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

        听见你说，朝阳起又落。

        晴雨难测，道路是脚步多。

        我已习惯，你突然间的自我。

        挥挥洒洒，将自然看通透。

        ……

        和D小姐聊到了深夜，W先生耳机里循环的是听了无数遍，又唱了许多遍的伍佰的《突然的自我》。

        梦醒后，D小姐心里很难过，可能由于梦里的结局；可能由于梦里曾手上沾满鲜血；可能无法接受别人的冷嘲热讽；可能害怕此生一世孤独。她说了，自己才是自己的后盾。

        W先生说：“背后有很多的人，都是你的护盾。人越到困难之时，可能越会装牛角尖，绕不开。自己成为自己的心魔。自己和他人都会是盾，至于两种盾的被破先后，因事和时而论，此过程中会看到个人之渺小，亦会看到个人之伟大，会看到人性之善，亦会看到人性之恶，看似不起眼的盾会护到自我之盾破碎后，看似坚实无比的盾会破在自我之盾破碎前。”

        “人陷入沼泽里的时候，会不会拼命拽自己的头发，想自救，最后发现，越挣扎沉的越快对不对？”D小姐如是说。

        依据脑海里有限的知识，W这样说：“应该不会拽自己的头发，可能想会动手抓住任何可抓住的东西。是的，越挣扎越沉的快。”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副画面，那是越来越陷入沼泽的一双不停挥动的手，和一双渴望生的眼睛。

        W先生顿了下，接着说到：“人还是尽量往好处想，人生之苦后多会有些许甜。社会学调查：很多自杀之人，多是因一点坏，想到了无穷的话，于是死也便成为了一种逃避。自我感觉，书对人影响较大的多在记忆之外的潜移默化。不知不觉中影响了人的思维。不过也不止是书，可能任何东西都是这样。”

        “是不是之前读了太多比较丧的书？我以前很喜欢太宰治 郁达夫这类？”D小姐反问到，但似乎更是在对自己说。

        “这两位听说过，没看过。”W先生说着时，似乎带着点自嘲，似乎继续上一句话继续说道：“所以哲学中人的定义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好像是这样的。我看书很杂，可能丧的不丧的都看过，包括像刚才说的社会学调查中国农村自杀现象，也包括了死亡哲学。但是也感受过人间温暖，人间值得。”

        “可能我不够通透。”D小姐说道。

        “通透之人少之又少，可能此生无见。”W先生脑海里极速转动着，思绪所及之处，谁能被定义为通透之人？可能是孔子，老子，释迦摩尼？

        “值得吗？”D小姐停顿下，又继续说道：“我现在还没觉得人间值得。”

        “为什么？不值得源自什么？”W先生想听D小姐的未说出的下半句，却又没有等到。

        “自我认为哈，人间好的、坏的，都值得。这才是真实的人，真实的人生。”W先生对D小姐说，但是否又是对他自己说呢？

        那就不要留 ，时光一过不再有。

        你远眺的天空，挂更多的彩虹。

        我会紧紧的，将你豪情放在心头！

        ……

        W先生的耳边唱到，于是对D小姐说：“要不要来听一首《突然的自我》。”

        “我觉得读书给我更多的是一种从容，不管遇到什么难过的坎，我都会想起这历史长河中，无数的人面对经历的苦难时的坚持，也不管遇到什么欢喜的事，同样也会想到，欢喜过后的平淡，亦或拥有过后的失去。人从生到死，是拥有与失去的交替，从一无所有的来，到一无所有的去，来的淡然，去的也淡然，但得对的起肩上一片责任。”黑暗中，W先生回想起读过的书，也回想起书中的人，他想到了很多。

        他想到了漫漫长夜下，无数人望向夜空的目光，那包含着怎样的期盼？低头后，还在为明天一口吃而皱眉；低头后，牵挂于未知生死的亲人……；低头后，脚下是无尽的黑暗，可是，是否还有那月光和星光，在将黑暗驱散？

        生是比死更伟大的存在，活是比死更加的不堪！

        当身处深渊之时也应当想到光明，等待着光明，将黑暗驱散。正如世间没有一直的夜，也没有一直的光明，无非随着地球公转，四季循环，然后昼夜此消彼长。

      自然比人更懂哲学，更懂更替、轮回之法。

        数不尽相逢，

        等不完守候。

        如果仅有此生 又何用待从头！

        W先生耳边的歌声逐渐消失，但他知道，下一个循环即将开始。

                ——写于庚子年癸未月戊寅日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