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良苦(4)

12.清明

我准备考研,投在苏大某位导师门下,于是有了正当的不去上课的借口。而楼粟,大三的课程几乎没有,修够了学分,一起来陪我。大事请假,小事旷课。

其实,我们都是很乖的,只有挨着节假日才会翘课,平时还是老老实实上课的。怎么说我也是要考研的人,怎么可能那么散漫咩?至于楼粟,似乎已经找好了工作,因为闲得慌,正在兼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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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我们四个一起去了北方,一起去给晚阳哥扫墓。

峪嘉哥蹲下身,放下那束别有意味的花——三朵白菊,一朵白色马蹄莲,五枝栀子花,八枝唐菖蒲。

静雪手中的花也是别有一番用心——三枝紫色勿忘我,一枝白百合,五枝蓬莱松,八枝排草。小源是第一次在坟前送花,但是却搭配得那么好——三朵紫色郁金香,一朵白玫瑰,五枝柳条缠在花间,八朵白茉莉。

楼粟早前就跟我交代过了,因为晚阳哥生日在五月初八,忌日在三月初一,那时候都习惯算农历。我的花,是三朵黄菊,一朵天堂鸟,五枝孔雀草,八枝黄玫瑰。楼粟跟我的一模一样,算是我俩的心意。


不知何时,天空开始飘雨,毛毛雨,柔柔地落下来,润染着我们的衣裳。

远处是许嵩那首《清明雨上》,放得恰到好处。

峪嘉哥侧耳听了听,一抹浅笑挂在唇角。他抬手抚摸着冰凉的墓碑,轻声说:“晚阳,上次来看你都是两年多前,刚回国的事了。等今年重阳,就是三年了。我跟静儿在一起了,把她交给我,你应该会安心吧?我会带静儿去云姨那里,静儿不用你再担心了。我知道,你一直放心不下她的病,她快痊愈了,已经半年都没有再发作了。我会跟你一样疼她,会给她最好的温柔。”

峪嘉哥站起身,凝望着照片上笑容明朗的十七岁少年。

峪嘉哥合上双眸,许久,深深呼出一口气,第一句话说得万分艰难:“当初……真的,谢谢你。虽然,我活着,背负得更多,但是,我心甘情愿。十五年的兄弟,从两岁无知的乖巧,到十七岁混混的乖张。谢谢,那一路有你。谢谢你的付出,给了我重生;谢谢你的信任,给了我新生。我会用你给我的,同样地给静儿。另外,叔叔阿姨已经接纳我了,已经同意我跟静儿交往了。”

说完,峪嘉哥望着静雪。

静雪放下花,声音有些哽咽,但尽量笑得明媚:“哥,小源没有见过你,所以不记得你。但是,他问起过。”

静雪眼中的热泪滚滚而下:“去年,立春那天,我在写日记。小源进来,很突然地问;‘姐,我们是不是有一个哥哥?’我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不中用地落了下来。然后,我拿出日记本里夹着的几张照片。他看了看,说:‘哥比我长得帅。’我当时就笑了,笑着流泪。”

静雪轻轻触摸着那张冰凉的照片,眼泪顺着雨水滑落:“哥,这么多年了,静儿都是偷偷来看你的。今天,是第一次正大光明。你走了以后,爸妈都不敢想你。后来,才渐渐放下了。这两年,家里很幸福。峪嘉哥哥对爸妈很关心,每个春节都会来。我会想你的,对了,小源今天也来了呢!”

小源已经一米七八了,站在峪嘉哥身边早已不是那个初中的少年了。小源轻声说:“哥,你走的时候,姐十岁,我才五岁,还在老家。虽然,我没有见过你,但是我从姐那里听过。我知道,静源这个名字是你给我起的,意思是安静平和、源远流长。我也知道,姐的名字,也是你给起的。我觉得,你还是偏心姐,姐的名字那么好听、那么美。好吧,好男不跟女争,我就不计较了。”

小源忽然就特别哀伤:“哥,我今年十六了,高二了,已经一米七八了,跟峪嘉哥就差两公分了,跟你当年一样高了呢!哥,其实,我也很想你,每次听姐说起你们的事,总会觉得好失落。我总觉得,自己来得太迟,你走得太早,我们擦肩而过,来不及做离别的祷告。我听过你的歌,听过你的笑,听过你的一切胡闹,只是我赶不及跟你问一声好。”

静雪擦了擦眼泪,一边微笑着,一边轻轻推了一把小源:“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雅了!还这么押韵!”

小源眉毛一挑,不屑地瞥了静雪一眼,然后郑重地瞅着晚阳哥:“哥,你看,她老欺负我!”

我跟楼粟也放下花,相视而笑,朝晚阳哥微微鞠了一躬。


雨声轻柔,滴滴落在这片寂静的土地。每个来扫墓的亲友,都保持着安静。

渐渐地,来的人都快散了。雨没有要停的意思,由刚才的润物无声变得淅淅沥沥。这样越来越大的雨,催走了那些扫墓人,只剩下个别恋恋不舍的人。

我望着眼前的墓碑,有些无措——我是第一次来给人扫墓。楼粟简单地说了几句:“晚阳哥,我是楼粟,你应该不陌生吧?”

我不明白,难道楼粟以前来过?我看向他,他并没有回应。

楼粟接着说:“听我哥说,我小时候,你还抱过我呢。对于多年前,我跟哥一样,也真的感谢你。你放心,哥一定会对静雪好的。我跟妙涵也当她是‘嫂子’,对她尊敬。”

说完这句话,楼粟就被静雪敲了脑壳。

我一直以为,峪嘉哥说感谢无非是感谢晚阳有这样好的妹妹,而自己可以有幸照顾她。而楼粟的感谢,不过是感谢小时候晚阳哥对他的好。可是后来,我才明白,原来,很多事不是想到的那么简单。

我也对晚阳哥说了许多:“晚阳哥,我叫闻人妙涵,这几个人里,只有我跟你毫无交集。不过,不代表我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你是静雪的亲生哥哥,那样照顾静雪,令我羡慕。静雪跟峪嘉哥在一起很幸福,你如果不信,等我写好了,就烧给你。晚阳哥,峪嘉哥对静雪可谓是用心良苦的,希望你能祝福他们,保佑他们白头偕老。至于小源,虽然耍嘴皮子,但是很听静雪的话,很乖巧。初伯父初伯母现在也很好。你安息吧。”


雨水将我们的衣服淋湿,我们离开了公墓,准备去一个凉亭避雨。结果,凉亭里面一对年轻情侣正在热吻,甚至连衣服都有些凌乱了。我们只好冒着雨前行,最后,干脆在雨中开着各自的玩笑。

小源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我发现,我成了你们四个的电灯泡了啊?!”

静雪挑挑眉:“不然呢!”

小源候着脸皮:“切!我是来看我哥的,你以为我喜欢跟着你啊!”

静雪争辩着:“笑话!你哥不是我哥啊!”

小源不理静雪,走在峪嘉哥身边,呼哧呼哧地生着闷气。

峪嘉哥好笑地摸摸他的头,一边安慰着小源,一边稍稍责怪着静雪:“静儿,你让着小源一点。”

静雪学着峪嘉哥,摸了摸小源的脑袋:“好啦好啦,峪嘉哥哥都帮你说话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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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渐下渐大,北方春寒料峭,风一吹,就更觉得冷了。

静雪领着我们绕了小道,慢慢走着。小道渐渐变得宽了,可以并行三人到五人,于是我们并肩同行。

楼粟忽然笑起来:“为嘛这样的天让我想起了《情深深雨蒙蒙》呢?”

我冷嘲着:“你是想起了大雨里kiss的依萍和书桓吧?!”

楼粟挑挑眉毛:“这都被你知道了!要不我们实践一下呗!”

我还没还口,楼粟的唇就覆上来。

耳边是静雪的声音,她揽过小源,捂住小源的眼睛:“楼粟,你注意点好么!这里还有未成年人呢!我弟今年秋天才16周岁好么!”

峪嘉哥无奈地数落了楼粟:“粟,你忍住!注意点,这还有小孩儿呢!”

楼粟终于放开我,我真心想给他一个耳光扇过去,就是下不了手。

其实,我已经21岁了,虽然还是学生,根据最新的婚姻法,是已经可以领结婚证的年龄了。但是,楼粟不满22周岁,还差三天。

其实,我并不想结婚那么早,等到像峪嘉哥这样,工作几年再说这些也不迟。

我们还是学生,今年下半年就大四了,面临实习工作和留校深造的两难抉择。虽然过了一年,我们的决定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动——我已经准备考研,并且信心十足;静雪、楼粟、易黎、覃渠,准备直接工作;漠漠准备九月出国;昔雨是我的学妹,继续读大学;小源念高三;荀冉和蒋鹏闹了一次分手,听说又在一起了,打算合资开店。

我们这个清明节,也许是大学时代的最后一起度过的清明节了。

大家即将步入社会,走入工作岗位,而我,也要继续为学位奋斗。似乎,所有的一切,除了分别没有特别纪念的意义,没有特别纪念的事情。

然而,就在我们以为,这个我们可以一同走过大学四年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而再地发生了。一件一件接踵而来的事,让我们几个人冷了心。

楼粟说,打死他也不会想到,居然会有这样卑鄙的人,会用这样卑鄙的手段。覃渠说,打死易黎她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并没有好处。易黎说,打死院长(不知道院长怎么惹了他),他都想不通人怎么可以这样的可怕,这样的善变。

相较之他们,静雪和峪嘉哥就显得异常冷静——静雪说,没什么大不了,背叛而已,友情,不过如是。峪嘉哥说,曾经只是以为任性而已,却不知是这样让人失望。我呢?我无话可说,只是瞬间觉得,真的没什么事不可能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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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背叛

在静雪的介绍下,我认识了竹萱、乐雨涵,就差离微露了。而静雪,也熟识了昔雨。这时,乐雨涵才知道,自己的大学闺蜜慕容帆居然认识昔雨。只不过,慕容帆不在了。为了救下两个在铁轨间玩耍的小孩,被宣布脑死亡。而临终前,慕容帆居然还交代被救人的家长,不要告诉小孩自己身负别人的性命,她说,童年不该有那样沉重地包袱。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善良和伟大就在平凡而普通的人中。原来,善良和伟大离自己那么近,几乎伸手就可以摸得到。


正在我为这个世界的奇妙而感叹时,楼粟的手机响了,是今年流行的新歌——《high歌》。楼粟的手机通话声音很大,我都可以听见:“喂?楼粟,峪嘉哥哥不知道怎么了,变得好吓人啊!”

今年的中秋节我们去了苏州过——我爸我妈去了北京,楼伯父楼伯母都去了上海。楼粟只好去找唯一的哥哥,而我只好跟着他了。我俩在街上转悠,准备晚一点再回峪嘉哥的公寓。

我们慌张地去了公寓,见到峪嘉哥的手腕和脚腕都被布条绑着。我莫名地问:“静雪,这是怎么了?”

静雪无措地说:“不知道啊!峪嘉哥哥带着酒气回来的,是冉儿送他回来的。明明只喝了几杯酒,而且他身上的酒味也并不重。可是,躺在床上以后总是叫热,总是觉得难受。我打开所有窗户通风,又拿了一些冻在冰箱的冷水来,他才好点。他握住我的手让我把他绑起来。我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看他那么郑重其事,我就绑着他了。”

楼粟似乎看出了什么,让我和静雪去休息,他来照顾峪嘉哥。



第二天,我问了楼粟,楼粟不肯说。

下午,等到静雪被荀冉的电话叫走以后,峪嘉哥说了一句:“荀冉有问题。”

我跟楼粟愣了愣:“什么意思?”

峪嘉哥这才说了昨晚的事情……

……


昨晚,荀冉说为了感谢上次峪嘉哥帮助蒋鹏他们找到了一家合适的店面,所以请他吃饭。席上,鉴于只有荀冉一个人,峪嘉哥只喝了两杯红酒,再不动杯子。荀冉说,让他帮忙端一下餐具和食品。回来之后,荀冉又敬了峪嘉哥最后一杯。

楼粟听完,说了一句:“就算三杯红酒,也不至于让哥你情不自禁,到了非得要静雪把你绑起来不可吧?”

峪嘉哥眉头紧皱:“是,那第三杯酒,应该放了药。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

“难道,荀冉也喜欢峪嘉哥?”原谅我这捉鸡滴智商吧!因为事发突然,我只能想到这一点。

楼粟先反驳了我:“不。如果喜欢哥,就不该送哥回来。而且静雪说过,荀冉跟蒋鹏关系很好,不是已经六年了么?”

我信口问了问:“那,该不是蒋鹏有问题吧?如果是蒋鹏,除非他喜欢静雪,然后荀冉吃醋了。可是也不对啊,那荀冉为什么给峪嘉哥下药呢?”

楼粟问了一句:“哥,你之所以让静雪绑你,是害怕这两年多的努力,付之东流吧?”

峪嘉哥咽了一口茶:“不错。她现在正是关键期,只要继续下去就可以好了。我害怕,我万一真的忍不住……粟,你可以想象到么,自己身边最信任的人,对自己做了自己最害怕的事。她会崩溃吧?我不能再让她有任何闪失,这是我当初答应晚阳,也答应自己的。”

我喏喏地问着峪嘉哥:“她还是很害怕么?”

峪嘉哥勉强笑了笑:“不能说害怕,只是现在还不能接受再有这样的事。我也不知道她对我究竟是怎样的‘不放心’,总之,不会让我多抱她一刻。”

我鼓起腮帮子:“也许,她只是害羞而已?”

峪嘉哥轻轻摇摇头:“不是。我看得懂她眼中的惶恐。也许,这道伤,真的搁置得太久了,以致于如此难以愈合。”

我笑得坚定不移:“没事,只要我们大家一起努力就好了!给她更多的爱,更浓的爱,让她可以感觉到安全和放心,这样,慢慢地,总会好的!”

楼粟赞同地点点头:“你终于说对了一句人话!”

我上去给他一个脑壳,却敲得自己指节疼。

……


我们一起去见了荀冉,峪嘉哥则陪伴在静雪身边。我对她说了一句话:“为什么,对峪嘉哥下药?你又不喜欢他!”

荀冉冷笑:“我才不喜欢大叔呢!谁让初静雪装清纯,勾引蒋鹏的!”

我怔住,好歹是六年的闺蜜,怎么可以这样说静雪!我正要开骂,楼粟按住我的肩,示意我要淡定。

显然,楼粟比我能够独当一面得多。这一点,他跟峪嘉哥还是挺像的:“你……应该知道静雪的过去吧?”

荀冉笑得更夸张:“她的那点破事儿,谁不知道!”

我快要气爆了,如果不是楼粟一直握着我的手,我真的立刻就要给她一个耳光了!!!气死我也!!!

楼粟终于放开我的手:“也就是说,你不过是希望,如果事情顺利,静雪的脾气,会即刻远走。这样,你就可以安心地跟蒋鹏继续发展了。对吧?”

荀冉不回答,算是默认了。

我即刻给她一个耳光,甩过就走人。

楼粟懒得理我,直接去找了峪嘉哥,说明了原委。我们几个考虑了下,还是决定瞒着静雪,我们不希望她对友情都失望。

我们原以为,这件事过去就可以安静地过完大四了。这件事不仅让我知道了什么是良知,还让我知道了自己的善心,原来会一发不可收拾。我恨不能将所有伤害过静雪的人,都给处理掉!气死我了!可是,我没想到,静雪教会我的,却是另一番道理,而且更加实用和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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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漠的签证一直没有办下来,却在她离开前,东窗事发。所有的一切,暴露在众人的眼下……


中秋节紧连着国庆节,我们依旧停留在苏州。

十月一的那天晚上,静雪照常在给晚阳哥写信。这是她已经保持了十一年的记录,看起来是不会打破了。

楼粟跟峪嘉哥去买好吃的,让我陪着静雪。

我无聊地给覃渠打电话:“覃渠,你干嘛呢?”

我愣了愣,手机那头竟然也是同样的一句话。我又问了一遍:“覃渠,在么?”

吓到我了,一模一样的话。

终于,惊魂未定的我听到了覃渠本尊的声音:“妙菡,你吓坏了吧?”

我惊呼:“你搞什么啊!”

“不是我,是漠漠。”

“什么意思?”

“你知道么?漠漠根本没有放弃峪嘉哥,相反,她居然……用这么变态的手段,来了解峪嘉哥的生活。”

“你没事吧?干嘛背后嚼舌根啊?”

“你知道峪嘉哥的台灯么?跟静雪有一盏情侣台灯的那个?”

“见过,怎么了?”

“灯座下面有个无线窃听器。”

“什么?你《窃听风云》看多了吧?”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如果不相信,可以打开灯座,是个电池。但是,那个台灯是插电的,根本不需要电池,而且要支持这样的一盏台灯,那么小的电池根本不行。”

我急忙去拆了峪嘉哥的蓝色台灯,果然灯座底部安静地躺着一枚电池,像是手表一样的那种。我震住:“漠漠……这太可怕了……”

覃渠那种跟易黎一样屌丝的性格,从未有过的冷静和认真:“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都有录音。”

我再次倍受打击:“什么!?!?!?”

耳边听到按键的声音,继而,是峪嘉哥的声音,开心地说:“静儿,等你好了,我们结婚好么?”

静雪淡笑着:“那峪嘉哥哥要等好久好久了呢?”

峪嘉哥笑着:“我等得住。我一定会让静儿敞开心扉,获得新生!”

静雪轻声说:“峪嘉哥哥,谢谢你,这样小心地爱我。”

峪嘉哥满足地笑着:“只要静儿好了,我怎样都觉得值得。”

……

覃渠按掉了录音:“怎么样?有没有瞬间觉得某人很恶心?”

她不说还好,一说,我忍不住反胃。我镇定地问:“这样的东西应该很保密的,怎么会在你手里?”

覃渠笑了笑:“妙涵,你以为我跟易黎真的神经大条,真的白痴么?其实,从当初她对你的劝说沉默开始,转变得太大了,甚至主动送静雪礼物。我们认识多年,你觉得她是那样轻言放弃的人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不是俗语而已!”

覃渠似乎坐在了沙发上:“那时候,我就不相信。真的不信!你知道的,我的直觉向来很准。所以,我留了心眼。结果中秋节,我给漠漠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出国。我居然听到了你跟楼粟的声音,那时候你俩明明在峪嘉哥的公寓。我当时很吃惊,只问了漠漠,你在哪里。漠漠回答说我傻了,你在苏州,怎么我还要问她一遍!呵呵,她藏得真够深的!”

“后来呢?”

“我不知道她都听到了些什么,但是我知道,一定要去一趟卢家。于是,趁着她去她爸妈的公司,我在她的卧室帮忙收拾东西的机会,我在她的卧室翻了好久。凭着对她的了解和直觉,在她的枕头里,找到了一只录音笔和接收器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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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恐惧

覃渠越说越激动,去喝了口水,深呼吸调节一下心情,继续说:“你知道么,起初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回来得太快了!我甚至来不及装进我的包里,只好塞进了我的胸衣里。我也庆幸没有放在包里——她摸了摸枕头,发现东西不在以后,居然借口说用我的湿巾,所以翻了我的包!”

我已经滑坐在地上,只觉得冷得可怕。我知道,卢漠漠总喜欢把最重视的东西放在枕边。我知道,卢家的抽纸跟湿巾是放在一处的,都在客厅茶几下面。

覃渠既然这样说,就是客厅有湿巾!不知怎的,耳边像是响起了《碟中谍》的背景音乐一般,充满紧张的气氛。

覃渠开始发飙,一个劲儿地爆粗口:“次奥!!!TMD,没见过这么BT的了!!!”

我无话可骂,只问:“然后呢?”

覃渠狠狠地眼一口吐沫:“然后,她问我:‘覃渠,你有没有不小心碰到我的枕头啊?’我耸耸肩,说:‘我就是帮你装书啊,没事儿动你枕头干嘛?!’也许是我伪装的比较好,也许是她不敢再问下去,就只顾着装书。我收拾完以后,连晚饭都没敢吃,你知道么,跟这样一个变态在一起,有多可怕!!!我真怕她神经到杀了我灭口!好吧,我承认这有点夸张了。”

“是很可怕,是我也不敢再待下去了。”

“我回到家后,不,我都不敢回家了,因为我害怕她到我家来搜!所以,我直接去了易黎家里。当易黎说这是什么的时候,我还震惊得不行。当易黎按出圆珠笔的笔尖时,就播放着最新的录音,是今天早上,你们说今天是十月一,楼粟跟峪嘉哥下厨,犒劳自己的女朋友昨天帮峪嘉哥整理资料。”

“什么?!”

“妙涵,你把那个扔了么?”

“不,我不能扔,我只是拆了电池。她这是违法的,我要告诉峪嘉哥和静雪!她这是侵犯别人的个人隐私权!太过分,太卑鄙了!!!这是证据!只要在你手里就好了,我就安心了。我相信你的为人,毕竟我们从小到大的情分呢!”

“我觉得太可怕,就让易黎保管了,他把接收器的电池拆下来了。所以,虽然可以窃听,但是无法接收了。他也觉得很变态,无法接受。所以,给拆了。”

“只要不扔就好了。还好还好,我们都清清白白,最多说些情话,不然,真心是什么什么都知道了啊?!”

“你别高兴的太早,虽然你们没有做什么,但是我敢肯定,你们说的悄悄话,或者什么秘密,她都知道!”

秘密?糟了,如果她知道了静雪的过去,那岂不是?会伤害到静雪了么?我越觉得可怕:“亲爱的,你可一定要保存好。我要去找峪嘉哥,我要去找楼粟!这件事,太可怕了!太恶心了!变态简直是!”


门被忽然推开,峪嘉哥提着一大袋东西回来,看着我颓丧地坐在地上,莫名地笑了:“妙涵,你说谁呢?这么口无遮拦的!”

我都没有想到自己被吓成了这样——我站起身准备走到峪嘉哥和楼粟面前,结果瘫软着栽倒:“你看!你们看!”

楼粟急忙将我扶到沙发上:“你怎么了?”

手机那端是覃渠的声音:“妙涵,怎么办啊?她到我家来找我了!我怎么办怎么办?不行不行,易黎不在家,我只好呆在我家了!怎么办啊!?”

我终于冷静下来,咽口唾沫:“她知道你在家么?”

“知道,因为早上她刚看见我回家了。”

“这样,我先挂了,你抓紧给易黎打电话,让他去你家。有易黎在,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不要!她上楼了!我害怕,你别挂断!”覃渠几乎是尖叫着对我说,我听见了她关紧了防盗门和三道反锁,又关紧了自己的卧室门,并且反锁了。但是,我们这样熟悉的关系,漠漠那样的心机,很可能配一把钥匙!

我情急之下,一把拽过楼粟的手机,慌张地找寻着易黎的电话。

五秒后,终于接通了,是易黎的声音:“粟?有事?”

我已经被吓得满手冷汗,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易黎,我是妙涵。听我说,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里,立刻、马上,我限你三秒之内给我赶到覃家!!!”

我可以听见易黎奋力奔跑的声音:“怎么了?是不是她有危险?”

我尽可能冷静地说,最后几乎也是尖叫着:“对!漠漠去了覃家,阿渠一个人在家。如果阿渠有什么意外,我杀了你!”

听见易黎加速跑的脚步声:“我自己都会刮了自己!挂了!”

另一边,覃渠惊恐地压低了哭声:“妙涵,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死,救我……救我……”

我尽可能地安慰她:“易黎已经过去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漠漠有你家的钥匙么?你刚才都已经把门反锁完了啊?”

覃渠细细地惊叫着,又像是哭着:“有!你知道她有多么变态!她不仅有我家钥匙,还有楼家的钥匙!不过,我家的钥匙是她新配的,因为我家就有钥匙厂,看得出,那两把钥匙很新,应该从来没有用过。她应该不会开那么快的吧?”

我听着覃渠叙述,更觉得无尽的恐惧,手机里忽然传出“吱呀”一声。我也不由得压低声音:“刚才是什么声音?防盗门开了?”

覃渠的声音有着明显的颤抖:“是……妙涵,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告她!她不是人!简直是从地狱来的魔鬼!”

静雪拿过我的手机,峪嘉哥抓空,静雪冷静地说:“覃渠,我是静雪。听我的,你把床单连接着绑起来,先把最头拴在窗台的护栏上,不管能绑多长,有多长是多长。还有,先用窗帘遮住绑在护栏上的床单。如果卢漠漠进来了,如果她手上有利器,你就从窗户上跳下去。你家是三楼,如果不够长,你就跳到二楼。我记得你家二楼那户,也是有护栏的,凸出来的,一定要抓住啊!”

我怔怔地瞅着静雪,一边的峪嘉哥看着静雪,意会地笑了笑:“我也正准备让她这样做呢。”

静雪勉强一笑:“默契。”

又是一道门打开了,继而是卢漠漠可怕的声音,冷漠而蛊惑:“覃渠,你出来吧!不出来的话,我可就进去了哦!你家在三楼呢,除非你从窗户上跳下去!三楼,记得貌似楼下直接是水泥地马路吧?那样的话,也可以摔得半身不遂吧?”

楼粟握着我的手,沉默地安慰着我,顺手将我的手机按了免提。

卢漠漠变态的声音,轻而缓:“连最后一道我都打开了哦!你在卧室吧?如果当初你把那些东西都还给我,我也不会这样不是么?我来了哦!”

“砰”的一声,伴着覃渠的尖叫:“啊!”

“哟哟哟~别这么恐惧地看着我嘛!我把刀放在一边就是了,怎么样啊?别害怕嘛~没有拿到东西,我是不会杀你的~”本来柔情蜜意带着魅惑的声音,瞬间变得暴戾:“拿出来!!!”

我的手一颤,手机掉落下去。卢漠漠似乎发现了正在通话的手机:“哟,还打电话呢?可惜啊,居易黎来不了了!”卢漠漠笑得几乎抽住:“我把门又锁住了!”

覃渠似乎爬到了窗台:“东西在易黎那里,我没有拿。”

卢漠漠冷笑一声:“没事儿,只要你在我手里,一样可以拿到!”

“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卢漠漠猛地凑到了覃渠面前:“跳啊!!”

覃渠被吓坏了,尖叫一声,抓住床单跳了下去。我们听见了床单被扯紧的声音,继而是卢漠漠发现了床单,冷笑了一声。

覃渠的手机被丢在窗台上,因为卢漠漠的声音近在咫尺:“居然会想到这样聪明的方法!呵呵,可笑,看你吊在半空中能坚持多久!这真是一个聪明又愚蠢的方法啊!我倒想知道,居易黎有这么冷静地脑子?!”

静雪加大了声音的分贝:“我想到的,我说的,而且我也报警了。”

卢漠漠听见峪嘉哥的声音之后,有片刻的温柔,继而是乖戾:“初静雪,你个烂货,你能有这么冷静,这么聪明!你能想得到我会锁门!”

电话那端是覃渠大声的呼救,电话这端,是一片寂静。

静雪轻声笑了笑,有着常人无法承受的冷淡:“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灯!关于荀冉跟你的交易,我也一清二楚,对于你的为人,我知道你是喜欢把退路封死的人。所以,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你会锁门!这样,即便是警察来了,甚至消防官来了,也足够你挟持覃渠的时间了!我没有很聪明,只是了解人了解得透彻,仅此而已!”

电话那端是警报声和沉默,卢漠漠笑得爽朗:“好一个奸诈的女人啊!难怪可以把峪嘉哥勾引到。凭着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还有那装纯的本事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早就是破鞋了!”

这样狠的话,连峪嘉哥都皱了眉头。

静雪却“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觉得,我会生气么?不。我只是可怜你。你知道什么人最可悲么?那就是连自己的真心都找不到的人,就算我将峪嘉哥哥拱手让给你,你觉得你会得到他的心么?不会。你想知道我靠什么抓住峪嘉哥哥的心么?那就是真心。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感情总归是要对等的,不对等的感情最终都会无疾而终!你不是真心的,你只是把峪嘉哥哥当做猎物来俘获而已。我不是。”

静雪的声音又抬高了些分贝:“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史湘云么?荀冉都不懂。因为什么都明白,但是什么都不说。有的情绪不必费心给不在乎自己的人说,那是浪费感情、浪费唾沫。知道我为什么并不那么在意别人说我么?因为我活得坦荡,我问心无愧!可惜,你的心早就丢了。”

三分钟后,我们听见了那端,门被人打开的声音。继而,是手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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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远走

我不得不说,静雪这一招真的太有效了!一直为覃渠拖延了时间,否则卢漠漠会直接割断床单吧?太好了,有惊无险!覃渠没事,床单终于被撕裂,她掉在了易黎身上。

但是覃渠因为惊吓过度昏迷了数日,有些神情恍惚。而我,也被吓到了,几宿没有休息好,都是楼粟陪着我。易遥姐刚从法国回来就听到这件事,日夜守护着覃渠,这个未来的弟妹。

一时间,全校轰动了,说什么的都有,风言风语风吹沙。因为后果并不严重,也没有很严重的社会威胁,不构成犯罪,只对卢漠漠进行了一个月的拘役。

出来之后,卢漠漠先找到了还在南昌陪着我和覃渠的静雪。

两人约在那座古老的木桥旁见面,那是我们带静雪去过的,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静雪只告诉了我,我担心再出意外,急忙拉着楼粟去找静雪。


天空晦暗,似要下雨。偶尔席卷来的风,带着几许凉爽。

我们几个刚赶到,就看见那座小桥对面站着峪嘉哥和易遥姐。而桥上,还有荀冉。我们可以听得见她们之间的对话,安静而冷漠。

卢漠漠说:“为什么,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毕竟,我窃听了你的隐私,还想过要报复你。”

静雪笑了:“是,但是你还没有报复,不是么?”

卢漠漠涩涩地说:“那么,你不恨我?甚至,都不怪我?你会原谅我?”

静雪始终笑着回答她们的每一句话:“原谅你么?怎么可能,我不是圣母!不过,你知道么,恨,也是需要感情的,对于不在乎自己的人,又何必过多地计较呢?到底来说,恨也是浪费感情的。我没那么多感情可以浪费,我的感情都在家人、朋友、峪嘉哥哥,那些爱我的人身上。”

卢漠漠和荀冉都不可置信地看着静雪,眸子里有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疑惑不解。

静雪笑得明朗而温暖:“如果你们也曾在对整个世界都绝望时,遇到那样坚韧的一群好友,遇到比自己更加不幸却开朗的人,你就会明白,自己遇到的,都不算什么,也没有资格抱怨!那时候,你就会深刻地知道,列夫·托尔斯泰的那句话是对的——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其实说的不止是家庭,人也一样。”

静雪深深吸口气,瞅着安静的小溪,继续浅浅地笑着说:“是,我有过不堪回首的过去。可是,初中时遇到的钦衡哥哥,单亲的家庭、残疾的身体,却是笑容爽朗,给了我微笑的信念。我有一群挚友——竹萱、微露等等。她们在我的高中,像一株株忍冬花,凌寒而放,给了我巨大的勇气。再后来,我的大学,竟然跟自己最好的朋友在一个学校,给了我希望,虽然很快就破灭了。但是,有峪嘉哥哥陪着我。我只要自己记着,无论何时自己都不是最命苦的,无论何时都有人陪着自己,哪怕不在身边,有电话,都是好的。”

静雪望着天边的夕阳,像是自言自语:“我一直喜欢那段歌词——‘这世界,我来了,任凭风暴漩涡;就算生活,给我无尽的苦痛折磨,我还是,觉得幸福更多’!”

静雪将荀冉递上的,蒋鹏写给静雪的情书,将那些彩色信纸撕得粉碎:“我从来对你的,不,对有主的草,没兴趣,何况是最好的闺蜜的呢?”

静雪笑了笑,笑得那么不经意,那么冷然:“我看不上不专一的男人,我宁可孤身一人,也不要三心二意的货!冉儿,你跟卢漠漠的电话,我无意中听到的。我不怪你,你只不过是许多为了爱情背叛友情的其中一个而已。只是,从今天起,我们形同陌路,就当从来没有遇见你。”

我看到了荀冉和卢漠漠的眼泪,或许是忏悔,或许是对静雪这样的一种生活态度的感动。静雪一个人,一席话,感动了我们在场的所有人,让我们觉得自愧不如。

蓦地,静雪笑得很清冽,如初见的时候一样:“其实,冉儿,漠漠,我也要谢谢你们。你们这样残忍地撕开我的伤口,反而给了我直接面对的勇气。谢谢你们让我明白,伤痛只有直面阳光,才会恢复得更好。谢谢,再见。”

说罢,静雪将手中的彩色碎片向空中狠狠一抛,漫天的彩色纸雨,纷纷扬扬。静雪安然地转身离开,留下了桥上的两个人,径直主动牵了峪嘉哥的手,离开了这个寂静的地方。这个场景,原来就是那个梦中的刹那镜头!


空中的雨,终于落了下来,愈下愈大。我知道,这场雨后,我们都将新生!


第二天,我醒来,准备去楼家,一起去看看覃渠。走到客厅的一刹,发现了留在茶几上的一封信,是静雪的:


峪嘉哥哥、妙菡等等,我的好朋友:

亲爱的们,看到这封信请不要慌张,我只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经过这些事,我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坚强,太过坚强的,是墙,不是人。是心,总会痛的。

当冉儿背叛我开始,我世界里的信任几乎崩塌。我需要找一个地方安静地疗疗伤,但我不知道会去哪里。也许是西藏高原的生活,也许是云南古城的远游,也许是辽阔草原的策马,也许……面对广阔的大地,要去的地方太多,唯一确定的,不是这里,不是苏州。

妙涵,请你转告昔雨学妹,加油写出二师公颜路,我会等着看的。

另外,也许有一天,我可以看到你的《用心良苦》。而我,准备写你说的第二篇,《致——我的少年时代》,第一人称的口吻,写我哥和峪嘉哥哥,还有我自己。我在书旗网看过两部小说,名字是《涅槃》,作者叫第五蓦,是我朋友许闹写的。

以后,我们看看谁先看到谁的文哟~

峪嘉哥哥,谢谢你的陪伴,谢谢你的爱。我相信,阳光总在风雨后。谢谢你对我那种细腻的爱,让我觉得这一生都足够。相信我没有说错,因为我知道,有些屈指可数的温暖,也够似水流年一生怀恋。就如同曾经,我因那些微不足道的光芒,可以自惭形秽到永生难忘。

我会想念你们,想念你们陪伴我的旅行;我会想念奔赴苏州与南昌之间的心情;我会想念那些伤那些痛那些欢笑与黎明。!

我走了,不知道何时才会再回来,或许不会回来。这次,不是逃避,只是想放飞心情。我之所以说这么多,不是想说生活多么悲惨,自己多么命苦。而是,不论何时,我都会更坚韧,不是坚强,是坚韧。坚韧得能屈能伸,坚韧得背得住、扛得起!

祝:你们一切安好,祝各位伯父伯母身体健康,祝我一路顺风;祝福你们前程似锦,祝福我同样辉煌。

有缘,再会。

再见。


                                  静雪 留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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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雪离开后,我为了写完小说,去跟荀冉和卢漠漠交流。

楼粟却因此跟我生疏了——他一直认为,是她俩逼走了静雪,让峪嘉哥的用心良苦都成空,让我们的小心翼翼都化为乌有。

而我,居然只为了所谓的“小说”,跟她俩“沆瀣一气”,这让楼粟无法忍受。而且,我为了一时之气竟然说楼粟喜欢自己的嫂子,所以才这么讨厌我的行为。虽然是气话,却让楼粟彻底跟我决裂了。


窗外的烟花在空中尽显美丽,一朵朵短暂的花朵,盛开在半空。

又是一个春节,2014年的春节。我们几个人都冷淡了,尤其我跟楼粟。峪嘉哥已经找了静雪一年多了,至今没有消息。

昔雨的小说终于有了名字——《秦时明月之逐梦令》,准备今年发到晋江网;竹萱也着手准备自己的小说——《喧嚣后寂静》;乐雨涵已经写了几本架空历史的古风小说;我在书旗网也看到了静雪说的,第五蓦,阿蓦写的《涅槃》和《沧桑陌》。

覃渠跟易黎将工作签到了杭州,楼粟签在了本地,卢漠漠出国了,易遥姐嫁人了,荀冉和蒋鹏还是分了,静雪还是没有消息。至于我,我继续读研,然后拿学位证书,再然后,工作。如果可以跟楼粟和好,等到25岁,我们可以结婚。

所有的事情,都静得如鄱阳湖的湖水。只可惜,能散的,都散了……


就在我以为,这个2014年结束,都不会再有幸福时,我的生活又一次柳暗花明!

听峪嘉哥说,已经找到了静雪,虽然只是打听到消息,但总胜过毫无踪迹。而我,在昔雨的帮助下,跟楼粟的关系稍有缓和。

原来,上帝真的会在关闭一扇门时,打开一扇窗!原来,山重水复疑无路时,真的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瞬间。

只不过,后来的故事,我已经不再参与。

两年后……出乎意料的,峪嘉哥的死讯传来,我和楼粟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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