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文/杨果果

      从小就很羡慕父亲的手,笔直修长,连上面指甲盖的弧度和光泽都是恰如其分式的光滑,而我的手像母亲的多一些,虽不如父亲的那般中规中矩,也还算看得过去,为此,小时候常常抱怨说:为什么自己的鼻子和手不像父亲的呢。北方人似乎都不太擅长表面化的表达对亲人的爱,我也一样,从小到大,父亲只限于我的眼里、嘴里、心里,我从未亲手去触摸过父亲那双我曾羡慕已久的手,包括他的脸,他的一切。那天,那是我记忆中最长久的、最深情的触摸,除了冰冷,其他的一切都像和我曾眼里看的、嘴里说的、心里念的一模一样。

      记得上小学三年级,有天父亲来学校门口接我放学,我一眼就看见后座上放着的纸盒子,我兴奋的问父亲,那是什么?父亲笑着说,那是给我买的新鞋,我心想,有时候过年都是母亲做新衣,怎么会给我买新鞋呀,但看着那个真真切切摆在我面前的盒子,我心里乐开了花,我乖乖的坐在后座上,紧紧地抱着盒子,心想路过小伙伴家门口时,告诉她们,父亲今天给我买了一双新鞋,回家后,我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看到的却是一台小型压面机,父亲仰头略带打趣的笑着,说:那是给母亲买的压面机,以后母亲做面条就不用擀了,这样省力,我好失望,嫌弃父亲骗了我一路。

      2004年我考上大学,那时候县城还没有去宝鸡的高速,母亲给我买了皮箱,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和我去了汽车站,他猫着腰在车顶上绑箱子,父亲说不放心,要送我去学校,路上父亲细心叮嘱我,不要光学习,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学会花钱,和同学好好相处......整整近4个小时,我和父亲到了学校,父亲帮我办完各种入学手续,又马不停蹄的坐车回家了。9月的宝鸡是有些冷的,看着父亲为我忙前忙后的身影,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是暖的。

      往后的日子,我时不时的打电话回家,母亲不喜欢拿手机,我找不到她时,便会给父亲打电话,“爸,你在哪?我妈呢?”几乎是每次的开场白,电话那头,“给,你女子电话”。我也时常询问父亲母亲的身体,知道他们身体安康,家里一切都好我也就没有多问。回家的时候各种保健品带回去,提醒他们按时按量吃。母亲喜欢父亲带着她到处逛,父亲说“电动车买回来,虽是为了接孙子上下学,但那是母亲的专车”,母亲如果要出门,不管远近,父亲总是随叫随到。我喜欢回家的时候让父亲带着我和母亲去街道买各种东西,吃的、用的、穿的,我的孩子也喜欢坐爷爷的车子去接哥哥放学,一次不落。

      最近几年,网上流行说,有种爱叫做“妈妈的后备箱”,我的后备箱大都是父亲准备的,南瓜、辣椒、萝卜、大葱、苹果、梨等等都是父亲跑遍整个地里给我挑选的。父亲是一个非常勤快的人,大到家里的电器,小到小孙子手推车的绑带,他都整理的井井有条。父亲也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他喜欢养蜜蜂,种花草,父亲给家里专门留了一小块土地,每年从农高会回来,总会带一些菜种子和花种子,我和妹妹回家时,到了季节,家里的花品种多样,颜色艳丽。我也曾梦想自己有一个像父亲打理成的那样的院子,那样,我接父亲母亲来住的时候,他们就不会再说,住在城里无聊了。

      上世纪70年代,父母辈的婚姻大都是媒妁之言,看惯了村子里伯伯婶婶的相处模式,总觉得日子平淡,两个人搭伙过日子,谈不得什么“爱情”,直到现在我才明白:爱,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宽大、深刻,父母辈那些曾经年少的爱情,已深入骨髓,成了扎扎实实的亲情,那是一体的家人,是休戚与共的伴儿。最近,母亲说的最多的是,“我不会骑车子;我不会修剪果树;我不会种菜养花,我不会生炉火;我不会调电视;我不会充话费,我怕带不好小孙子,我不会......”原来,父亲也曾把母亲爱进骨子里,他把母亲宠坏了。

      这几天,听家里的长辈说起父亲年轻时候的种种经历,父亲是可敬的,他照顾儿女不畏辛劳;父亲是勇敢的,保护亲人强力出手;父亲是朴实的,辍学劳作亦无怨言;父亲是热心的,出入相友,守望相助。

      我的父亲,唯一的父亲,最最懂我的父亲,有您的日子,好实在,有您的日子,好自在,您就像一株茉莉,总是在角落默默的为这个家积蓄力量,引来阵阵清香。有人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可每次,都是您给我温暖,也有人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情人,可每次,也都是您给我深情。

      我的父亲,唯一的父亲,最最懂我的父亲,从此刻起,母亲交给我,家里人也交给我,我会做的比以前更好、更细心,我会好好的保护他(她)们,我会让他们三冬暖、春不寒,天黑有灯,下雨有伞,时光缓缓,有枝可依,对生活有一如既往的深情,深深懂得,淡淡释怀,我也愿您独闯的日子不觉得孤单,看透了,也圆满了,从此福来心至,皆是逍遥。

叩首。

                                          您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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