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4.30 二十更 老一辈的节俭

昨天我南昌的表姐要给我妈妈语音聊天,我做好微信语音连接工作,也就顺便一块互道生活长短。

妈妈的老家不在南昌,是表姐的妈妈在南昌扎根后把我妈妈带出来的。我们两家亲戚关系很近,阿姨家的三个小孩我妈妈都帮忙带过,表姐更是在高考的时候为了离学校近,在我家呆了半年。在我妈妈的悉心照顾下,顺利地考上了重点大学,那个年代都是稀罕的事情。

过去了这么多年,阿姨和我妈都老了,我的姨夫和我爸爸也老了,生活的重心变了,生活的方式也变了,可是虽然实际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老人的观念未必有丝毫改变。

南昌阿姨前几天因为心血管毛病发作再度送往医院,阿姨已经基本躺在床上大约三年了,从可以歪歪斜斜地走,到只能说几个字整天卧床。这一次在重症监护住了十六天,除了按照要求交钱,家属也就在隔着玻璃见了两面,其他的无能为力。阿姨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小儿子在外地,还有住在附件的大儿子。阿姨和姨夫住在一块,请了二十四小时的护工护理。

在疫情不断升级的时候,幸好阿姨出院回家了。可是阿姨的身体状况又下了一个台阶, 不会说话了,原本还会动一动的手也不会动了,眼神只会看着一个方向,也不知心里是否清楚自己的儿女来过。表姐常常过去探望,看着阿姨样子,心里是痛的。这次出院,为了更好地过渡恢复生活原来的节奏,大儿子过去一块住几天。看见表姐过来,向她吐槽姨夫不可思议的行为。

姨夫是个高级知识分子,是单位的高级工程师,退休还有国务院政府特别津贴,在同辈中是出类拔萃的。不过那是在工作上,在生活上很是节俭,或者说得直白一点是吝啬的。这个表现在我的表哥表姐喝完的空塑料瓶扔出,被他捡回来,说可以卖钱的。那个年代单位外派出国是个大事件,姨夫带回来两个科学计算器,估计姨夫是给自己的儿女买的。当知道他儿女打算送给我大学用的时候,他就悄悄卖了,结果在儿女的“痛骂”中给追回来了。阿姨和姨夫老了以后,生活依旧节俭。阿姨生病后,开支就不可预测地多了起来,姨夫是心疼的,不为别的,就是单纯不习惯开支大起来,于是就要找各种方式节省。前段时间零零散散听到一些故事,这次表哥的吐槽,又上了一个台阶。阿姨这次重症监护,自己支付大约六万,还不包括其他护工啥的开支,姨夫是心疼的。回家后,表哥去边上的小店买了菜回来吃,其中一个菜是酸菜鱼。表哥吐槽,说姨夫要求他把酸菜鱼的汤也要喝掉。

听到表姐转述的这句话,我和表姐都哈哈大笑起来。有觉得好笑,也有很深的无可奈何。表姐听出了我的意味,马上说,我作为独生女儿,是不是很不容易。她有兄弟,可以电话吐吐槽,发发牢骚。在外地的小儿子,表姐可以指使他打电话天天劝说姨夫,如果不同意,就请小儿子回家劝说。大家共同分担这份责任、压力和无奈。我深以为然。

表姐说,她是我妈妈带大的,她妈妈总骂她像我妈妈似的倔强、心软、多管闲事。我立刻告诉她,我妈妈骂我像她妈妈一样的东西,我们又都哈哈大笑。

表姐又说,姨夫和妈妈这个脾气是一样的,我立刻点头同意,在一边的妈妈终于忍不住了,不高兴地分辨起来。我的妈妈那一辈人,经历了新中国成立,生活刻在她身上的印痕,那种记忆和习惯深入骨髓,改变不了,最多忍一下,这就是她们那一辈人的妥协了。

我的母亲,善良、勇敢、节俭、倔强、孩子就是一切,没有自己,控制欲强。用蜡烛成灰泪始干来形容我的母亲不为过,用我们的一切就是母亲的命来形容也不为过。可是方方面面毫无缝隙的控制,无法更上时代生活变化的思维,也让我无可奈何。在窒息的空气中,苦苦寻找我的生存空间。在碰撞中,伤害避免不了。

今早,冰箱拿出来冻了两天的佛手瓜,有点冻坏了。妈妈借故大发脾气,根本原因,妈妈一直不满在疫情期间我们过多买的菜,冰箱放不下了。当冰箱塞满了,就结霜,菜坏了。

这个月大家的日子过得都跟过山车似的。你无法预测团购的菜是否会按照你的要求时间到来,也不知道图购到的菜是不是会被其他人拿错了或者漏发,也不知道我们被支援的东西什么时候到,也不知道是不是落实完全静默政策不准团购了。在这么多因素下,为了家人不挨饿,我们多买些都是正常的。

因为供给“有限”了,吃的时候妈妈的不良习惯又开始抬头了。有个我一直很痛恨的问题,就是隔夜菜。总共就这么几块肉,不停加蔬菜,直到肉烧出来的油通通被蔬菜吸收,并被吃到肚子里去,这个菜才算完。我和我的先生,看着吃不下,虽说饿的时候啥都可以吃,这不还不用过那样的生活嘛。可如何说?反而剧增母亲的不满。

今天的佛手瓜,变成了情绪的爆发点。我委屈为了家的这口吃的,母亲不理解在群里飞奔的辛苦,母亲心痛在冰箱中变得不新鲜蔬菜。生活还要继续,总归在来来回回之中,找到家的平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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