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从何而来,又从何而去——浅谈病毒历史上的生存和进攻策略

病毒从何而来,又从何而去?

在一个美丽的早晨,城市道路上车来车往。在某一处公交站点,人们排队上了公交车,车上有人坐,有人站,总的来说秩序井然。

这个时候,其中某一个人打了个大喷嚏。其他人看似无动于衷,公交车内依然和谐如初。但是如果从宏观视野跳转到微观视野,我们就能知道,实则有病毒大军搭载在无数飞沫中借助打喷嚏的力量喷出,并在剧烈的气流波动中向周围空间扩散飞荡,犹如无数船舶在大海中乘风破浪。

宏观视野上风平浪静,微观视野上则是惊涛骇浪。如果是在疫情肆虐期间,一个喷嚏,全车人都可能遭殃受到病毒感染。

科学家们对于学术上的起名,一般都是比较中性的。少有的例外之一,就是“病毒”这个名字,在咱们中国人看来,这就是个大凶大恶的名字。在人们的常规认识里,所有的病毒都是对人类有害的,没有例外,“病毒”这个名字,名副其实!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病毒”这个强悍至极的设定存在?

病毒从何而来,又从何而去?

关于病毒的起源,目前的流行假说主要有三种:

一种说法是病毒由细胞内的特殊寄生胞体退化而来,另一种说法是病毒由细胞内的DNA和RNA逃逸演化而来,还有一种说法是病毒由蛋白质和核酸独立进化而来,与细胞生物在进化史上属于平行关系。

对于远古历史,以现在人类的技术还不太可能百分百还原,所以只能依据现有线索进行合理地逻辑推断,因此科学推断一般都是假说。

不管假说有多少种,我们目前发现的事实只有一个——病毒是非细胞生物,而且是掠夺细胞资源的“顶级猎手”。

现在就让我们依据现存的事实来分析,病毒整套生存进击的逻辑究竟是什么。

病毒的核心本质跟细胞基因的核心本质其实是相通的,都是DNA和RNA。所以有些假说以此为基本依据,认为病毒是细胞DNA和RNA在进化历史上的另一条分支。

不管如何,根据现存事实,如果要拿病毒和细胞基因打个比方的话,这两者就像人类古代历史中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之间的竞争关系。

病毒是野生的基因,是没有固定居所的流浪群体,它们在物种与物种之间,个体与个体之间,细胞与细胞之间进行游荡,伺机发动战争,抢夺生存与繁衍的资源。这跟游牧民族的“来去如风、资源尽夺”极为相似。

细胞基因则更像农耕民族,细胞便是他们的固定居所和所属资源,也有自己高度稳定的社会秩序,以此发展出层层组织,从细胞到器官,从器官到个体,从个体到整个物种。

历史上的所有资源竞争,本质上都是为了生存和繁衍。病毒与细胞基因的战争也是如此。

在历史上,与游牧民族相比,农耕民族一般占据了更加优势的资源和空间,也繁衍出了更多的人口,体量更加巨大,力量更加集中。

而在生物界,细胞基因构建起来的王国优势更加巨大,几乎占据了所有的生存资源。流浪的病毒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固定资源,它们要想生存和繁衍下去,除了抢夺细胞的资源,别无他法。

这是病毒对其它生物致病的根本原因。

在其它生物看来,这是病毒的毒性。

在病毒自己看来,这只是它的生存策略。

在几十亿年的进化历史中,病毒演化出了多种生存策略,也可以称之为对细胞王国的进攻策略。

病毒大军

和平共处策略

这是病毒求生服软的温存策略,一般适应于病毒与细胞王国势均力敌的情况,即病毒不能彻底攻克细胞王国,细胞王国也不能彻底消灭病毒。这个时候,双方如果死磕下去就是两败俱伤,谁都没有好下场,所以就算是病毒也有好脾气的时候,因为它们找到了自己的天然宿主。

细胞王国内部也遵循严格的社会分工,所以在漫长的进化历史中发展出了免疫系统,好比农耕民族的“职业化军队”,是细胞王国专门用来对付像病毒这样的外来入侵者的。

天然宿主的免疫系统如果十分强大,病毒就不会傻到正面硬拼,它们会商量着选择与细胞基因和平共处,在对方屋檐下低调行事,安安心心做个“良民”,这样就不会引起免疫系统的过激反应,也就不会被消灭,从而得到长久的栖身之所,生存下去。

比如被称为自然界“病毒的活体基因库”的蝙蝠,拥有强大的免疫系统,就算是埃博拉病毒、狂犬病毒、SARS病毒等多个重量级强悍病毒同时来犯,也怡然不惧,将它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犹如温顺小绵羊。

病毒对自己的天然宿主一般都是温顺的,因为不温顺的病毒基本上也都被消灭了。人类历史上那些强大的农耕民族王朝也从来都能与边境上的游牧民族和平共处,因为不能和平共处的游牧民族全都被消灭了,比如中国历史上鼎盛时期的汉朝和唐朝,边境上的游牧民族都是求着搞和平共处。

全面进攻策略

遇到免疫系统强大的细胞王国,病毒们当然要笑脸相迎,显得一派和气,因为拳头硬就是大爷。但是如果遇到免疫系统比较脆弱的细胞王国,病毒们显然不会继续装孙子,这跟“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是一样的。

和平共处策略虽然能让病毒们长久生存下去,但繁衍行为毕竟是受到限制的。单个病毒虽然没有智商,但病毒群体是有智商的,光长寿有什么意思?我们还得造后代啊!

于是一旦遇到免疫力不行的细胞王国,病毒们就会使劲欺负,采取全面进攻的策略。这一般是发生在病毒们离开了天然宿主,来到了别的物种个体内之时。试想一下,如果是铁器时代的游牧民族,来到了只能挥木头棒子做军队武器的农耕民族境内,游牧民族的骑兵们肯定得大开杀戒,因为战力太悬殊了,还搞和平共处那就是欺负自己。

人类历史上的诸多惨案,都是这样的例子。席卷非洲无敌手的埃博拉“血役”,2003年突然崛起造成全球性恐慌的SARS事件,和如今肆虐全球的新冠病毒等等,都是因为病毒们离开了天然宿主后,没有了同等级别的免疫系统来压制,所以才变得凶残无比。

在这个时候,温顺的小绵羊变成了凶猛的大灰狼。

长期潜伏策略

这是病毒演化出来的一种高级策略。

和平共处策略和全面进攻策略是两种极端策略,要么服软到底,要么残暴到底。

病毒的和平共处策略不能最大限度地繁衍后代,而全面进攻策略则是一开始就把“农耕民族”杀没了,自己切断了自己的后路,也无法继续传播自己的后代。历史上真正的游牧民族,即便要南下劫掠农耕民族的粮食,也总会留一茬,不会斩尽杀绝,不然来年南下他们就没粮食可抢了。

而病毒的上述两种极端策略,一种是不致病,一种是冲过来就致死,没任何商量。采取这些策略的病毒,都不能算是“很聪明”的病毒。

那些“很聪明”的病毒,会演化出一种长期潜伏的策略。所谓的潜伏,是指病毒侵入细胞王国内暂时不致病,但是往往具有传染性。

人类目前认识到的病毒,一般都具有时间长短不同的潜伏期。或许是因为,没有潜伏期、完全彻底执行全面进攻策略的病毒在灭绝宿主的同时,也把自己给灭绝了。

有些病毒的传染力极强,觉得潜伏期短点也无所谓,像天花病毒、埃博拉病毒、SARS病毒、新冠病毒等四大凶悍病毒,在经过数天到数周的较短潜伏期后便开始执行全面进攻策略,终极目标是以摧枯拉朽的攻势迅速全面地占领整个细胞王国的资源。这样的大规模攻势自然会引起免疫系统的强烈反击,如果单个细胞王国的免疫系统落败,就会引来整个物种的集中性反扑。就像整个人类世界面对大规模疫情时采取的集中力量围攻,即使是面对致病力强、传染力也强的上述四大病毒,也终会让它们逃窜于围歼之下,停止继续传播。而那号称“古代第一”的天花病毒,是直接被人类消灭了。

所以短期潜伏虽然能嚣张一时,却不能长久制霸,有些病毒于是就采取了长期潜伏的策略。

比如狂犬病毒、乙肝病毒、艾滋病病毒等。这些病毒同样是令人闻之色变的恐怖病毒。只不过狂犬病毒的潜伏期可以长达一年甚至数年,乙肝病毒在携带者身上的潜伏期能达数十年,艾滋病病毒也有长达十年甚至更长的潜伏期。

这都是相当能“沉得住气”的狡猾病毒。通过在宿主体内长期“温柔”地潜伏,病毒可以躲过宿主的免疫系统攻击。更高明的是,病毒利用宿主长期充当自己的移动传染源,伺机侵入别的宿主体内,又由于宿主表现出来的外表健康性,又能狡猾躲过整个物种群体的疯狂围攻。

长期潜伏的病毒,往往就像种在宿主体内的自家基因一般,怎么甩都甩不掉,它不会立马让宿主致死,却能“温水煮青蛙”,几乎不可逆转地慢慢蚕食掉宿主的抵抗力并能横向在宿主群体内传播且变异,既能长寿又能子孙满堂且越来越兴旺。

所以,发达如人类文明,也没有特别有效的办法能够对付采取长期潜伏策略的病毒。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因为底层的逻辑总能惊人地相通。

如果要问,病毒为何会存在?

何不问问,历史上的游牧民族为何会存在?

如果要问应该如何对付狡猾多变的病毒,何不想想历史上的农耕民族最终是如何对付游牧民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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