最大、最锋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