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物

架虹桥上出新生

在烟波浩渺的历史长河中注定1984是个不同寻常的年份,届时正逢六十年难遇的下元甲子年,中国的经济模式由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转型,从这一年开始经济突飞猛进的发展起来,就在该年八月的最后一天,皖南区闭塞的七、八县城齐阳县内,外地媳妇吴汝秋即将临盆,吴汝秋就是我们小说中大人物的妈,她烫着80年代流行的齐秦试样的大波浪,脚下踩着大红色脚踏裤,略微水肿的脚挤进了小白立鞋子中,在小姑子江必俭的搀扶下,急匆匆往县卫生院的方向赶,姑嫂二人被东边几缕八九点钟的朝阳斜斜的照在红扑扑的脸上,小姑子肤白貌美,戴着灰色塑料壳梅花手表,上身穿着碎花翻领的棉布衬衫,下身蓝色百褶裙,黑色绒布鞋子,搀扶着她的嫂子,从胜利东路61号去往县卫生院估摸着顶多十几分钟距离,到了医院伴随着撕心裂肺驳杂的嘶喊声,大人物江希亚诞生了,护士拎起了半天不吭声的体重八斤七两的希亚,像对待小猪仔似的使其头朝下屁股朝上,拽着皱巴巴的小脚,扬起的巴掌朝照着黑色有蒙古斑的屁股狠狠的扇了几下,这下可把大人物的妈给心疼死了,伴随着"哇"的一声啼哭,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是希亚在这宇宙新纪元里的第一次呐喊!周围的护士把脸贴过来,看这个"小把戏"(地方方言小家伙的意思),有人说:"唉,你看她的腿比别人长一大截,个子铁定不矮,于是三下五除二把西亚拿水龙头清洗了事。彼时,希亚的奶奶站在煤炉旁边,拿着火钳准备往炉里夹蜂窝煤,这时,一只灰色的老鼠和西亚的奶奶四目相对,希亚的奶奶习惯性的拎起开水壶准备往其头上淋去,心想,今天是我孙女出生的吉祥日子,再加上孙女是属鼠的,我就把你放生了吧?伴随着希亚的出生,连可恶的老鼠也被大赦天下了,可见希亚佛缘是相当的深厚。希亚的爷爷万古生可是抗美援朝光荣老兵,拿着一个月200的退休工资在家里耀武扬威的差遣着粮食局退休的、工资不及他一半的希亚的奶奶吕泽芬,用地主的口气命令她,一大清早从实木抽屉里找到香粉盒子叠的整齐的粮票,命令希亚奶奶火速给他打开水、买肉包子。希亚的奶奶是一个传统的中国妇女,吃饭从来不上桌,哪怕是年三十也端着一蓝边碗蜷缩在灶下的柴火堆边,生怕老爷子一个板凳砸到她头上,在她的意识中,男人便是她的天,现实生活中她没有裹小脚,可是她的精神被厚厚的一层裹脚布封住了。

希亚的父亲江必勤是家中的长子,其后还有二妹江必俭,三弟江迎节,加上早年出花而夭折的哥哥,江必勤可以称得上是假老大真老二,希亚的妈时不时用高8度的徽州休宁蹩脚的普通话,声音经过鼻腔绕到脑门产生出的共鸣音,用闷闷的且N L不分地调侃说道:老大,老二勤劳节俭,老三啥事也不做直接享清福迎节过年去了。希亚她妈吴鲁秋是一个相貌偏中性的交际花,为什么说她是交际花呢?因为她但凡遇到个人,不到几分钟必定能跟人家扯家常叨叨不绝。

      江必勤是齐阳江氏方圆百里有名的"大谷呆",当地人把那种人高马大且憨憨的人用此昵称,必竟一米八一的个头,肢体动作略显笨拙,一张鞋拔子脸,怯生生地用三白眼盯着别人,当别人夸奖他长的帅时,他顿时来了兴致,表情极不自然,撸着嘴,虚伪的斜着脸不厌其烦说自己时常被人夸奖长得像许文强,作为50年代的插队知青,江必勤以工代干通过英语考试在一所中学当老师。作为计划经济、计划生育背景之下的产物,希亚似乎连出厂模式都没有:除了高个子遗传其父外,五官长的是山根低平,前额高突,下巴也突,硬是和她高鼻梁的父母没任何交集:眉毛,鼻子,嘴挤兑在巴掌大的小脸上局促的长着,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基因突变"。她查阅了面相书籍,书上说这种天庭饱满、五官挤一块的长相是极其聪明的,希亚也见好就收,感恩上天给她的恩赐,据曾老说一个人的长相是根据他来到世间的使命而设定的!其小鼻子小脸的长相也许就是为了和今后和白面小儿打交道而生的。可谓西亚的出生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据说大人物的出生必定天有异象,再不济其母也有让人啧啧惊奇祥瑞的胎梦,很多大人物,比如说春秋时代的老子,其母怀胎80年终被娩出,看一些传记中描述的虚云和尚出生时自带胞衣、弘一法师出生喜鹊衔着松枝在窗台将松技给其父贺喜等等奇异之处…

    希亚问过见证其出生那一刻所有人,尤其是她的奶奶吕泽芬,泽芬努力回忆说:在伊出生之前估摸着早上九点巳时有一只老鼠在鸡笼旁边,她准备用开水烫死再用火钳夹走,后来想到希亚是鼠年出生,杀生不吉利,所以就把那只老鼠放生了,放生的时候还说了一句:今天是我孙女出生我把你放生了吧!希亚始终觉得她自个儿是个大人物,不能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出生,至少也应该红霞放光华吧,于是她缠着那马大哈的妈,巴巴地看着她,把正在一边看译制片一边打毛线那张专注的脸掰向自己,问道:妈,你怀我时可有胎梦?可有异常?身为体育教师的吴鲁秋不耐烦的对希亚说,只是说出一桩我出生之后的轶事:说我出生才一个礼拜出院被抱出来看见一个时髦打扮的上海女人,这女的前来和襁褓中的我照个面,我就朝这陌生的上海人莞尔一笑,这个上海人啧啧称奇,称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会朝人笑,希亚打小就是颜值控,所以后来我理所应当学上了美术。于是我在自己身上贴金,通过看手相丶八字算命丶紫微斗数等一切手段证明我是不同凡响的人。我妈所以说我现在的厚脸皮来源于自己给自己持续贴金的结果。那时候我饭都吃不饱,还是你外婆从农村抓了两只鸡给我烧了吃,你奶奶厨柜子顶上藏了好大一包香菇,都没舍得给我吃,我怀孕了七八个月还在上课,大着肚子上体育课还示范翻单杠,累都累死了有啥胎梦?接下来她又像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提高嗓门说:哦,对了,我想起来了!肯定地陈述说她快生希亚之前,有一天晚上睡觉气憋着出不来,是腹中的希亚给了她一口鲜活的氧气,难道胎儿在肚里还会呼吸吗?希亚不解,查阅了度娘发现一个科学事实:胎儿是靠母亲吸进去的氧气经过脐带输入胎盘以供胎儿呼吸,胎儿给氧气给母亲实属罕见!如果说希亚给了一口氧气给她妈,说明在胎儿期间的希亚就已经掌握了此项技术,可以自己产氧气自己呼吸,那么希亚妈她吸入的供氧或许对胎内的她只是辅助!说到胎内呼吸,不得不提到道家的"胎息",胎息就是修行到一定境界可以像婴儿一样腹式呼吸,而不是靠口鼻呼吸,这么说希亚的出生又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并不是出生在北京军官家属大院,也不是高干家庭,但是那个年代的教育方式就是简单粗暴,特别喜欢"棍棒之下出孝子",鉴于我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倒数,父母对我的模式是单打、混合双打,小学班主任总是和我的父母探讨我的智力不行,她也总是不由分说的打我,我现在也挺感激她打我,给我的父母让我留级的忠告,于是我在三年级就留级了,别人小学读了五年,我读了六年,我感觉我的智力比中国男足至少强些。童年的我喜欢一个人安静的独处,不喜欢和其他同学一起跳皮筋踢毽子。同学的歧视,让我渐渐远离人群,一个人在学校的花园内草丛旁玩耍,用手摸着雕刻了金鱼、麒麟等精美图案的古代石墩墩,石柱子,仿佛自己是从古代穿越而来,正在找寻穿越回去的虫洞。同学也经常欺负我,一个彪悍的女同学为了让我当她的小弟和跟班,用武力胁迫我,喊了另外两个人打我,后来学了传统文化才知道先天八字弱才是我从小学到高中直到大学均遭受校园暴力的主要原因,从三岁看到大,一个学校就是一个微缩的社会,从小我就在社会的边缘,不受规则的束缚。在二年级数学课上,我会用铅笔在数字书上画波浪线,并在每个波浪线上打一个点,象征着女性浩瀚的胸部,因为我在探索:同为女性,我怎么没有这两块凸起的肉,我对成年女人这奇怪的S曲线造型起了初步的疑惑。童年如果没有数学作业,还是比较美妙的!我会在双休日抽着一种叫做毛谦可以吃的小草,把这小草卷起来拿手心拍扁它细嚼慢咽,五点放学的时候一边吃着零食酸梅粉,和几个狐朋狗友唱着三国里面的主题歌曲…貂蝉已随着那清风去化作了一片白云~~差生自有江湖。在河里摸鱼摸虾摸螃蟹,从学校到家的这段羊肠小道上,每个崎岖不平的墙壁残垣上都是我写抄写作业的场所,我头上的这个印子就是小的时候和几个同学路过一个窗户,我猛地一抬头,自己的额头被那上面的撑子砸下去一个坑!再加上后来我爸告诉我的由于没有注意让我的头磕在地上,对面一排平方住的那几家职工老师,有王文家,王文他家后院有一堆煤渣,我的洋娃娃就放在他家的煤渣上面,娃娃脸上除了我用妈妈的各色圆珠笔芯画的眼影外,增添了新的黑炭色,我当时想着娃娃是没有拿下来的必要了,因为它放在一人多高的煤渣上面,这么说我用人类的面子工程遗弃了它,这是我第一次遗弃了我的最爱,这可是爸爸从上海买来的活动眼的娃娃啊!别的孩子都只有艳羡的份,但是我只羡慕黄明明的爸爸,他把她女儿的任何一个进步都公布于众,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  奔走相告,街头发小广告的都唯恐不及,我们这些孩子都生怕见到黄爸得意洋洋的模样 ,他一走到我们家门口,我们基本就规避起来,就听黄爸用抑扬顿挫的语调公布了他女儿的考试成绩,他握着考试卷,把手指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摆成笔杆状,左手拿试卷 ,用右手手指敲击试卷的边缘,大声宣说:“我噶明明又考了100,不得了吧!”被他告知的家长起先还恭祝他女儿获胜,后来干脆点头寒暄后分分离去,像做了错事的耗子,借口说去干嘛干嘛,人一走 ,他就冷了场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有先前的明喜转变为暗喜匆匆往家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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