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周年记NO.3

2020年1月25日,大年初一,火神山医院正式开工。

家里的背景音继续是疫情的各式实时报告,说来有点讽刺,除了在极少情况下听到有人提及东方芝加哥这个说辞以外,这座城市对外的基本印象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段位,从来没有这样被一再一再提及,还似乎净是些不好的事情,无辜的社交恶名,人类啊,果然是乌合之众。

毕竟思考是件一定会痛苦却不一定有收益的事情。

经过短短几天的洗礼,在me彻底明白余额100%只会跌不会涨之后,彻底对年轻时仅作最基础的储蓄的愚蠢追悔;而无论怎么追悔,什么都做不了的当下,也只能合理地得过且过,所以第一选择就自然是尽量睡到自然醒,08:42,近几年醒来得最晚的一次,如果不是红豆大人一直在叫me起床,至少可以睡过九点。

胶原蛋白满满的脸蛋儿总是自带希望熟悉,封城前一日的早上,红豆大人起床后过来抱着me说,抱一下,看!蝴蝶。

果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该死的唯心主义。

穿上毛茸茸的家居服,去到洗手间,嗯,例假到来,程姬之疾呀,me在心中自我吐槽,顺便查看女性用品的存量还有多少,还行,勉强能撑过两次例假。

日常四平八稳地在看不到的地方被人支持,燃烧着肉眼不可见的经费继续日常,继续奇迹。

早餐时终于看到了好消息来拜年,疾控中心成功分离首株病毒毒株,永生难忘的大年初一吧,顺手抽了一张蓝票,依旧与SSR无缘,勉为其难地收下了SP金鱼姬,然后一口气把homemade的牛肉面,呲溜呲溜地吞下肚。

红豆大人的干预课程刚有起色,便遭遇疫情,在没有明确的处理思路之前,在这年节之中,还是先放TA休整一阵子吧,不急在一时。

急在一时也没有用…

此时的朋友圈,日渐发酵,大众的批评声,东倒西歪地稻草声,理中客的冷静声,恐慌声,偶尔就会看到认识的人在求助,抬头低头间会想到认识的朋友的家人们里从事医护工作的,头皮一阵发麻,虽然明白应该持有怎样的态度,依旧没有清爽感。

嗯,是我奢求了。

各式伤城的照片诉说着无处不在的真·技术流的文艺,和无处安放的焦虑和爱。

好安静,可以听得到水暖运转时的水声,隔着窗户不见任何人影,视觉层面的静音,明明是大白天,脑子里出现的词语却是乘月待晓。

2021年1月25日,幼儿园最后一次值班,07:50-08:10,即便是形式主义,这里依旧在坚持,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恐慌和歧视,很多负面影都存在脑补成分,鲁迅先生是对的,人的悲喜是不相通的。

所以,共情能力弥足珍贵,没有或者泛滥都是灾难。

今天早上有些飘雨,今年冬季最寒冷的日子已然过去,这座城市今年没有落雪呢。

犹豫了一下,还是要了一碗其实me并不算爱吃的热干面,热腾腾的烟火气瞬间让框架眼镜片起了一层白雾,这是和现在的住处纠缠的第三个冬天,巷子里的街坊生意,总还是会存在这样的店家的,所以刚才经过是发现歇业几天的拉伸门外贴着的门面转让的白纸黑字格外刺眼,明明都熬到这个节点了。

还能记得第一次来这片小区吃到的第一碗牛肉粉,身材魁梧的店长用手机在看着ONE PIECE;还能记得疫情解封之后,店长母子的人之常情的抱怨;还能记得后来的早点店与之价格大战,然后两败俱伤;还有母子之间到言语“挤兑”,还有遛狗之余一直反思这面窝是怎么没有炸好…

那种浅薄的疼痛有如划破手指的纸片,明明只是路人,无意间见证了只言片语,却怎么都觉得有些情绪复杂。

端着热干面走出新农牛肉面,耳边还是刚才店里的几位老奶奶们利己主义的闲言碎语,别人家的孩子,对面新店铺的清冷生意,不一而足,走到水果店附近,一碗热干面急急如御令般下了肚,飞溅出来的红油弄脏了米白色的棉衣。

帮父上大人交过党费,突然想到自己的份倒是给忘了,双肩包有点沉,还没有走到父母家之前,飘雨加重,不得不撑起透明伞;今天是在家工作的一天,各式作业的批改,中午接红豆大人,午饭后继续工作,再之后,接送红豆大人去上干预课程,本周五,两边便都放假了吧。

17:10,团长大人照常开着咖啡豆来接我们回家,晚餐吃了羊肉小炖锅和红豆大人最喜欢的绿豌豆,玩了一会你争我赶的合成大西瓜,千思万绪地回忆起内涵做动词的用法,亲子时间,洗澡整理睡觉。

如果真要说,这就是恍如隔世,再有三周不到,就过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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